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家这等钟鸣鼎食之家,丫鬟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如平儿这种贴身丫鬟,府中丫鬟都是要尊称她一声“平儿姐姐”的,她不仅要照顾王熙凤的生活起居,还要管教一下下面的小丫鬟,毕竟有些资历小的不懂规矩。
而那些等级低的丫鬟,有的负责看门护院,有的端茶递水,有的就是收拾收拾院子这些。
基本上,宅子里的大大小小诸多杂事都专门有人来负责。
家族越是鼎盛,规矩也就越多。
主人若是要歇息了,一定会有丫鬟来将床榻铺好,桌椅摆放整齐,将用过的茶杯清洗干净,倒扣放在盘子里。
若是主人半夜想要吃茶,也不会喝这桌子上过了夜的冷茶,而是会叫丫鬟去取暖壶中的热茶。
所以,当黎夫人看到桌上那只端放着的茶杯时,瞬间怔了怔。
再回想起刚刚王熙凤和平儿异常的表现,脸上顿时闪过狐疑的神情。
她并未去取琉璃灯,而是又一次往橱柜走去。
“婶婶,你这是?”
王熙凤见状,一颗心还未放下去,又瞬间提了上来。
黎夫人背对着她,平静地说道:
“我刚刚坐在床榻上的时候,好似不小心被蚊子叮了下,取灯火来照一照,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都深秋了,哪来的蚊子?
难不成......难不成她发现什么了?
王熙凤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儿,听到黎夫人说要取灯火来照一照床榻,她更是失措,张了张嘴,却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连忙转头朝平儿望去。
平儿从头到尾都是懵的,又哪里能给她主意?
王熙凤心中一急,慌不择路的垂下螓首,玉手往被褥内一探,扯住萧流云的胳膊,想问问他的办法。
萧流云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怔住。
昏暗中,诃子已然湿透,香汗淋漓间隐隐可见一双壮观且雪白的团子。
这这......也太大了......
他忍不住喘了口粗气。
都到这时候了,竟还想着这事,王熙凤柳眉一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萧流云讪讪一笑,张了张嘴巴,正要给她做个口型,便听对方黎夫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蚊子得找出来才行,我若是直接走了,留下你们两个,今夜岂不是受罪?”
王熙凤吓了一跳,生怕被发现,连忙将被褥又压了下去。
王熙凤脸色瞬间一僵,至于一旁的平儿早就傻眼了。
另一边。
兴许是先前已经找过一次,黎夫人很快便在橱柜中寻到了放着火折子的竹筒。
拔掉盖子,轻轻吹气,火光顿时亮了起来。
王熙凤见状心中悚然,再顾不了其他,慌忙道:
“哪能让婶婶来做这事?天色已然晚了,不然您先回去,等会儿我和平儿找那只死蚊子便是。”
黎夫人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前,将烛台点燃,借着火光打量着四周,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俩都受了风寒,若是在吹了风还得了?且安心坐着,让婶婶来。”
王熙凤看她这模样,自知已无侥幸,心中只觉一片冰冷。
而黎夫人已然举着烛台朝着床榻走来。
明亮的火光下,王熙凤脸上血色尽去,一抹苍白瞬间浮现,朝着黎夫人不自然地笑了笑,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平儿早已将头垂了下去,颤颤巍巍缩在被子里。
黎夫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二人,并未说话,伸手便往被褥探去。
其实她倒不是怀疑那人还在这屋子里,只是想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毕竟事关王家脸面,丈夫王子腾又刚升任九省统制,绝不容有任何玷污门楣的事。
眼看黎夫人即将掀开被褥,王熙凤美眸中逐渐浮现绝望之色,平儿的娇躯也颤抖的越发剧烈。
恰在此时,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自被窝中响起。
“行了!”
紧接着,被褥从内掀开。
一道黑影刷的一声站了出来。
黎夫人还没来得及看清脸,便觉后脑一痛,白眼往上一翻,瞬间晕了过去。
早这么做不久行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萧流云无奈地摇摇头,抬手接过黎夫人的倒下的身体,轻轻地放在床榻上。
转过身来,看着已然呆滞的两女,大笑道:
“若是王子腾问起,直接说我名字便是,告诉他,本世子娶定你了!哈哈哈......”
说着,他俯下身来,快速地在王熙凤和平儿的脸颊上各自亲了一口,身形一掠而起,犹如飞燕般径直从绣屏上空跃出。
王熙凤轻抬玉手,摸了摸脸颊,美眸无比迷茫。
“姑娘......”
平儿眼中泪光点点,小嘴唇扁了扁,委屈地直想哭。
“我......”
王熙凤红唇微启,最终也只是化为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