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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烧了

    随着和谈的继续进行,金廷诏谕江南使张通古随着王伦南下。

    朝野上下,反对之声随之高涨。

    诏谕?疯了吧,要和谈的是你们,想出诏谕的也是你们,再加上如今山阴试行成功,粮草的丰足给了这些主战大佬们极大的自信,北伐唯一的掣肘也将迎刃而解。

    赵构压下朝中的激愤,“决战尚需时日,如今和谈还是必行之事,该由何人充当接伴使?”

    秦桧上前请命,这算是他为数不多的立功机会,同时也是了解金廷局势的一个机会。

    还未等赵构应允,如今还只是枢密院编修的胡铨便出列弹劾,“枢相做这接伴使,是欲要卖国求荣么,他小小张通古,何须我大宋宰执出面?真当我大宋是藩属小国?”

    赵构闻言,对于秦桧也是越发不喜。

    最后还是王庶提议,一事不烦二主,当初是由白野接待乌陵思谋,现在不如还是让白野做这接伴使。

    秦桧暗自咬牙,自从白野进入朝堂视野,他就觉着诸事不顺,如今在朝堂之上,除了依旧身为枢密使,再无其他作为,随着官家的北伐之心日重,粮草供应亦有了别的出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低垂着头,目光渐渐阴冷下来。

    因为白野一行人有在太平州驿站换马的记录,刚渡过长江进入和州的白野就收到的朝廷的诏令,继而又转道东北,前往泗州。

    当抵达泗州之时,白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张通古,而是继续往西,先去拜了驻扎在楚州的韩世忠的码头。

    “呀,白老弟怎的来了楚州,自家可是调了整整400精锐,如今应该已经在颍州待命了,你家五哥听说你要从军,更是调拨了一营的背嵬军呢。”韩世忠还以为白野是来要人的。

    白野无奈的摇摇头,掏出怀里的任命书晃了晃,苦笑道,“原都快到颍州了,接伴使,特来向韩太尉取经。”

    韩世忠了然,直接了当的说道,“那张通古精通我汉家文化,小节不拘,大节却不含糊,就说泗州的官员胥吏要见他,他必要面南而坐。

    自古只有天子面南,这不就是说我大宋官员见他如见天子?老弟这趟差事可不轻松啊。”

    先声夺人嘛,外交老套路,白野摩挲着下巴,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应对之法,转而又和韩世忠讨论起了北伐。

    “韩太尉觉得边上的张太尉如何?”

    韩世忠为人爽直,有什么说什么,“他?本事嘛却有二两,不过也就那样。”

    “没...没了?”

    “啊!还要怎样?”

    淮南两路大军,韩世忠和张俊之间积怨已久,时下军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无法统一调度。

    原本张浚在相位之时,还勉强能指挥得动,如今却是没有这样的人选。

    将来宋金决战,大家各打个的?

    虽说也不是不行,但是,淮南主攻的两位太尉会不会互相扯后腿呢?白野都不敢往下想,因为照着两人的性格,还真的可能性很大。

    韩世忠见白野一直皱眉不语,好奇问道,“白老弟问这个做什么?自家是爽快人,白老弟有话直说。”

    于是,白野将自己和李孟博推演的北伐战略与韩世忠说了一遍。

    韩世忠听完咋舌,现在的读书人厉害啊,若是防守,韩世忠自信,哪怕只有自己这一路几万人马也能挡住十万以上的虏人精锐。

    可若是要进攻山东,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末了,韩世忠一拍桌案,咬牙道,“罢了,大不了到时让些功劳给那鸟人,一切以大局为重。”

    白野嘴上说着太尉高义,心里却还是没底,你俩斗的都快没下限了,鬼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上头。

    算了,计划总归是计划,还是让岳飞主攻吧,后勤压力大些就大些,好歹稳妥。

    两宋绝大多是的对外战争都是先胜后败,你说他们能打吧,回回功亏一篑,你要说不能打吧,又挺了这么多年。

    虽说跟和谈有关系,可也没有绝对的关系。

    国境线永远都不是谈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如今为什么会有和谈,就是因为金人打不过来,一旦越过淮河,骑兵的优势就会大大缩减。

    为什么秦桧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不仅仅因为割地,宋金第二次和议丢失的地盘本身虽然难守,却也是必不可少的战略缓冲地带,更是因为他侮辱了国格。

    当然,有些无脑的主战派也好不到哪里去,打不打,怎么打总要顾忌自身条件。

    就好比一个人月薪一万,房贷去了七千,剩下三千还要吃喝拉撒,你非要他添一辆BYD,不然就是没种,不爱国,这是什么混账逻辑。

    那房贷就好比是军费开支,这是募兵制的必要支出,少不了的,北伐就好比是买车,属于额外支出,你说吃喝拉撒可以省一点,啃馒头吃咸菜,挤出两千供车贷。

    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呢?房贷车贷全断供,房子没了,车子没了,国家也没了。

    可有的赌徒就喜欢以小博大,自己赌无所谓,反正后果承担,而到了国家层面就不同了,任何一个决策,关乎的都是背后上千万的百姓。

    再说九妹不支持北伐,他支持了啊,伪齐都灭不掉,至于后面的事,欲说还休啊...

    南宋北伐的难度要比洪武大帝难的多。

    如今的金国虽然已经开始隐隐的走下坡路,但至少也是统一的政权。

    元末本身就经历了几十年的乱局,北地群雄割据,南方已经开发多年,再加上洪武大帝的军队可不用开工资,这可是一笔极其庞大的军费。

    改军制,不发工资,等收复了中原甚至燕云,大家大秤分金银?

    打白工啊?公司做到上市,大家都是股东?这不现实。

    尽是些麻烦,白野有时候都想抽自己一耳光,当个富家翁不好么,骄奢淫逸几十年不好么。

    又聊了一些琐碎,白野请韩世忠领自己参观一下军营,学习一下经验,而后才不疾不徐的奔着泗州而去。

    张通古也是沉得住气,整日品茶看书,面上丝毫不见着恼。

    白野让李孟博带人先去颍州接收部队,自己身边只留了阿九,在驿馆门前搭了凉亭,也是品茶看书,无聊了和阿九下下五子棋。

    耗着呗,说到底,张通古身上背着金廷的使命,你想摆谱压我大宋国格,那白野就不进去,想谈?自己出来,要么站着,要么蹲路边,白野可没准备多余的凳子。

    原本白野先去楚州,张通古就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如今到了泗州,这接伴使不仅不来拜见,反而一副等着自己去见一般,更是让张通古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时候,谁先忍不住,谁就输了。

    一连七日,张通古原本还要再等,却先收到了完颜昌的信件,责问为何依旧在泗州滞留,无奈,张通古只得出了驿馆。

    白野正和阿九嗑瓜子呢,“这瓜子炒的不行,没味儿。”

    阿九小鸡啄米,这孩子现在的嘴也有些叼了。

    张通古压下怒意,“宋使迟迟不来见礼,这便是康王的态度?”

    白野“无意间”将瓜子壳丢在张通古脚边,顺便呸了两声,吐出并不存在的残渣,“来使是不是弄错了?不是我大宋求和,而是你虏人求和!”

    虏人这词可上不得台面,宋人之间这么说倒是没事,可对着金人,几乎就是当面骂人了。

    张通古语气强硬,“大金国送还梓宫,更是愿意赐予祖宗陵寝之地,康王唯有感恩戴德。”

    白野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张通古,抓起一把瓜子扔在地上,冷冷的说道,“一千贯!”

    张通古有些莫名其妙,“宋使这是何意?”

    白野指了指地上,“这些瓜子,一千贯,不掏钱,你走不出泗州!”

    张通古大怒,“岂有此理!”

    “这不就是方才金使的态度么?求和的是你们,怎的,这就是求和的态度?”

    张通古梗着脖子,依旧强硬,“若不奉诏,自家即刻启程北归,和谈破裂之责,还请宋使想清楚。”

    白野站起身,比张通古高了小半头,看他如同看山阴的小猪仔,“自家说了,瓜子一千贯,不掏钱,你走不出泗州!”

    如果不考虑自己戍守颍州,此时和谈破裂,虏人南下对于宋廷来说反而是最优解,可以极大的削弱虏廷国力。

    无论是西线的吴玠,中路的岳飞,还是两淮的张俊韩世忠,都足以抵御虏人兵锋,此消彼长之下,当真正的决战来临,宋军反而能减轻不少压力。

    张通古不接茬,“下官奉诏而来,康王若不拜受册书,下官如何回禀郎主。”

    白野拍了拍手,伸到张通古面前,“给我吧。”

    心中暗骂,王伦这北上谈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还得自己来擦屁股。

    张通古摇头,“下官身为大金国臣子,须谨遵圣谕,康王受书,此乃礼数,若不能尽到礼数,可见心意不诚,心意不诚,又谈何议和?”

    白野见这人油盐不进,“金使想要北返,要么留下册书,要么留下一千贯,自己选,既不留册书,又无钱,那不好意思,自家只当贵使想要强买我的瓜子,我这弟弟可最见不得自家吃亏。”

    阿九袖中的匕首顺势滑出,开始拿在手中把玩,他其实听不太懂,但是最后一句话还是懂的,郎君吃亏?那不行!

    张通古指着白野的手有些颤抖,你你你了半晌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白野把玩着金国的册书,看着张通古气急败坏的回驿馆收拾行装。

    也不知道经此一事,虏人会不会提前南下,管他呢,不过还是要提醒朝廷提前做好准备。

    白野随手将册书丢给阿九,“烧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