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宅中…
裕王为求返老还童大计,在仙师入府后,贴心的为其建了一处炼丹室…
在那炼丹室的四角各插着一枚阵旗,正中位置立了一座人高的炼丹炉,材质似铜,通体泛着青幽之色。
而在那炼丹炉旁边不远处摆有一座法坛,桉桌上摆着些符纸、碗碟、铃铛、乱七八糟的药材,以及一些明明风干萎缩,却还是能看出是器官模样的东西。
那山羊胡仙师着一身玄青法袍,在法坛前脚踏罡步,手掐灵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摆袖一招,口中轻呵一声:“起!”
却见那法坛上的几张符纸无风自动的飞起,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一般直接飞入了炼丹炉中。
而那炼丹炉随着符纸飞入,也‘呼’的一声窜起来了股绿油油的火焰…
那摇曳的火焰将炼丹室中的两人面容映照的忽明忽暗……
一旁的裕王满脸艳羡之色,尽管看过仙师炼丹多次,可每次看都有种‘仙家手段莫过于此’的感慨。
山羊胡仙师看着那丹炉中燃起的火焰,眉头微蹙的问道:“炉火已起,怎地人还没送来?”
“啊,这……”
裕王闻言也回过神来,神色间有些恼态的应道:“那混账东西办事磨蹭,等会押人来,便留给仙师喂护法了。”
“嗯~”
那山羊胡仙师听到自己的护法能加餐,微微颔首道了句:“王爷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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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亲自去催一催。”
裕王说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便是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此时他的眼睛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血色。
山羊胡仙师见他出门催促,拿起法坛上的铃铛摇了摇,随着铃声叮铃作响,炼丹室的下面也传出了一些嘶吼声,像是回应他的铃声一般。
“莫急,莫急,等会加餐…”
不多时的功夫。
裕王便冷着脸走了回来。
而在其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惶恐的王府下人,他们两人的肩头各扛一个被绑起来塞住嘴巴的孩童。
两个孩童呜咽哀鸣,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要面临着什么,涕泪横流的挣扎着。
可他们本就年幼,如今又被绳索绑着,如何能挣脱出王府健仆之手?
山羊胡仙师瞥了两个下人一眼,慢悠悠的说道:“把人放到我前。”
“是…是……”
两个下人战战兢兢的将肩头扛着的孩童放在仙师门前,还没还得及支起身子,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人点了一下。
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紧忙哭喊道:“王爷饶命!
仙师饶命啊!
”
“王爷嫌你们干活不利索…”
山羊胡仙师慢慢悠悠在那法坛后的机关上拧了拧,却见炼丹室的地面一颤,渐渐地露出个井口大小的地窖孔洞…
炼丹室的地仙似是养着什么怪物似的,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儿自那地窖的孔洞中涌出,隐隐还伴随着些嘶吼声。
两个王府下人被吓的裤子都湿了。
可那山羊胡仙师却没有丝毫怜悯的意思,一手提起一个,直接将那两个下人扔进了地窖中…
“仙师…饶…啊……”
两声凄厉而又短暂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便响起一些撕扯分食之声…
裕王见两个下人被投入地窖中,脸上没有半点不舍,反而有种病态的亢奋。
而那山羊胡仙师更是见怪不怪了,拧动开关将地窖的孔洞合上,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那两个绑起的孩童身上。
随即从那法坛上取过个碗碟,又操起一柄不足一尺长的小刀,慢悠悠的慢蹲下身子,想取那滚烫的童子心头血。
就在他操刀找地方下手取血的时候,炼丹室的房门突地被敲的砰砰作响。
紧接着外面便传出急促的呼喊声:“王…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嗯?”
那山羊胡仙师心头一抖的惊疑一声,不知怎地竟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而裕王听到声响后,脸上的病态笑容亦是一僵,随即满脸恼怒的打开炼丹房的房门…
见敲门的是个老仆,他不由分说的上去就是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后才怒骂道:“混账东西,谁让你来这的?”
“王…王爷…祸事了,祸事了!
”
那老仆被踹翻在地,却还是满脸急色的说道:“西厂…西厂的番子闯进府来了,到处在找王爷的人呢!”
“……”
裕王本欲再踹的脚微微一顿,有些惊疑的问道:“西厂的番子找本王?”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一队西厂的人马已经闯入了后宅,为首的是三人一个是中年太监,一个是膀大腰圆的军伍之人,还有一个是个青年剑客…
“王爷,您的事发了。”
江进瞥了眼四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摆摆手,示意西厂的下属拿人。
裕王看着涌来的西厂番子,特别是看到那个青年剑客,瞬间想到了此人就是前几天在金满堂遇见的徐伯清时,跟在其身后之人…
他面色一阵青白,怒喝道:“西厂的阉贼居然敢擅闯本王的府邸?谁给你们的狗胆?嗯?”
“聒噪!”
段元泽早在两日前就想宰了这裕王,如今有名正言顺的机会摆在眼前,哪还想再听他废话,当即提剑跃了过去。
“你……”
裕王见那剑客杀气腾腾的直冲自己而来,面色不经一变,慌乱中连退数步的喊道:“有贼人闯府,仙师救我!
”
段元泽本想持剑进屋,不曾想,手中的惊鸿剑在刺向那房屋时,明明门前空无一物,却突兀有股无形的气墙挡住了自己的剑刃前!
惊鸿剑刺在那气墙上犹如刺中了金石一般,不仅发出一声金石交错的铮鸣声,他无防备之下,也被那反震的力道震开数丈。
他面色一沉,属实没想到有这般变故,正待全力以赴的施展《意气诀》时,却见一位身着玄青道袍,蓄着山羊胡的道士出现在房门之前…
那山羊胡仙师看到外面的围拢而来的西厂之人后面色亦是一沉…
裕王见那剑客未能近身就被震开,又见仙师出面,当即稳住了心神,呵斥道:“西厂阉贼目无法纪,以下欺上!”
他声音一顿,转头又道:“还请仙师助本王诛杀这些西厂贼人,事后本王定当启奏陛下,册封仙师为我大梁国师!”
“……”
“啧啧啧~一言以册国师,王爷好大的口气啊。”
就在这时,徐伯清一边咋舌一边拍着巴掌的走了进来,身旁的宋明德目光微动,身后还跟着一众赴宴的宾客…
他笑呵呵的问候道:“王爷,别来无恙?”
“你……”
裕王见一众赴宴的宾客皆是满脸好奇之色的走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不经一白。
见那为首的徐伯清一脸戏谑之色,他厉声呵斥道:“阉狗…阉狗…是你搞的鬼!
”
“可不能乱说…”
徐伯清抖了抖手中的信件,正色说道:“本督是接到裕王府下人的举报信件才赶来的。”
他声音一顿,问道:“信中言明裕王为返老还童和妖道勾结,残害童男童女一百余人,可有误差?”
“你……”
裕王听到他说的这般详细,面色又是一白,再看到一众赴宴的宾客和被架住的王府下人,当即也知道自己的事发了。
若是当众坐实了勾结妖道,残害生灵的罪名,那就真的完了!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
他仍然不愿认栽,双眼发红,有些癫狂的似的指着徐伯清…
似是向一众赴宴宾客解释,又似是叫骂的说道:“诸位,这阉狗两日前冲撞本王,被本王数落后怀恨在心!
此阉狗目无王法,以下欺上!
如今不仅带人闯入裕王府,更是在朝中大臣前妖言惑众,污蔑本王,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
“污蔑?”
徐伯清冷笑一声,说道:“朝中诸位大臣在此,王爷不妨让诸位大臣进那炼丹室中查看一番,是非对错一看便知。”
“……”
裕王面色一僵…
且不提炼丹室地下的护法和皑皑白骨,便是炼丹室中还有两个绑着的孩童呢,若是让人看到,岂不坐实了罪名?
“混账东西!”
他双目隐隐发红,恼羞成怒的叫骂道:“徐伯清,你不过是我天家养的一只阉狗!有何权利搜查王府?”
他声音一顿,随即看向身旁的仙师,说道:“还请仙师出手诛杀此寮,一切后果皆由本王承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