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骤逢大变,心神激荡,一时呆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手下的士卒虽然训练有素,但得不到军令,在蜀军的攻击之下,乱作一团,情况非常危急。
有一个保护庞统回来的白毦兵,走到魏延面前进言道:
“在南山坡查看城中虚实,军师被流矢射中颈部要害,自知难以活命,临终之前曾留下遗言:如果将军返回涪关的谷口被蜀军拦住,让将军不要纠缠,可直接杀奔雒城东门,取大路而退,与主公刘备合兵一处,再做道理。”
魏延一听,是军师庞统留下的遗计,自然不会有错,不假思索地发出了军令,率领一万大军,自己当先开路,奋勇向前,杀奔雒城东门而去。
魏延有了决断,心下打定,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可能是知耻而后勇,魏延发现自己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勇不可当,接连斩杀前来拦路的数名蜀将。
蜀将之中,武艺上能与魏延抗衡的只有张任,但他分身乏术,只能传令手下校尉阻拦,自己引兵在后追赶。
那些校尉,无人能抵挡魏延的冲击,折损了几员小将以后,其他人纷纷放开大路,眼看着魏延领军扬长而去。
魏延杀开一条血路,并没有脱离危险,前行不到数里,前面尘埃起处,又有一彪军马杀至,拦住去路。
原来是镇守雒城的吴兰、雷铜,听了张任在西门上的呼喊,自然不想落后,直接引军从东门包抄过来,前来助战。
后面的张任,也引兵追来,两军前后夹攻,把魏延围在垓心。
魏延知道现在不能犹豫,有进无退,只是往前冲杀。
吴兰和魏延交手不到十合,有些力不从心,雷铜出马双战魏延,勉强挡住了魏延的死战。
他们两人也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正不知如何是好,但见后军自乱,两人趁机放开魏延,急回马去救后军,意图稳住阵势。
吴兰、雷铜知道后面有敌军攻击,回去救援是假,避开魏延的拼命是真,两人转眼已经远去。
魏延得了庞统遗计,执行坚决,一见吴兰、雷铜退走,自然不会再回头与张任纠缠,乘势追赶而去。
只见在吴兰、雷铜的后军,有一彪军马如入无人之境,在树军种往来冲杀,,见了魏延旗号,当先一将,舞刀拍马,直冲过来,口中大叫道:
“文长,我特来救你,随我杀回去吧!”却是老将黄忠,领军前来接应援!
刘备引三万大军,从大路缓慢推进,吴懿得报以后,不能折了自家锐气,硬着头皮,亲自和刘璝引三万大军,前往迎战。
吴懿为人谨慎,领三万大军迎上刘备以后,并没有主动攻击,只是摆开阵型,与刘备军斗将。
蜀地名将不少,但刘备军中,有小将刘封、关平冲杀在前,由老将黄忠压阵,吴懿手下诸将,轻易不能取胜。
蜀军中,在武力上能够与黄忠比肩的几乎没有,连续几天都斗将,刘备军因为将领数量较少,但武艺都非常不凡,虽然经常被车轮战,但还是被黄忠斩杀了几员小将。
吴懿引军迎战,主要是为了观看刘备的虚实,并显示自己的能力,不但可以维持自己的脸面,还可以消除怯战的名声。
所以,吴懿稳打稳扎,紧守营寨,让刘备无计可施。
吴懿是虚应故事,已经达到了显能的目的,自然不会和刘备斗的你死我活,一见斗将不利,刚好有了借口,就引军缓缓退回雒城。
刘备军虽然并没有趁机掩杀,但也紧随其后,来到雒城东门。
安好营寨以后,刘备刚要吩咐卫士去和魏延取得联系,就见城西方向尘头大起,隐隐有喊杀声传来。
刘备只道是魏延在攻城,马上让黄忠领一万大军前去助战,刚好把魏延从重围中救出。
黄忠和魏延两下夹攻,杀的吴、雷二将大败而逃,黄忠直冲至雒城东门外,想要趁势抢夺城门,刘璝引兵杀出,接应两人回城。
吴懿也害怕手下心腹将领有失,自领大军出城接应,刚好挡住了刘备领军的冲击。
黄忠、魏延抢夺城门不成,翻身便回,与刘备和军一处,退回到寨中。
吴懿一直在和刘备对阵,自然知道刘备坐镇军中,并没有被张任误导,看到刘备退走,并没有乘势追击,引军退回城内。
但张任可是亲眼看到骑白马的将军落马身亡,认为刘备已死,荆州军群龙无首,是一个攻击的好机会,又自作主张,抄小路截出,想要彻底打残刘备军。
刘璝、吴兰、雷铜退回雒城以后,知道了张任主动攻击的原因,吴懿不为所动,吩咐吴兰、雷铜等人紧守城池。
刘璝和张任相处不错,害怕张任有失,领本部一万军马出城接应。
刘备回到寨中,知道庞统已经身亡,心中痛惜,望西痛哭不已,遥为招魂设祭,诸将也凄然泪下,军营中气氛相当压抑。
黄忠这次虽然没有攻下雒城,但一路压着蜀军打,阵前也曾斩将立功,眼见庞统军师阵亡,刘备举止失措,兵无战心,就进言道:
“主公,今番折了庞统军师,张任必然来攻,营寨并非久守之地,还是先退回涪关,再作计议!”
正说之间,人报张任引军抄小路,拦住了回程之路。刘备拿不定主意,请教法正。
按照法正心里的想法,自然可以将计就计,假意退兵,引吴懿来攻,然后再反过来用奇计袭破雒城。
但法正虽然已经成为刘备帐下谋士,但他已经拒绝出谋攻打刘璋,自不能出尔反尔,坏了自己的名声,就对刘备说道:
“军师阵亡,兵无战心,主公宜且战且走,缓缓退往涪关,蜀军必定来追,主公可令刘封、关平潜回涪关,领军在涪关外设下埋伏,则可保住涪关不失,然后请诸葛军师入川,到时另做商议!”
刘备下令退军以后,全军拔营而起,冲开张任的拦截以后,一路还需防止蜀军的袭杀,人困马乏,总算远远看到涪关。
一路睡觉都睁着一只眼,将士们身心俱疲,眼看可以回到涪关睡个安稳觉,将士们心情放松,那里还管后面的蜀军,只顾往城门奔走。
张任与刘璝汇合以后,虽然只有不到两万军马,但士气高涨,军心可用,明知死的的庞统,张任还是一路追赶,但并没有主动攻击,他等的就是现在这一刻,想要趁机夺取涪关。
张任一马当先,率军冲杀过来,刘备军乱作一团,自相践踏,眼看就要大败一场,涪关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