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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招亲大会(一)

    六人一狐在谢松的带领下畅通无阻进入了猎场行宫,但见行宫内外人山人海。

    宫墙内十五座庭院错落有致,拱卫着三座大殿,宫墙外披甲禁军列九宫之阵,旌旗飘扬,军威浩荡。

    谢松将我们安排在一处靠近东侧宫墙的庭院,与我们简要说明了此次招亲大会的安排。

    如我们所见,三千禁军以行宫为中心,在行宫外围按九宫之法布阵,圈出了八块区域,分别为乾部、坎部、艮部、震部、巽部、离部、坤部、兑部,对应八卦之数。

    每一部有四位元婴境监察考场,主持秩序,所有参加文试的考生在九宫阵内集合,而后由专人发放号牌,一人一号。

    答卷落款时只需属上号牌,答卷结束无需收缴,统一铺开考卷。行宫内早已备好六本号牌册,阅卷主考在行宫内直接批阅,号牌册上对应的号牌后面会有三个评分等级,分别为甲等、乙等、丙等。考官评分时只需圈出即可,最后累计六人的考评,取一成进入下一轮艺试。

    “贺老弟,明日卯时开考,届时我们在南鸣殿汇合。”谢松嘱咐道,“另外,九宫阵内设有阵法禁绝神念,同样是明日卯时,禁神阵会开启一个时辰。”

    “好,知道了。”我应了一声,“那师姐他们怎么安排?”

    “我跟伍卫司那边打过招呼了,晚些时候会有人来通知诸位,主要是维持一下阵外观礼的秩序,肯定不会有什么麻烦,就是露个脸,帮朝廷撑撑场面,只是要在阵外呆上三天。”

    白冰冰应了一声“好”,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松招呼完我们,急匆匆地走了,看来他这个壮丁当得蛮称职的。

    只是我们坐等右等也不见伍卫司有人来寻,结果直到六月十五日卯时,我动身去往南鸣殿,郝胖和四位师姐还在各自的房中静坐。既然被人给遗忘了,倒也乐得清闲,权当在阵内观礼了。

    三座大殿由南向北依次排列,南北三十三丈,南侧第一座大殿便是南鸣殿。我到殿晚了些,在赶往大殿的路上,大阵内想起了句长青的声音:“诸位同僚,诸位道友,诸位考生,老夫句长青,是本次招亲大会的主理人,欢迎各位的到来。下面宣布文试的规则,本场文试考诗词功底,请诸位考生以七截句为体,四句一首,不限题目,落款请属上诸位的号牌,答卷完将考卷平铺于身前即可。以钟声为号,现在文试开始,限时半个时辰,下次钟声响起,答卷结束。”

    听闻文试的规则,我停下脚步,心中不免有些嘟囔,句长青真是会折腾,召集翰林院学士琢磨考题,结果出了个无题。这样一来所有考生各展所长自然是好,但是苦了我们六个阅卷的考官,没有统一的考题,心中便少了份参考标准,耽误研判诗作优劣的时间,本来阅卷时间就紧张,即便延长半个时辰,依我来看,实属聊胜于无。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前方天空惊起一圈淡蓝色的涟漪,涟漪飞速越过头顶,在行宫上方汇聚,又很快平复下去,随后一阵清脆的钟声想起,文试便开始了。

    我尝试着神念外放,倒不是完全不能外放,只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压缩在了周身丈许,再难扩张神念笼罩的范围,我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加快了步伐。

    赶到南鸣殿,跨进大殿,一眼就对上了句长青,他坐在居中的太师椅上,左右还有两个位子,坐着一老一少。身后是一张宽大精美的香案,案上焚香,供着一张巨幅壁画,壁画里是一位仪态端正的男子,不知是何许人也。

    句长青与我相视一笑,便继续与左侧的老者小声说起话来。殿内两侧安排有八张茶桌,每一张茶桌旁有一位宫女侍候,大概二十余人正在喝茶,谢松正在其中。殿中央摆放着八张书案,已有一位盘坐案前凝神静息。

    谢松冲我招了招手,与他坐一桌的三人也循迹望向我,我绕到大殿侧边,径直向着谢松那一桌走去。

    “最后一位阅卷官到了,给诸位介绍一下,陈初泰,出身渭东省涪城,是谢某好友,也是状元碑诗谜的作者。”谢松站起身来,给大殿内的众人介绍了我的身份。

    大殿内的众人对我挺感兴趣的,审视的目光看得我很不好意思,便拱手与众人见礼,缓解心下的尴尬:“陈某见过诸位,有幸与诸位共事,是在下的荣幸。”

    “麓山院路竹,见过陈师弟,曾听谢师兄聊起与师弟在玄北城的偶遇,你的那首行酒诗耐人寻味,今日有缘一见,甚是荣幸。”谢松身边的一位青年与我搭了个呛。

    “路师兄。”我抱拳回了一礼。

    随后谢松与我介绍了在场所有元婴境修为的修士,包括几位协助统计评分的朝廷供奉,我与众人一一见礼,算是见了面。谢松着重向我介绍了在大殿对面喝茶的易峰,“易兄,前几日我去陈老弟府上相邀,他还特意向我请教易兄高才,如今见着真人,不如咱们也来个以文会友,二位若有私藏的佳作,此间正有闲暇,不妨念给诸位品鉴品鉴。”

    我脸上笑容有些僵硬,瞥了谢松一眼,传音道:“你搞什么名堂?”

    谢松不急不缓传音道:“我等既以读书人自居,胸中自有傲气,你的名声不显,得再拿点真才实学为自己正名。”

    “你也太黑了吧,这不是让我当众出丑么,我的学识怎么可能比得过你们这些千年老妖怪。”

    “呵呵。”易峰一袭白衣,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抱拳一礼,笑道,“谢道友,我看不必了,诗词小道本就是兴致所至有感而发,如今正事当前,时间仓促,以文会友,恐不合时宜。”

    易峰没有接招,谢松没想到在易峰那边碰了一鼻子灰,瞄了一眼句长青,句长青似有会意,出来打了个圆场:“易道友所言甚是,正事要紧,大宴之后,老夫自当邀请诸位道友过府小聚,届时身无琐事,我等以文会友,岂不快哉。”

    “素仰太师,易某正有此意。”易峰应承下句长青的邀请。

    “好,届时谢某恭候诸位。”谢松冲在场众人拱手相请。

    众人附和了一阵,谢松将我安排在了临桌的空位,我与在场诸人皆不相识,倒是同桌的一位名叫林武林的元婴境朝廷供奉主动与我搭话:“陈兄,林某欲求一份状元碑诗谜的墨宝,不知陈道友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