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之派人把医院的十二层围了起来,整层除了特定的医生护士,其他人都上不来。
尤其是江颜。
她被禁止上十二层。
她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好全,白色纱布在精致的小脸上的很显眼。
本来还肥嘟嘟的脸颊在这几天也日渐消瘦了,下巴都尖了不少。
“颜颜,最哥他爸怎么这样啊!这也太气人了吧,他怎么能让人拦着我们大家呢,再说了,最哥又没认他呢,他这爹当的可真行!”
刘宇气冲冲的坐在病房的沙发上,手里拿着给江颜剥的橘子,“你都没看到,我刚才上去都被拦下来了,咋着?他这是想把我最哥给软禁起来啊!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
“你少看点电视吧!”
时狄把他手里的橘子抢过来塞到他喋喋不休的嘴巴里,“还有,闭嘴!”
橘子酸的刘宇脸都皱到一起去了,他赶紧把橘子拿出来,“呸呸呸,这什么破玩意,酸死爹了!”
刘宇擦了擦嘴巴,把橘子扔进垃圾桶里,“这医院外面的水果真是又贵又难吃,”他说着看向江颜,“颜颜妹妹,等下次让我爸去果园给你摘新鲜的,咱不吃这玩意儿哈!”
江颜勉强一笑,乖巧的点点头。
旁边的时狄见状拉了他一把,示意他安静些。
刘宇看看时狄,再看看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的姬希,他挠挠头坐回沙发上。
“不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藏着掖着的干嘛啊,最哥他那个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让人说了啊!再说了,我最哥还在上面生死不明呢,你们倒是想想法子啊!”
“……”
时狄扶额,这他妈的是什么人间大漏勺!
果然下一秒,他们就听到了江颜疑惑的声音:“什么意思?什么叫生死不明?他不是醒了吗?”
这几天她虽然上不去十二层,但爸爸妈妈都说陈最醒了,只是伤的重了些,还需要在加护病房里好好养着。
“这……”刘宇自知失言,忐忑不安的搓搓手,“我,我瞎说的,颜颜,我就是这个破嘴,瞎胡说的!你别担心,最哥他确实醒了,真的,我都看见了…”
“你他妈的闭上狗嘴!”
时狄瞪了他一眼,就差去捂他的嘴巴了。
刚刚还埋怨上不去呢,这会儿又亲眼看到了!
上坟烧报纸,隔这糊弄鬼呢!
刘宇低头,懊恼的想要扇自己两巴掌!
要让最哥知道了,自己在这瞎逼逼吓着颜颜了,八成得揍死自己。
“所以,他还没醒是吗?”
江颜眼眶红了,都好多天了,她额头上的伤都快好了,他怎么还没醒!
她迫切的看向时狄,他是时家的人,是在场最有可能知道陈最现状的人。
时狄纠结着开口:“其实他也没那么惨,我舅舅找了很厉害的医生,听说就是脑子那里受了点伤,具体我也不清楚,应该也快醒了吧!”
“脑子受伤?!”
江颜着急的想要起来,“我得去看看他。”
“颜颜,别激动,别激动。”
她刚要拔掉手上的针管,就被姬希给拦住了。
姬希瞪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废物东西。
尤其是时狄,刘宇嘴上没把门就算了,他还在这添乱!
“颜颜,”她又转过头来,温声劝江颜,“你看你现在还没好呢,再说了,你现在过去,也见不到陈最。”
清醒的一语道破此时的状况。
就算是江颜现在担心的要死,时言之的人也不会让她上去的
江颜死死的咬着唇,大滴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睫毛上,“可是,他自己躺在那里,很疼,我,我…”
她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现在的她恨自己不能代替他去经受这一切。
“希姐姐,我爸爸呢?我想见我爸爸!”
江颜突然激动起来,姬希他们担心她,赶紧出去把特意给他们留出空间,而守在外面的江爸爸叫了进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江游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颜颜,你怎么知道李云山医生的?”
李云山是医学界的大佬,年过半百就已经是名闻世界的医学大拿。
只不过李云山醉心医学,常年待在实验室,他的实验室具体位置在那里,那是国家级别的机密。
但隔上一段时间他就会有新的医学研究问世,每一项都足以震撼世界。
江颜自然不会说,因为前世,爸爸身患重病,几乎是药石无医,她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也打探不到李医生的实验室位置。
还是当时的陈最,已经稳坐时氏集团的他,让人送来了李云山的消息。
只可惜那时候还是晚了。
她这辈子不像再经历那样的绝望。
江颜泪眼婆娑的抓着他的手:“爸爸,你就信我一次吧,真的,李医生可以救他的。”
江游定定的看着她,最终下了决心:“行,爸爸亲自去。”
这是他们江家欠小最的,不管是花多大的代价,他一定会把李医生请出山。
“谢谢,谢谢爸爸,谢谢您。”
江颜捂着脸,小小的一只坐在病床上,单薄又可怜。
江游轻轻的抱抱她:“乖宝儿,没事的,小最会没事的。”
***
医院不分白天黑夜,有步履匆匆的医生护士,还有伤心欲绝或麻木或恐惧迫切的患者与家属。
这里的每分每秒都是在与阎王爷抢人。
当然,这些都不包括十二楼。
十二楼除了安静就是安静,面无表情的保镖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特定的医生护士都被安排在走廊尽头的那间办公室里。
所有人都知道十二楼住了一位家世显赫的人,但具体是谁,无人得知。
穿着无菌防护服的时言之冷静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紧闭上眼的陈最。
少年身上插满了管子,冰冷的仪器滴滴滴的发出轻微的响声,他看起来毫无生机。
“他什么时候会醒?”
他身旁的主治医生硬着头皮回答:“这,目前来看,还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时言之怒,“我每年花那么钱养着你们,现在我儿子躺在这里,你告诉我不好说?”
“时总,时少爷伤的太重了,如果能请来李医生的话…”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我养这么大个医院,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混吃等死的!”
“是,我们都会尽力去救治时少爷的,请时总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我要的不是你一句尽力就算完了,”时言之怒火难消,“这是我唯一的儿子!但凡他有一点事,你们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主治医生被骂得狗血淋头,只能低头哈腰的说是。
幸好一直跟着时言之的张特助进来汇报事情,他才得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