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选秀大典正式开始,太子亲自把关,皇后娘娘从旁协助。
所有的秀女名单和画像按照君承瑞吩咐先送到东宫,经由他查阅之后发现根本没有顾丞相之女顾可可的名字。
君承瑞以为终于抓到顾文山死穴,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就得到消息,声称顾可可早在不久前已经跟人私定了终身!
同时,也就是在选秀大典开始的那一刻,顾文山进宫面圣,就这件事向皇上自请谢罪。
意识到自己被顾文山摆了一道,君承瑞气得直接把桌上的画像及名单扫落在地。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个道士已经死了,他们两个早就没有瓜葛了吗?她这是跟哪个私定了终身?”君承瑞认定了这件事是假的,必然是顾文山想出来对付他的法子。
如若不然,前几日因何一点消息都没有查到?
“去给本宫查,本宫倒要看看他顾文山要从哪里找出这么个人来!”
君承瑞发话没多久,东宫的探子已经出去好几个。
没用多时,就回来了。
探子们战战兢兢,你推我搡地选出一个倒霉蛋儿进来通禀。
那倒霉蛋儿进门便单膝跪地,畏畏缩缩头都不敢抬一下道:“启禀殿下,属下们查到同顾小姐私、私定终身的人是勉亲王妃的弟弟,苏凛凛!”
“什么?”君承瑞刚下去的火“噌”地一下又上来了。
“又是苏月漓?!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她是存心跟本宫过不去吗?”
彦忠在一旁暗暗点头,傻子都看得出来那位勉王妃就是故意跟他家殿下过不去!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君承瑞连说三个“好”字,他气得微眯了眯眼,吩咐道:“去凤仪宫。”
凤仪宫,皇后寝殿,君承瑞将自己所查到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同成皇后说了一遍,也将自己的意思一并告知。
母子两个聊了一下午,想着要如何让苏月漓知难而退。
与此同时,选秀的事也在进行,这种事情一旦开始,不闹出点真动静来说不过去。
第二天,皇后的人直奔王府,来人说云霓公主整日在皇后面前念叨她这个三皇嫂,所以皇后娘娘也想见见她。
对方很客气,让苏月漓没有感觉到丝毫恶意和逼迫,事实上,她知道此去不会那么简单,也知道早晚躲不过去,因此也没想着要躲。
甚至觉得这种事都不用跟君凤昀商量。
只是借着她回梧桐苑换衣服的功夫,君凤昀还是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
清兰清秀正在帮她更衣,看到自家殿下麻利地翻后窗而入,两个丫鬟仍旧有点不适应。
苏月漓却是不客气,调侃道:“王爷真会玩儿,翻自家窗户,偷看自家媳妇儿,是不是有趣得很?”
清兰清秀低头偷笑,君凤昀睨了二人一眼,暂时没时间计较,他知道苏月漓非去不可,因此也没有劝阻,只说道:“我跟皇后交手不多,她看上去总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好像对谁都很友好,宫里也没有她动手伤过什么人的传闻,不过越是这样的人,你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懂!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明白!”
看她似乎不以为意,君凤昀不厌其烦道:“你最好真的明白。凤仪宫,洛微雨不方便进去,关键时候,即便是云霓也帮不上什么,所以……”
君凤昀语气顿了顿,等着苏月漓看过来,他方才目光灼灼道:“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不用考虑其他,就算是毁了凤仪宫,本王也能替你担下!”
“夫君霸气啊!”苏月漓眼睛一亮,一左一右推开清兰清秀姐妹,贴身过来,纤细手指挑起君凤昀下巴,笑得不怀好意道:“那我要是把皇宫毁了呢?夫君也能担得下吗?”
君凤昀实在不喜欢她这种痞里痞气的样子,伸手握住她不安分的爪子,言语颇有些无奈道:“本王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啊!”苏月漓抽了抽手,没能抽动,索性也不挣扎,翻着大眼睛看他。
君凤昀凤眸沉沉,凝着她道:“担不下也会担。”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苏月漓那句戏谑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一直到上了宫里准备的马车,苏月漓还在回味君凤昀刚才的话,以及他说出这些话时的神情。
为防止她搞小动作,成皇后身边的岑嬷嬷亲自来接的,并且同她坐在一辆马车里。
看着她嘴角上扬,一副思春的模样,岑嬷嬷委实没忍住问道:“王妃,奴婢替皇后娘娘问问,您嫁进王府这些日子,过得可还舒心?”
“???”苏月漓抬眸看她,心说:我舒不舒心,你们心里没点数吗?一个个的都嫌热闹不够大,三天两头找麻烦,我能舒心了才怪。
但她嘴上不能这么说,岑嬷嬷很客气,她也同样客气道:“老实说,还行吧,至少不愁吃喝,凡事有人伺候,比在苏府的时候强。”
她这话倒是真的。
岑嬷嬷仍不打算放过,谨慎地往她这边挪了挪,压低了些声音道:“奴婢要问的不止这些。”
“哦?不知嬷嬷还想问哪些?”
岑嬷嬷是过来人,有些事情说起来也不知道害羞,“自然是那方面的事情。”
苏月漓装傻:“那方面是哪方面?”
岑嬷嬷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毕竟这丫头双亲去得早,苏弘的夫人跟她又不亲,男女方面的事定不会教她。
而且苏月漓一脸天真的样子,饶是岑嬷嬷段位再高,也是有点看不太出来。
“自然是……”岑嬷嬷又坐近了几分,附在她低语了几个字,“王妃懂的吧?”
听她说完,苏月漓刚才还高兴的脸一下子拉胯了。
岑嬷嬷见她这般,心底没来由的得意,“王妃也不必过于伤心,想开一些,就像王妃自己说的,至少不愁吃喝,事事有人伺候,至于其他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苏月漓顿时更来气了,忍不住心里骂道:丫你个坏胚子,为老不尊的东西,先挑了老娘的心尖儿刺,再给上一剂麻醉药?呵,真真儿的坏透了!
她眼帘一垂,哀伤道:“嬷嬷说的是,尽人事听天命,不过……”
岑嬷嬷精锐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苏月漓佯装看不出她眸底算计,叹道:“不过有时候想想,又实在觉得不甘心,我这年纪轻轻的……唉!”
看她眼圈含泪,当真难过得紧,岑嬷嬷那颗躁动的心又按捺不住了,“那、王妃可有动过其他念头?”
“其他念头?”苏月漓歪头看她,两个人目光对视,岑嬷嬷眼神里闪现着激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看上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