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最,你想怎么处理?”
时言之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儿子,他身后的法务团队随时待命。
只要陈最开口,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自始至终未曾表态的小少年。
只见江家的小姑娘软趴趴的窝在他身边,而他清清冷冷的,却任由她抱着手臂。
陈最薄唇微启:“别吓到她。”
时言之闻言看了眼他旁边的江颜,随后应下:“好,听你的。”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几位台里的领导都悄悄擦了擦汗。
此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商量出来的处理办法还没有实施。
不然,得罪了时家真正的太子爷,他们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会不会是冒充的!我有证据,这个陈最以前真的涉及到猥亵,时总,您会不会被他骗了,还有这江家小姐,也有可能是被他…”
“你不想活了!”
离他最近的台里领导手急眼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
台里其他人也都吓坏了,这人疯了啊!
现在大家都恨不得这事没有发生过,这胡总还在这里胡咧咧!
是嫌他们这些人命长了是吧!
“看来这位胡总对我儿子有意见?”时言之冷笑,“那既然如此,不如展开了说说?”
“不,不是,时总,他怎么敢对时少爷有意见呢,”台里领导连连赔笑脸,“他胡说的,胡说的。”
“造谣诽谤?”时言之呵斥,“当我们时家没人了是吧!还有,”他转身看向在场所有人,“江家二小姐是小最很看重的人,也是我们时家的座上宾!”
胡总早就反应过来了,也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的要走到头了。
此时吓得浑身发抖的靠在墙上,隐约有下滑的趋势。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脸色惨白,密密麻麻的汗掉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为他捏了把汗时,只见陈最抬步走了过来。
“说我怎样都行,但,”陈最一字一句道,“谁也不能说她。”
这个“她”指的是谁,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也再次刷新了大家的认知,所以这江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入了这位的眼的!
能让他这么维护。
“我我我……”
胡总嘴唇颤颤,身子已经滑下了下去,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这里面是这件事所有需要的证据,”陈最把牛皮袋交给了杨嘉,“我希望不该出现的人,尽早消失。”
“明白,”杨嘉有些兴奋,不过还是转头问领导,“这事…”
“你看着办,”领导们早就看透了,这时家新认回来少爷只看重两个人,一个是江家小姐,另一个就是他们台里的这位杨嘉导演。
既然时家少爷都开口了,这事也只能交给杨嘉。
杨嘉有了“尚方宝剑”,笑眯眯的保证:“领导们放心,我尽快把这事处理好,也请时总和时少爷放心。”
时言之知道陈最看重他,自然不会为难他,还给几个台里领导夸了夸他。
“我先带江颜走。”
陈最没兴趣看他们在这客套,牵着江颜的手往外走。
“小最,”时言之叫住了他,隐晦提醒,“什么时候回家?你妈妈很想你。”
陈最讥讽一笑,银蓝会想他?
“再说吧。”
他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处,隐约还能听到那些人在奉承的说什么时少爷有个性,有主心骨…
在他还不是时家的人时,他身上的这些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短缺。
性格乖张,孤僻冷漠。
如今都换了个说法,全成了他的优点。
所以说,权势真的是个好东西。
只是这些不是他的。
那是时家的,是时言之的,时他名义上的亲生父亲的。
他现在所受到的优待都是时家给予的,若是回到时家就代表着一辈子受制于人。
江颜见他一直没说话,仰着头看他,她知道他爱自由,是真的不愿意回时家去吧。
“哥哥,你要是…”
“江颜。”
他突然叫了她一声,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口的话。
“不要轻易承诺什么,”陈最半蹲下,黑漆漆的眸子与她的杏眸四目相视,黑色瞳孔像是带光的,是温柔的。
遇到她是他的幸运,她不需要为他做什么。
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
其他的,更多的,都是奢望。
她还太小,只知道对他好,而他不能这么心甘情愿的享受这些。
他不能仗着她的同情心,无度的索取。
江颜不知道他所想,只是见他突然失落了,她不愿意看到他难过。
“哥哥,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她还是认真的说出口,“你等我,等我长大,我帮你。”
这是她早就下了的决心,为他,值得。
她现在其实已经很少再想起前世,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才会想起。
记忆里的他功成名就,是那名利场里的万众瞩目的存在,众星捧月般。
这段时间她总会反复的想到一场慈善晚宴,她被邀请参加,当时最中间的位置一直是空的,所有人都猜测会是谁,那么大的来头,让大家都等着。
直到他姗姗来迟,落座之后,周围丝毫没有怨言,都巴结着跟他说话。
而他微微颔首,冷淡疏离的抬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众人只能赔着笑脸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当时她就在他的斜后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坚硬的下颌线,一如他这个人。
那场慈善晚宴,他出手豪阔,一掷千金,拍下的藏品又全都捐了出去。
就像他只是来撒钱的,只不过金额巨大而已,当然,那些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毛毛雨。
她看不上他这样的举动,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豪气,当晚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停车场再次见到他,黑色的卡宴,车牌确实一串不起眼的数字,但只因为车主是他,也值得被人谨记。
他坐在驾驶座上,指尖夹着燃了过半的香烟,烟雾缭绕下,他眉眼疏离像无欲无求的佛子。
她略有诧异,以为他还要被那群敷衍趋势的人围着走不开呢。
“借过。”
这是她当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不是他的车正好挡在了她的车前,她应该跟他说不上话。
依然清晰的记着他透过烟雾望过来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落,直到现在,她偶尔还会想到他那个眼神。
总觉得不该出现在他身上,他一向杀伐果决,处事不惊。
他的声音微哑“江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