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离婚!我没有出轨,凭什么要我净身出户!”
看着桌子上的离婚协议,银蓝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憔悴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绝望和仇恨,她几近崩溃大哭。
她嘴角的淤青还没好,“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言之,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事到如今,你嘴硬!”时言之坐在沙发上,怒目而视,“赶紧签了字带着你的杂种滚蛋!”
“爸爸…”
时岸哭的眼皮都肿了,前几天他就出院了,跟着妈妈回到了家里,但是被管家告知他爸爸要求他们母子一周之内搬走,而他爸爸从始至终只留了一封离婚协议就没有露面。
这一周内,他们去公司找过他,但都被拒之门外。
不仅他妈妈慌了,就连他都吓得成晚成晚的睡不着。
没有了时家,没有了强大的家族庇荫,他不能再姓时,他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到爸爸回到家,但一眼都没有看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他这辉煌一生的污点。
“别叫我!”时言之冷眼看着他,“你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时言之的儿子!”
时岸脸色惨白,这几日奔波,他肚子上的伤口还没有恢复好,此时已经有了渗血的迹象,但他顾不上。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赶出时家。
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哭着爬了过去,搂着时言之的裤脚,“爸爸,我是您的儿子,您别不要我,求求您了,我真的真的不想离开家。”
到底是养了近十年的孩子,时言之再冷血,此时内心还是有些波动的。
但他一想到这些年就像个傻子一样的为别人养孩子,一切的温情都化为虚无。
他冷酷的甩开他,丝毫没顾及到时岸的伤口。
银蓝在看到时岸衣服上的鲜血时,她嗷的一声扑了过来,紧紧的抱着他:“岸岸,你没事吧?疼不疼?”
时岸看着跟平时的高贵丝毫不相关的母亲,明明她在关心自己,但此时他压制不住的发疯般地推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轨?到底为什么?我为什么不是爸爸的孩子?!你说啊!”
“我,”银蓝嘴巴在颤抖,她百口莫辩,“我真的没有,连你也不相信妈妈了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怀疑自己?
她明明没有做!
为什么现在连她的儿子都要质疑自己!
时言之耐心早就耗尽,他把西装拿上,毫不留恋的抬步离开。
临走之前扬言三天之内,他就会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公布时银两家不再是姻亲。
银蓝看着大门哐当一声在她面前关上,她疯了般用头去砸地板。
吓得时岸惊恐的瞪大眼睛,下意识的躲的远远的。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不要银蓝这个母亲,也不能失去时言之这个父亲。
绝对不能离开时家!
没了时家的庇佑,他什么都不是!
“妈妈,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你说什么?”
银蓝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只见自己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儿子,哭着爬向自己,然后抱着自己痛哭流涕,“妈妈,我害怕,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若是自杀的话,爸爸是不是就不会跟你离婚了?”
“你想让妈妈死?”银蓝有些难以接受,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岸岸,我是妈妈啊!你怎么能有这个想法?你也觉得妈妈是污点吗?”
“不是的,不是的,”时岸哭道,“妈,我爱你的,我们只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的自杀,爸爸肯定会回心转意的,如果三天后,爸爸开了发布会,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银蓝身子僵住,听着怀里儿子的哭声,她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全都是在重复着时岸的话。
不能离婚!
她闹自杀的话,时言之顾及时家的颜面,就不会再提离婚的事了。
对,她坚决不能被赶出时家!
不然那像大山一样的流言蜚语都会压垮她!
就连她以前看不上的一些人都会来看她的笑话,她银蓝绝对绝对不能落于人后!
十几分钟后,黑夜里一辆黑色轿车猛的刹车,前排的助理拿着手机,转头艰难道:“老板,太太她自杀了。”
“!”
***
初春的夜里温度还是有些低的,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更是看遍了世间冷暖。
医生护士来去匆匆,病人有喜极而泣的,有如行尸走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时言之靠在走廊的窗台旁,望着黑夜的天空,寥寥几片云遮挡住了月亮透出淡淡微光。
他指尖的烟燃了大半,脚下已经扔了十几个烟头。
张特助拿着报告单子走过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忐忑的停在了他身后。
“时总。”
“结果是什么?”
时言之转过身,目光落在那一张薄薄的纸上,沙哑着嗓子问。
“太太她跟少…”冯特助话在嘴边顿了下,实在是他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了,“跟小岸,确实没有血缘关系。”
“嗬。”
时言之忽地一笑,眼神中如狂风卷起巨浪。
所以银蓝没有出轨!只是他们的儿子被人换了!
他的儿子被人用一个杂种给换了!
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下颌线紧绷的像是能割破一切。
“去查!三天之内,我要我亲生儿子的下落!”
“是,老板,我这就去查。”
冯特助把报告放在他手边,微微颔首之后转身去调查这件事情去了。
时言之拿着报告,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用舌尖顶了顶上槽牙,步履稳健的转身进了病房。
已经转醒的银蓝看完报告,震惊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非生物学父母关系。】
非生物学父母!
岸岸不是她的儿子!
银蓝好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她还是不能相信,“岸岸他怎么可能不是?”
“我已经让人去查我们的亲生儿子的下落了,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时言之对她的态度也好了一些,“为了时氏集团真正的继承人,这段时间的事不能宣扬出去!你懂吗?”
“不离婚了吗?”
“嗯,”时言之淡淡道,“我儿子需要一个母亲。”
“……”银蓝自嘲的笑了下,“时言之,我和岸岸对你来说算什么?”
时言之蹙眉,显然不喜欢听到她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坐好你时太太的位置,至于时岸,我会给他找到亲生父母,送他回到他真正的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