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了空间里的扫描仪,对着棺材里的尸体,进行扫描。
末世的时候,为了给同伴们收敛尸体,每个人的空间中都有一台这样的扫描仪,先把同伴的骨架存在扫描仪中,等到用的时候,通过扫描,就能知道,被丧尸啃噬过的遗体,属于哪一个同伴。
她的扫描仪中,虽然没有娘的骨架存档,却能准确地确定尸体的性别和年龄。
棺材里的骨架,是属于男人的,并不是娘的骨架。
她也是关心则乱,凭着王氏对娘的恨意,怎么可能让娘这么快死去。
“倾儿!这几个奴才,护主不力!早就该死了!我就知道,倾儿福大命大,且武功高强,一定会从劫匪的手上逃脱,故而,留着这几条贱命,等着倾儿回来处理!”
随后赶来的王氏,忍着背上的疼痛,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云圣倾,心中一哆嗦,随后,马上镇定下来。
左右不过是个小贱人,就算这次有命回来,已经身败名裂,何况,她有的是让她生不如死的法子。
这几个奴才,都是王氏的心腹,凭着王氏对云圣倾的了解,最多不过是受些刑罚而已。
云慕烟也走了过来,掩去眸子里的恨意,眼角噙了一滴泪水,轻声说道,“二姐,都是妹妹不好,若是妹妹有二姐一样的身手,我们姐妹俩共同对敌,二姐就不会落在劫匪的手上,姨娘也不至于……”
随即,捧着一把匕首,送到云圣倾面前,“二姐,姨娘去了,我们无力回天,这些个奴才,却不可以放过!”
那把匕首,正是挑断云圣倾手脚筋的时候用过的。
凭着云慕烟对云圣倾的了解,这贱人虽然清冷了些,对下人一向宽容,何况,这些下人,都是母亲一手安排的,她总要给母亲留些面子。
更何况,母亲的乳母也在其中。
更何况,刚才在大门外,云圣倾这个贱人,已经发泄够了。
“哈哈哈哈!”
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厉鬼嘶鸣,云圣倾一把抓住匕首。
娘亲不知所踪,此刻,云圣倾捅了云慕烟这个始作俑者的心都有,只是,就这么让她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
手上的匕首翻转,慢慢蹲在孙嬷嬷面前。
孙嬷嬷,王氏的乳娘,居然派来琴瑟阁伺候。
自从娘进了将军府,王氏便已经在策划这一天,娘尽管早有察觉,还是着了王氏的道。
‘噗呲!’
匕首翻动,孙嬷嬷的颈动脉被挑断,血液喷涌而出,溅了云慕烟一身。
“你!……”云慕烟狂叫一声,跳出三尺之外。
云圣倾居然杀死了孙嬷嬷!
她怎么敢!
王氏心头一阵揪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在地上。
孙嬷嬷是她的乳娘,这些年下来,早就是她的亲人了。
云圣倾这个贱人!
她怎么敢!
接下来,几个丫鬟和婆子,无一例外被云圣倾当场杀死。
这些人都是河西王氏家族前来投靠王氏的,被王氏安排进了琴瑟阁,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王氏都不知道怎么和河西家族交代。
“爹!”云圣倾攥着滴血的匕首,慢慢站起身。
“这几个恶奴护主不力,就让她们随着棺材,一起走吧,到了阴曹地府,自会有惩治这些恶奴的律条!”
棺材里的男子替了娘亲死去,死后,有几个丫鬟婆子陪着,黄泉路上,也不算孤单。
云镶不知道一向淡漠清冷,与世无争的女儿,何时变得心狠手辣,接连要了几个下人的命,仿若杀死了几只蚂蚁一般,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这样的心性也好,这才是他云镶的女儿。
“三姨娘的尸身暂时存放到家庙,派人守着!等我百年之后,一同下葬!”
云镶眸子沉了沉,一声令下,身边的下人连忙上前抬出棺材,拆掉灵棚。
“琴瑟阁毁了,我想住到凤鸣苑去!”
趁着眼前的爹爹对娘亲还有一丝的愧疚……亦或是眷恋,云圣倾沉声说道。
凤鸣苑,是云镶第一位夫人的院子,少年夫妻,一起上战场,死在了战场上,凤鸣苑,从此一直空着。
那是将军府的禁忌,从来没有谁敢在凤鸣苑附近嬉戏打闹,更没有谁敢说住到里面。
云镶看了云圣倾一眼,到底还是点头,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娘若是知道你活着回来,且把这几个护主不力的奴才杀了,也该瞑目了。”
“爹这就进宫,请示皇上,派兵剿灭西山上的匪巢!”
他在边疆守卫国土,他的女儿被匪人劫持,敢拦截他云镶的女儿,他倒要这些个匪人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老爷!”王氏仿佛按捺住心中的悲痛,抬眼看着云镶,悲切的说道,“关于倾儿的事,妾身已经连夜报官,现在这个时辰,想必官兵已经在剿匪的路上。”
“倒是老爷,连日奔波,刚刚回家,需要休息,若是累出个好歹来,你不是让倾儿自责吗?”
家庙,从来都只有嫡妻死后才能进家庙等着丈夫,一个贱妾,只配扔在荒山野岭的僻静之处,等着有一天男人死了,若是有人能想起来,或许能埋在男人墓地的附近。
好一个霓裳,活着霸占着老爷的一颗心也就算了,死了还进了家庙。
小贱人更是猖狂,居然敢提出住凤鸣苑,那是当家主母的院子,她在将军府几十年,操心劳累,都不敢打凤鸣苑的注意,小贱人也敢往外说!
老爷还允许了!
这让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云圣倾只想呵呵王氏一脸。
她明明是被云慕烟扔进了破庙,却满京都的叫嚷着她被土匪劫持,这是怕她失去清白的事,天下人不知道吗?
爹若是累出个好歹来,她得自责。
她自责个屁!
女儿的清白都没了,当爹的难道不应该找仇人给女儿报仇?
云圣倾手上攥着滴血的匕首,看着云镶。
云镶的双眼一直跟着白皮棺,朗声说道,“为倾儿!为霓裳!我都要亲手杀光这些匪徒!”
爹爹,还是她心目中那个有担当的男子汉。
既然娘还活着,她所遭受的,和匪徒没有一丝的关系,为何要劳累爹爹跑着一趟。
“爹!”云圣倾伸手拉了云镶的衣袖,“既然官府已经出兵,想必那些乌合之众,也不会有好结果……”
云圣倾话音未落,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将军!……”
“闭嘴!”云镶厉声呵斥!
从大门外到眼前,哪一件是好事?
云镶的胸口,早就闷着一团怒气,不知道如何发泄。
现在,连管家都敢来添堵。
管家连忙咬紧了后槽牙,跪在云镶面前。
“说!发生了何事?”
云圣倾手上滴血的匕首在脚下孙嬷嬷的尸体上擦了擦,静静的等着管家说话。
“摄……摄政王……府上来人了……”
摄政王,楚宸渊。
传说中,五岁掐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八岁勒死生母,十岁上战场,十二岁横扫南疆,荡平西凉的男人。
大楚。
上到皇帝,下到三岁小儿,谁听到摄政王三个字,不是腿肚子打哆嗦。
众人顿时一惊,管家口无遮拦,说出不该说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来干什么?”到底是大将军,云镶平静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