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怎敢有什么看法？”苏月漓表面客套道。
成皇后指了指岑嬷嬷手里的画像和名单，“本宫说你有你就有，来，你先看看，觉得这些可有入你眼的？”
让她看？苏月漓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合适吧？臣妾作为太子皇兄的弟妹，选秀的事怎么也轮不到我掺和吧？”
“本宫都说了，让你看你就看，又不是非要你说了算，只是看看，给个意见。”成皇后看着不生气，语气明显强硬了几分。
苏月漓不是真觉得自己不能看，她完全就是懒得看。
一边是成皇后的软磨硬泡，一边是岑嬷嬷主动地将名单塞进她手里。
苏月漓只得随手翻开看了看。
名单上的女子她一个也不认识，倒是有几个耳熟的，可能是原主旧识，不过大约也不是什么深交，因此印象也不深刻。
对应着名单，岑嬷嬷贴心地给对号给她看画像。
二三十号人，看得也算快的。
等她看完，成皇后紧接着便问：“怎么样？有没有让你觉得第一眼就舒心的？”
让她舒心的？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听得出来皇后这话的深意，再加上岑嬷嬷之前的提醒，成皇后就不信她会不知道。
只可惜，苏月漓还真就装得不知道，“从面相看，是有几个让人看着不舒服，抛开那些，臣妾觉得其他的都还不错。”
成皇后惊喜道：“你还会看面相？快，你倒是说说是哪几个？”
她示意岑嬷嬷再把画像拿回来，让苏月漓指给她看。
“这个，刻薄之相，善妒，不适合；这个看着乖，实则吊眉狐眼，不好相与；还有这个、这个……”
但凡苏月漓点到的，成皇后当场就让岑嬷嬷划掉了。
苏月漓道：“皇后娘娘，这些都只是臣妾个人看法，主要的还是看太子吧？万一太子有中意的被这么划掉了，不会怪罪臣妾吧？”
“放心。”成皇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压低声道：“屋里没有旁人，本宫就跟你说了吧，其实征求你的意见，也是瑞儿的意思。”
成皇后攥住她的手，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话说到这里，本宫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瑞儿他喜欢你，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啊？什么？”苏月漓如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噌”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顺势不着痕迹地挣开了成皇后的手，惊慌失措道：“怎么会？皇后娘娘别吓臣妾，臣妾可是勉王妃啊！”
成皇后面色一变，又把她拽了回去，“你怕什么！一切有本宫呢，坐下来，你我婆媳好好聊聊。”
苏月漓受宠若惊，如坐针毡，小手“紧张”得无处安放。
感觉她似乎真的很紧张，成皇后疑惑道：难道本宫操之过急，真把她吓着了？罢了，说都说了，也收不回来了。
“本宫没跟你开玩笑。”成皇后突然严肃道：“太子中意你，皇上也喜欢你，包括云霓也喜欢你，本宫瞧着你吧，一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是越看越喜欢，觉得你就应该是本宫的儿媳。所以，如果让你嫁给瑞儿，做太子妃，你可愿意？”
这个成皇后显然要比君明父子更不要脸，她是完全不顾忌伦理道德啊，简直是丧心病狂！
苏月漓震惊道：“皇后娘娘，臣妾就是你的儿媳啊，臣妾是……”
“月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在勉王府也有些日子了，难道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成皇后几乎是苦口婆心了，“昀儿他醒不过来了，你还小，不必要守这活寡。只要你一句话，本宫可以让你堂堂正正地坐在瑞儿的身边。”
这还能堂堂正正？就算他们母子同意，甚至皇上同意，那些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啊！
勉亲王名正言顺娶回去的王妃，转眼嫁给太子，还是做太子妃，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国母，这种事岂是说说那么简单？
见她不说话，成皇后又道：“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本宫可以告诉你，你所担心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当然了，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不过都是你能够承受的，也都是为你好的，你相信本宫，本宫不会害你。”
成皇后会不会害她，她不关心，她更关心的是到底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堂堂正正地坐在君承瑞身边，成为将来的皇后娘娘！
苏月漓是真好奇啊！
她忍不住问出心中所想：“那要怎样才能堂堂正正地坐在太子身边？”
“你真想知道？”成皇后真诚发问。
苏月漓也很真诚地点头回应。
要说皇后这个人到底是比皇上父子干脆，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招呼另一个嬷嬷上前。
不用吩咐，那个一直没有开口、面如冷霜的嬷嬷径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了她面前。
苏月漓看了看瓶子，再看看成皇后。
瓷瓶隔绝了里边东西的气味，不知道到底装的什么。
成皇后也没有卖关子，直言道：“这里有颗丹药，你只要把它喂给昀儿，本宫便认可你这个儿媳，同时也会告诉你以后该怎么做。”
“这是什么药？”苏月漓伸手去接，那嬷嬷忽然又把瓷瓶收了回去。
成皇后微笑道：“你要想清楚，接了就得做到，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有多严重？”苏月漓问。
成皇后笑得温柔，说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轻则半条命，重则会让你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苏月漓小脸儿一皱，抬眼看看她，又看看那个冷脸嬷嬷，冷不丁说道：“皇后，这位嬷嬷就是你的底牌吗？”
“你说什么？”成皇后目光一沉，满身的温柔被一股子戾气带走，但很快她又稳住心神，扯了个皮笑肉不笑道：“月儿，你在说什么呢？”
话里满满的警告和试探。
苏月漓仿佛没有察觉到她语气里的危险，仍继续道：“我说、这位易了容的嬷嬷就是皇后娘娘最大的底牌是吗？”
她说完，那个冷面嬷嬷的眼神也跟着凶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