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被小贱人给连累了。
小贱人居然敢和摄政王叫阵!
门前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见街上摆满了礼品,早围了过来看热闹,还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摄政王的轿子就到了。
这些人倒是想偷偷溜走,只是两腿不听使唤,哆嗦着,没有尿湿裤子,已经是极限了。
没想到,云二小姐,胆敢质问摄政王,他们这些在场的,免不了要被牵连,能不能保得住项上人头,只能看摄政王的心情了。
不少人早瘫倒地上,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上摄政王。
就在众人忐忑之际,轿子的窗口掀开,一张墨铁面具露出来。
“小东西!胆子不小!过来!”
声音不大,听上去和常人并无二致。
云圣倾睨了一眼墨铁面具后露出的如黑曜石般放光的眸子,你叫我过去,我偏不过去!
两条腿却不由自主的迈了出去。
云镶回过神,眼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倾儿过去,还能有命?
“倾儿!……”
云圣倾已经站在墨铁轿子跟前,和戴面具的人面对面。
“说说看,为何不愿意嫁给本王?”
冰冷的墨铁面具后面的两只眸子,像是磁铁吸引着云圣倾,令云圣倾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你就是摄政王大人?”云圣倾依着本心,平静的问道。
“就算你权倾朝野,也高不过皇上去,难道摄政王大人不知道,三多公公在摄政王大人到来之前,早就传旨,把大姐云清音赐婚给摄政王大人?”
“本王说了,三多假传圣旨,云二小姐没听到?”
清冷的声音,夹了一丝嘲弄的口吻。
云圣倾还没有自恋到以为摄政王是看上了她,更没有觉得她这个毁了容的庶女,比云清音更有魅力。
何况,身为摄政王,怕是她失去清白的事,也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前来提亲,若说是来看她的笑话,她自觉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值得让当朝摄政王来针对她。
只能说,通过她,要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想要做什么,不能名正言顺的去做,而是要通过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府庶女。
不管摄政王和皇帝之间有什么恩怨,直接动手就是,拿她一个小女子做挡箭牌,简直是日了狗了!
云圣倾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气,此时,一团火气,直接冲上发梢。
一把扯了遮着一脸滴血伤口的裙角,压低了声音,“摄政王大人,看到这张脸,你觉得你还能面对?”
墨铁面具后的眸子,连眨一下都不曾。
他早就面对这张脸吃干抹净了。
“那又如何?本王从来就不是以貌取人的!”冰凉的,像是九幽地狱飘出的吟唱,只飘进云圣倾的耳中。
云圣倾又上前一步,直接趴在墨铁铸就的轿子窗口,和带着面具的男子面对面,压了压嗓子,“我若是告诉你,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且已经怀孕了,你还会非我不可吗?”
她不在乎被毁了清白的名声,想必这个世界上,是个男子,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还没进门的妻子,给他戴一顶绿幽幽的大帽子。
在云圣倾的认知里,就算摄政王这个王八蛋狗男人,对她有所图谋,也不会允许一个失了身的女子,给他做王妃,哪怕是名义上的王妃。
墨铁面具后面的眸子,依然是没有一丝风波,轻声说道,“买牛带牛犊,本王赚了!”声音轻的像是一根羽毛,划过云圣倾的耳膜。
去你奶奶的带牛犊!
他还真当她怀孕了?
怀孕个鬼!
她这样说,都不能打消男子对她的觊觎,这背后,肯定有着更大的阴谋或者利益。
云圣倾闭目沉思,此时,眼底一片清明,心中豁然开朗!
丫的!
这个王八蛋狗男人,刚才居然给她施了摄魂术!
既然她逃不脱男人的魔爪,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摄政王妃的身份,尽快找到娘。
她不敢再看男人的眼眸,垂下眼帘,刚要说话,云镶到了跟前。
云镶并没有听清楚刚才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云圣倾对着轿子,张牙舞爪想要撕碎里面的男人。
里面的男人是谁,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连亲生弟弟和生养他的亲娘都下得去手的人。
“倾儿退后!”
云镶把云圣倾挡在身后,朝着轿子里的人施礼,“臣云镶见过摄政王,小女言语不当,还请摄政王看在她刚刚失去娘亲,不要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轿子里的男人早就放下了窗帘,清冷的声音,夹带着寒霜,“云大将军,本王不管以前将军府上发生的一堆烂事,从现在起,二小姐是本王的人,若是有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要你的将军府来陪!”
在场的,全都一哆嗦,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谁都不觉得摄政王是说着玩的,若说摄政王罩着云圣倾,这也不太可能。
只能是,摄政王看云府甚至觉得云大将军不爽,想要通过云圣倾,达到什么目的。
若是摄政王盯上了将军府,将军府以后的日子,用水深火热来形容,都不为过。
云镶一愣,他并没有答应这门亲事,摄政王这是何意?
云镶也觉得摄政王不可能看上自己的女儿,只能是要通过自己的女儿,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摄政王如此说,只能是在警告他,要他做人做事小心点。
愣神的功夫,身后的云圣倾早就炸了毛,闪身到了轿子的跟前。
去你娘的!本小姐何时成了你的人?
见窗口的纱帘放下,云圣倾抬脚踢向轿子。
咣!
咣!
“闭上你的臭嘴!谁是你的人?”
两声巨响,墨铁铸就的轿子,纹丝不动,云圣倾的脚底板却疼的只想跳起来!
“倾儿!……”云镶下意识喊道。
这可是摄政王的轿子,天下间,还没有谁敢对着这个轿子无礼,何况,摄政王本人还坐在里面。
且倾儿说了对摄政王不敬的话。
这是要云府上下的命啊!
王氏和云慕烟差点晕过去。
小贱人想死,一头撞在旁边的台阶上,一了百了也就算了,却在这里招惹摄政王,这是要拉她们垫背的节奏。
她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她们可不想死。
想要过来制止,却浑身酸软无力,像是被人灌了软筋散,一动不能动,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周围的老百姓,更是平生第一次看到,敢在摄政王面前发飙的女子,心中祈祷,别连累了他们。
就连墨日都楞在当场。
云二小姐,也太……彪悍!
“脚痛了吧?”纱帘掀开,一只白皙如玉,毫无瑕疵的手伸出来。
清浅的声音,如春风拂柳,吹过云圣倾的耳畔,和刚才命令云镶的声音,天差地别。
手上一个瓶子,塞到云圣倾的手上,“涂在伤口上,本王下次看到你,可不想看到这张血肉模糊的脸!”
这?……
满大街的人,都被轿子里发出的声音,连同说出的话,搞得不会了。
云二小姐都这样了,摄政王大人居然没有弄死她,太不可思议了。
王氏和云慕烟恨得咬牙。
小贱人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明明被猪油蒙了脑子,对着摄政王嚣张狂拽了,摄政王却没怎么样小贱人。
还给了小贱人疗伤的药,一看那瓶子,就知道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九华玉露膏。
云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回过神,轿子已经走远,消失在街角。
云圣倾也是一愣,摄政王不会是受虐狂吧?她都这样发飙了,还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说话。
看来,她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