没资格参加大朝会的朝中官员们知道这消息十分的惊讶,因为在大朝会之前,参加大朝会的文官们可都是摩拳擦掌,一副众志成城要阻止皇帝御驾亲征的样子,怎么大朝会结束,皇帝御驾亲征的诏书都下来了?参加大朝会的朝臣们不免大力吹一下,虽然没能阻止皇帝御驾亲征,但是他们却逼迫皇帝做下了保证,保证不披甲上阵,保证不带着亲卫刺探敌情,之所以不愿皇帝御驾亲征,不就是担心皇帝的安全吗?一旦皇帝御驾亲征遇到不测,那将会带来惊天巨变,也许这盛世光景将不复存在,只要皇帝不亲自披甲上阵,不以身犯险,即便战事失利,皇帝也不会有危险,所以,这个结果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况且,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啊!皇帝御驾亲征的诏书都下了,而且还经过了大朝会,这事就已经定下来了,要说朝中最心情激荡的就属武将们了,皇帝御驾亲征那肯定会带上非常多的将领,也就是说大家随军出征的机会都大了很多,而且若是随军出征的话,那可是在皇帝面前立下功劳,那和随行军大总管出征立下功劳能一样吗?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当然,前提是,必须能随皇帝御驾一起出征啊!所以,怎么才能随皇帝御驾亲征呢?当然是走门路,就算是朝中大将也不见得一定能随皇帝御驾亲征,毕竟皇帝肯定还要留下信任的文臣武将坐镇,但是有一个人,确定一定会随军出征,那就是李庸,大家不止确定李庸能随军出征,而且确定李庸能在圣人面前说的上话,开玩笑,李庸怎么可能说不上话?此次东征就几乎是李庸一言而决,皇帝要御驾亲征,朝野反对,又是李庸提出了个建言,然后让圣人和群臣各退一步,谁还敢说李庸说不话?如今的李庸可不止是有圣眷的问题,而是在朝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李庸离开皇宫之后就直奔李家庄,既然皇帝御驾亲征的诏书都下了,那肯定很快就会出兵,所以李庸准备回去多陪陪长乐公主她们,整个长安,所有出征的将士当中,李庸和他的神机营绝对是最从容的,因为老早就在准备了,所以,李庸也没去神机营,因为如今的神机营可以说,随时都能拔营出兵,李家庄,一辆辆马车正进入府里,李庸见此很是稀奇,疑惑的问道。
“这是哪儿来的马车?”
“回公爷,这是宫里送来的!”
门房脸上全是激动的神色,这份圣眷可真是普天之下头一份啊!怎么从宫里来了这么多马车?这里面都是什么?李庸好奇的上前翻了翻,锦缎、瓷器、药材……简直应有尽有,这些都不是凡品,都是贡品,要知道,在古代,真正的好东西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甚至就算买到了也不敢用,因为真正的好东西都是贡品,李庸疑惑道。
“年前宫里不是刚送了十几车吗?怎么又送了这么多车来?”
很不解,很疑惑,这过了年还没多久呢,干嘛又送这么多车贡品来?怎么?宫里的贡品都多到没地方放了吗?李庸疑惑的回到了后院,疑惑的问道。
“怎么宫里又送来了这么多车贡品?”
李丽质抿嘴笑道。
“母后说是要感谢你呢!”
感谢?总不可能是感谢他鼓动皇帝御驾东征吧?李丽质认真道。
“母后是感谢你出的主意,让父皇保证披甲上阵,不带着亲卫去刺探敌情,这样父皇就没有危险了,若不是你的这个主意,父皇御驾亲征一定会披甲上阵的,那母后和我们得多担忧啊!”
李庸笑道。
“圣人这是身老心不老啊!圣人幽居深宫多年,养尊处优,政务繁忙,案牍劳形,虽然也时常打猎,但是骑射功夫已经落下了,谁敢让圣人披甲上阵?”
李丽质抬眼看着李庸,一脸的关切,轻声问道。
“我知道郎君骑射俱佳,勇冠三军,但是战场上刀枪无眼,郎君也要当心,郎君最好不要冲锋陷阵。”
悔教夫婿觅封侯,这还没出兵呢!长乐身为大唐嫡长公主却嘱咐李庸不要冲锋陷阵,可见她心里是多么的担忧关切,李庸笑道。
“你想多了,冲锋陷阵恐怕还轮不到我。”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御驾亲征,不说程咬金等一众功成名就的老臣还不甘寂寞的想要上阵冲杀,还有一众将领们抢着要在圣人面前好好表现建功立业呢!而李庸已经位居郡公之位,若是还抢着去冲锋陷阵,岂不是抢其他将领的机会?人家即便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后也得嘀咕,都已经是郡公了,还不给人家机会,难道还想升国公呢?而且,皇帝也不可能钦点李庸冲锋陷阵,因为李庸从没有冲锋陷阵过,神机营也不需要冲锋陷阵,所以,这次出征,李庸明白,自己也就只能跟在后面打打炮这样子,李丽质听了也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
“母后也想让郎君多陪在父皇的身边,出征之后,也就指望郎君能劝的动父皇了呢!放心吧!”
李庸自信的笑道,倒不是对自己放心,而是对神机营放心,既然不能披甲上阵,那皇帝好奇的肯定就是神机营的战力,所以皇帝就算赖也会赖在李庸身边啊!翠墨匆匆走来,福身道。
“公爷,薛驸马来了,急着要见公爷呢!”
李庸笑道。
“瞧,抢着要冲锋陷阵的来了!”
李丽质笑道。
“薛驸马确实是当世猛将,连父皇都夸赞不已呢!”
李庸哭笑不得道。
“这家伙这些天都不知道跑来多少趟了,竟然又来了,我去见见他。”
薛万彻正在厅前焦急的踱步,听到圣人要御驾亲征,别说他着急的很,就连公主都着急的很,赶着他快点来找李庸,正如公主所说,既然皇帝御驾亲征,那整个长安所有的将领都抢着随军出征,若是迟了怕是就没机会了,见到李庸走来,薛万彻连忙上前两步,急声道。
“郡公,听说圣人已经决定御驾亲征?”
李庸点头道。
“是的,今天大朝会,圣人当着群臣的面已经下了诏书,如今,新罗正在遭受高句丽的攻击,圣人应当不日就会出兵。”
御驾亲征啊!薛万彻搓着双手,一脸激动的看着李庸,眼神之中充满了渴望,如果是两年之前,哪怕知道皇帝会御驾亲征他也不会如此渴望,因为那时候他有自知之明,他根本就没资格跟别人竞争随御驾出征建功立业的机会,但是,现在不同了,有李庸这个大贵人赏识呢!建功立业什么的其实他的心思已经淡了,他只希望征战沙场,在公主面前一展雄风,被薛万彻那渴望的眼神看着,李庸还有些发毛,没好气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出征,放心吧!”
薛万彻挠了挠头道。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皇帝要御驾亲征,那朝中的将领肯定都想出征,竞争太激烈了。”
李庸听了不禁点头,皇帝要御驾亲征虽然带的将领肯定会更多,但是也确实更激烈了,若是李靖做了行军大总管,那程咬金、徐世绩、李孝恭、尉迟恭、张公谨等朝中大将不过选一个做副总管便罢,若是皇帝御驾亲征,那这些朝中大将可能都会跟着,要薛万彻跟程咬金等人去竞争哪竞争的过?别说更程咬金等一众国公,就算跟牛进达等一众郡公竞争都不见得竞争的过,李庸宽慰道。
“竞争确实激烈了些,我去探探圣人的口风,实在不行,就跟着神机营出征也行,我神机营还缺一个有经验的骑兵统领呢!只是我神机营只有五千骑兵,倒是委屈了你!”
李庸这话说倒也不假,虽然苏定方也是名将,经验方面也有,但是毕竟受李靖所累,加上大功不多,没有薛万彻那般勇猛,至于李云天他们这些骑兵营的将领甚至都真正上过战场呢!薛万彻却不一样,早已经是久历沙场的悍将,加上身份各方面都是不错的选择,薛万彻听了激动道。
“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能上战场就行,跟在你身边任个亲卫头领都行。”
李庸听了不由笑道。
“若是跟在我身边怕是没机会冲锋陷阵了!”
薛万彻听了微微一愣不由反应了过来,李庸的长处可不是冲锋陷阵,皇帝怎么舍得让李庸去冲锋陷阵?薛万彻听了不由干笑了起来,如果李庸有危险,那他没得说肯定要跟在李庸身边保护李庸,可是李庸又没什么危险,那他跟在李庸身边看别人冲锋陷阵,那还不跟看别人喝酒自己却在一边干咽口水一样?见到薛万彻一个猛汉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李庸拍了拍手笑道。
“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入宫去探探圣人的口风,再怎么也让你带着骑兵营出兵。”
薛万彻连忙抱拳道。
“郡公,我就不说什么了,若有什么差遣,郡公尽管吩咐,刀山火海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我回去报公主一声!”
薛万彻兴冲冲的去了,新罗还在被攻打呢,出兵一定十分快速,况且,李二从去年冬天开始就一直在做准备,肯定心里早有腹案,李庸在两仪殿前探头探脑,果不其然,杜如晦、房玄龄、魏征等人已经散去,看来谁留守谁随军出征都已经商议定了下来,小太监入内恭声道。
“启禀圣人,荣富郡公在殿外候着。”
李二心情大好,正准备起身去立政殿呢!听到李庸跑来不由有些纳闷,那会儿商议的时候,李庸跑的人影都不见了,现在商议完了,大家都在准备出征事宜,李庸咋又跑来了?
“让他进来吧!”
李庸走进大殿,一眼就看到李二斜倚着,翘着二郎腿,十分嘚瑟的样子,就差嘴里叼着根香烟吐个烟圈了。
“圣人,出征将领的人选都定下来了吗?”
李庸问道。
“定下来了,三省已经下诏了,怎么?有人找你说项?”
李二点头道,这次东征乃是他御驾亲征,朝中哪个将领不想随驾出征?所有有人找李庸说项也很正常,只不过,这速度倒是挺快的,李庸笑道。
“是丹阳公主驸马薛万彻,这家伙一听到打仗就激动的不行。”
李二猜着也是薛万彻,自从李庸帮助薛万彻和丹阳圆了房,薛万彻就把李庸当成了大恩人一样,不过,李二却有些为难,诚然薛万彻确实是猛将,但是朝中的猛将可着实不少,而且这次他御驾亲征更希望和老部将们一起重温当年那些峥嵘的岁月,而薛万彻却是李建成的人,所以薛万彻没有出现在出征的名单中,现在李庸跑来帮薛万彻说项,这让他有些为难,李庸的面子不能不给,他多年的夙愿还是李庸一力促成的呢,而且李庸难得开口,怎么好驳了李庸的面子?但是,薛万彻却不好安排,因为薛万彻也是朝中大将,而且还是驸马,看到李二那毫不掩饰的纠结,李庸一下子就明白了,薛万彻竟然真的没有进入出征的名单中,李庸笑道。
“圣人,神机营也有骑兵营,但是神机营却没有经验丰富的骑兵统领……”
李二听了心中一动,对啊!神机营中的骑兵营是新筹建的,里面的将领也都是新选的年轻人,没什么战阵经验,李庸运用火器肯定没问题,但是却也没有骑兵征战的经历,而且,要薛万彻做李庸的副手想必薛万彻也没什么意见,对李庸也信服。
李二笑道。
“也罢,那就让薛万彻做你的副将,随神机营出征吧!”
李庸拱手道。
“多谢圣人!”
在李庸进宫的时候,随驾出征的人选已经定了下来,徐世绩、程咬金、尉迟恭、李孝恭、长孙无忌等人悉数在列,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孔颖达、萧瑀受命辅佐太子监国,随驾出征的名单公布,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奉命随驾出征的人当然是高兴的做准备,没能出征的人只能扼腕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