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回想起爷爷和春生今天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烦躁,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不清楚今天小兵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爷爷和春生的样子,还有爷爷回来的时间和神情,衣袖上的血迹,无一不预示小兵一定出了大事,可能危机生命。
但是涉及到后山,爷爷总是那么严肃,永远不会让我参与,甚至是让我知道,我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爷爷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想着想着,不免有些困意,加上白天坐了一上午的车,不知不觉我就沉沉的睡去。
“咚,咚,咚,贵叔,贵叔,开门啊。”
院门被敲得直响,一边敲还有哭腔传来。
我被吓得一激灵。
“谁啊,来了。”
我赶紧起床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挂表才凌晨三点过,距离睡觉的时间才过几个小时。
等我起床出门,爷爷已经打开了院门正在和一个男人说些什么,声音比较低沉很着急,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也看不清到底是谁那么着急找爷爷。只看到爷爷回屋穿上外套,手里提着还是那个斜挎包,急匆匆地准备出门。
爷爷走到院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就在家,把门锁好等我回来。”
我当时心中的烦躁已经快溢出胸腔,对于这一切我都一无所知,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总都是不好的事,爷爷却不让我知道,我也不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想去做,但又不能忤逆养我长大的爷爷。
我到院门前使劲将院门关好,转身回屋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天看到的所有事情,想理清头绪,但是线索还是太少,导致我根本看到真相,不知过了多久。
“咯,咯,咯~。”
鸡叫了。
我翻身起床穿好衣服,也没有睡的心思,拿出我的洗漱用具开始洗漱,把厨房的剩菜剩饭撒向鸡笼,然后烧火煮了一锅粥,现在正是春夏交际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闷热,在农村我们一般喜欢早上多煮一点,一整天都可以用自己泡的泡菜下饭,也不会耽误干活。
很快我把煮好的粥盛了两碗放在饭桌上等凉,然后把爷爷泡的泡菜夹了一点出来。我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回来,但是爷爷回来有一口饭吃总是好的。等了好久,始终不见爷爷回来,我只好一个人先吃,吃完洗碗坐在院子里等着爷爷回来。
等了很久,眼看快到中午爷爷还是没有回来,我等不及了,我害怕爷爷会出事,我不能放任不管,我发誓必须弄清楚这一切。
我出门关好院门向小兵家走去,很久没有回家,我本应该好好的看看这个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是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情,奇怪的是出门没有遇到一个乡亲,现在的时间不是正是农忙的时节吗?为什么相亲们重视的庄稼没人护理,田间地头根本不见人,看到这里我迅速向小兵赶去,小兵昨天出事,昨晚找爷爷的最大可能就是小兵的爸爸秦继祖,秦继祖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一声三叔,我快步向他家赶去。
“三叔,三叔,在家吗?我是秦枫,三叔。”
我在小兵家门口高声喊了几声,根本不见人回应。
“怎么办,小兵家没人,爷爷回去哪里?春生家!对,春生家。”
我顿时有些着急了,低声喃喃自语。
想到这里我迅速向春生家跑去,春生家距离小兵家不远也就三百多米左右,平时走路也就10分钟左右,现在我比较担心爷爷又是跑着,不到五分钟我就到春生家门口。
我急忙喊道,“春生,我是秦枫,你在家吗?”
出来的不是春生,是春生的母亲余丽萍,余丽萍我按辈分我应该叫二婶,她早些年因为抢农忙时不慎摔断了左腿,又因为治疗水平达不到,导致腿脚不便,只能在家做一些琐碎的家务。
“小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春生和他爸因为昨天小兵在后山出事了去帮忙,现在还没回家呢。”
余丽萍打开院门说。
我看着二婶的样子,看得出她比较担心,我只能故作轻松。
“没事二婶,我就看看春生在不在家,想找他问点事,他不在我就先回家了。”
“哦,春生还没回来,等他回来了我告诉她你在找他的事,进来喝杯水休息一下吧,天气又热。”
说着二婶让开门口,让我进去。
爷爷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我根本没有心思喝水休息就说道。
“不用了二婶,我先回家等我爷爷,不知道我爷爷有没有回家,要是他回家看不见我,我又该该骂了。”
二婶也比较清楚我家的情况,我可以说是我爷爷的命根子,回家看不见我应该会着急,骂我是很正常的事,也就没有多加挽留。
我转身就向后山走去,没办法我知道的地方也就这几处,爷爷不在春生家也不在小兵家,只能在后山,以前爷爷说不让我靠近后山我都会照做,但是现在情况特殊,爷爷昨晚出门到现在已经快十个小时了,一整晚没有回家,我只能违背爷爷的意愿,只要爷爷没事我挨骂也值了。
我们村子不大,为什么会叫“天包坟”只怕我爷爷一辈的老人才会清楚,一般只有老人去世才会由几名固定的青壮由我爷爷带领抬棺进入,其他人一概不能进入,这是村子一直以来的规矩。后山树干密布,参天蔽日,几乎听不到鸟叫声,一片静谧,刚一靠近就能感觉一股阴爽之气扑面而来。
看着这一片密林不由得有些打冷战,天气明明比较炎热,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打冷战,好像跟天气关系不大,是精神上由内而外的冷。我咬了咬牙,我可是正规的大学出身,我不信有什么牛鬼蛇神,看着面前的树林,抬步决然向祖坟密林走去,走进密林后一种由内而外的冷更能清晰感觉。
我不清楚爷爷他们在哪里,我也从来没有进过祖坟密林,我只能靠感觉直行向前,林子不大,我却感觉走了很久,心中不免有些突兀。
“那不是秦枫吗?”
前方林中出传来三叔秦继祖的声音。
我抬眼望去看到整个村的男丁几乎全部在场,爷爷也在他们其中,不过爷爷站在一个坟包前面露严肃,一片一片的坟包几乎数不清,我不知道这是埋了多少人,按照村子人数也不应该有这么多坟包,每一座坟包上都一张鲜明的黄纸,黄纸好像看不出什么年岁,但是我敢肯定,这些黄纸绝不是近年张贴,微风吹过树林唰唰作响,但黄纸纹丝不动,好像入碑生根一样,上面画满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我看到爷爷向我望来,我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我向爷爷走去。
“爷爷,你没事吧。”
爷爷看了看我并没有说些什么,三叔和二叔却情绪激动。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兵出事了,春生也不见了,谁让你来的。”
“好了,回去再说。”
爷爷面容严肃,大手一挥。
二叔三叔当即欲言又止,只能看了看我站到爷爷身后。
“爷爷,春生怎么会不见了?昨天还好好的,这里就这么大,我们一起找找看吧好吗?”我看爷爷有些低沉的说道。
爷爷并不看我,只是盯着他面前坟场。
“你别管,赶紧回家,别来添乱。继祖,你送小枫回家,这里的事你先不管”。
“好的,贵叔。”
三叔当即应道,没有在意我的想法领着我就向林外走去。
我有些不甘,但是没办法,现在看到爷爷没事我也放心不少,但是听到春生失踪,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能忤逆爷爷,这是养我长大的爷爷,我只能跟着三叔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