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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婴儿案 4章 有情人难眷属

    从兮、从然、兰初在简玄宅中用过晚饭,近亥时才回到曲府,走进悠云苑,瞅见曲在尘坐在院中石桌旁,静静吹笛,绕梁之音,低惆悠扬。曲在尘瞥见从兮三人,随即停笛望向从兮,不发一言。从兮瞅见曲在尘目光,有些不明所以,边走向曲在尘边道:“曲二公子好雅兴,笛子吹的真好听,你继续。”

    曲在尘:“我有些好奇,晚饭让人徒然空等,似乎不该是深明大义、玲珑通透的从姑娘所行之事?”

    从兮愣了一霎,忙道:“你们等我用晚饭了?抱歉,抱歉,今日和简玄聊的开怀,一时忘了时辰,我下次若不回来吃饭,一定提前跟你说一声。”

    曲在尘握紧玉笛:“当真奇事,简玄没有杀你,还能与你共餐长谈?”

    从兮走到曲在身旁,在石凳上坐下道:“你把简玄想的太歹毒了吧。当年母亲与兰姨有些误会,他才一直对我冷淡冷拒,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们自然还是朋友。”

    从然转头望向兰初、从然:“兰姐姐、从然,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屋休息吧,我今日中午才起,精神着呢,既然曲二公子有兴致,再为我吹几曲可好?”

    兰初、从然点头离去了。

    曲在尘未答却问道:“过几日是母亲寿辰,徐知府及槿州豪贵应都会来赴宴,大嫂一人怕忙不来,你这几日在家里帮大嫂筹备宴席吧?”

    从兮为难:“我不会?”

    曲在尘:“你可以学,从姑娘学东西一定很快。”

    从兮:“多谢曲二公子夸奖,可杨二小姐在大嫂身边呢,她可以帮大嫂吧,还有郡主,及你们曲家仆从众多,轮不到我出力吧?”

    曲在尘:“杨二小姐和郡主并非曲家人,你才是。”

    从兮微诧:“我.不算是吧?”

    曲在尘:“至少在旁人眼中,你是名正言顺的曲家二少夫人,帮大嫂筹办寿宴是理所应当之事。从姑娘,母亲拿出玉屏风帮你和简玄平息祸患,你帮母亲筹办寿宴,算做感谢,不应当吗?”

    从兮思索一下道:“虽然你母亲肯定不知玉屏风为我和简玄平了祸端,但玉屏风终是她的,确算我和欠她一份人情,好吧,我明早就去找大嫂。”

    曲在尘目光隐悦,举笛再次吹奏,笛声多了些欢悦敞阔。

    从兮静听了会,瞅见旁边一棵梨树已繁花争春,片片雪白花瓣随风飘舞,如白雪飞扬。从兮一时兴起,走到梨树下,旋转起舞,明月当空,花雨绕身,青丝飘逸,粉裙飞扬,无步无姿,恣意挥洒,若灵若仙。曲在尘笛声未停,目光一眨不眨,凝望着从兮身影,像一曲粉色水溪流过心间,涤尘荡俗,凡心尽消,又瞅一眼从兮面容,心中又莫名一动。

    接下来的几日,从兮勤力协助杨思善筹办宴席,琐事繁多,每天从早到晚,忙的疲累乏力,无暇顾及其他。寿宴当日,宴席设在曲府花园,曲家仆从摆桌端盘,引客奉茶,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从兮觉得自己的事忙的差不多了,坐在一个空桌旁休息,刚坐下不久,门房孙叔快步走到从兮身旁道:“二少夫人,郁卓捕快说有事想见二少夫人,他正在大门外等候?”

    从兮:“郁卓?让他直接进来吧,以后他来找我,不用阻拦,让他直接进府就行。”

    孙叔:“我知晓二少夫人和郁捕快朋友,刚才也让郁捕快直接进府的,可郁捕快说,曲家今日忙乱,他不进来打扰了,还是请二少夫人到门外见一面,他有几句话想单独与二少夫人讲。”

    从兮皱眉,郁卓知道自己这几日在帮曲夫人筹办寿宴,此时寻我,还要单独聊话,莫非有什么紧要事。从兮立即站起身,快步向大门外走去,大门敞开着,从兮远远瞅见郁卓在大门旁来回踱步,面容似有忧色,从兮加快步伐赶到郁卓身旁,急问道:“郁卓,发生什么事了?”

    郁卓犹豫一下道:“我们到那边说吧。”

    不待从兮回答,郁卓转身抬步,顺着曲府墙壁走到一个拐角僻静处,从兮紧跟其后,惊讶发现那里站着三人,两女一男,两个女子都带着帷帽,看不见面容。而那男子从兮认得,名宋溯,也是府衙捕快,算是与郁卓近密的同僚,不时到郁卓家寻郁卓,从兮见过宋溯几次。三人看到郁卓、从兮走近,宋溯抱拳向从兮微施一礼,两个戴帷帽的女子同时半撩起帷纱垂帘,将帷纱翻搭在帷帽顶端,露出容颜。其中一名女子名江代柔,从兮十分熟相,是以前天雪坊的舞姬,歌舞双绝,丝竹精熟,江代柔以前常教导从兮歌舞乐器,对从兮很是照拂,江代柔一年前嫁给槿州知府徐炎做侍妾,偶尔会回天雪坊看一下以前的姐妹。而另一名女子面容清雅秀美,神色有些忧怅愁伤,从兮从未见过。

    从兮扫视一眼四人,目露疑惑:“郁卓、江姐姐、宋捕快,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郁卓道:“宋溯和华姑娘遇到些麻烦,你一向鬼点子多,我带他们寻你出出主意。我们刚好在曲府大门外碰见江姑娘,她说也有事寻你帮忙,但不方便露面,我就让他们三人在这里等我。”郁卓瞅一眼宋溯身旁的女子道:“我介绍一下,她叫华月,是槿州富商华碌之女,也是.宋溯的妻子。”

    华月忙向从兮施礼:“见过二少夫人。”

    从兮伸手止住道:“华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唤我从兮就好。”

    从兮扫视一眼宋溯、华月,两人皆容貌朴纯,目光淳和,挺有夫妻像。

    郁卓瞅一眼宋溯,望向从兮道:“宋溯和华姑娘本是两心相悦的有情人,谁知一年前杭府的杭之荣看上了华姑娘,并到华家提亲,要娶华姑娘做侍妾。华姑娘的父亲华碌、兄长华松都是攀高势力之人,虽然华姑娘百般不愿,华碌、华宋依然强逼华姑娘嫁入杭家。花轿抬去杭府途中,宋溯施计,惊马扰乱花轿队伍,趁机带华月逃走了。华月和宋溯偷偷拜了天地,这一年,华姑娘一直躲在宋溯家,没敢出过家门。前几日,宋溯因办公务,一夜没归家,华姑娘担心宋溯安危,出门寻找宋溯,谁料被华家的人发现,将华姑娘带回家中。华碌将华姑娘锁在房中,仍逼华姑娘嫁入杭家。而杭之荣对华月也仍存觊觎之心,即便华月告知他们,自己已经与人成亲,杭之荣仍坚持娶华月做妾,两日后就到华家迎娶。

    今日华碌、华松来曲府参加曲夫人寿宴,华家一个老仆心有不忍,偷偷将华姑娘放了出来。可华姑娘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华家或杭家人抓回去,总不能一直躲着。虽然华姑娘怕华家寻宋溯麻烦,没告诉华碌、华松,她嫁的人是宋溯。但总躲着,也难免哪日不会被华、杭两家人寻到,杭、华两家势大,我也想不出法子帮他们,你一向鬼灵,就来找你试试,你可有办法成全宋溯和华姑娘?”

    从兮思索片刻,望向宋溯、华月:“你们拜堂成亲时,可有别人在场,可有人证?”

    宋溯、华月对望一眼,面色皆有些羞红,宋溯道:“我父母过世几年了,家人并其他亲人,我们怕华家寻过来,强行带华月离开,也不敢张扬,因此.成亲时,只我和华月两个,以天地日月为证,拜堂成礼,无任何人证。”

    从兮皱眉道:“你们怕人知晓,也没敢去官府记册你们成亲之事吧?”

    宋溯点头:“是。”

    从兮思索道:“若无其他人证,又无官府记册,只凭你们两个口说无凭,你们的婚礼在旁人眼中并不成立。而华姑娘父亲、兄长做主,允婚杭家,并收了聘礼,华月也上了杭家花轿,便等于是杭家人了,确实不好办。即便我和郁卓假说见证了你们的婚礼,可你们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官府也可判你们婚约无效。

    而且,杭之荣不熄心,你们强行在一起,他也会寻你们麻烦,杭家确实势大,曲在尘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华家父子又想借女攀高,若想宋捕快和华姑娘光明正大,长相厮守,既要让杭之荣对华姑娘死心,也要华家父子接受宋溯,却非易事,嗯,让我先想想...”

    从兮又望一眼江代柔:“江姐姐,知府大人现在就在曲府,你没找徐知府,而来寻我,莫不是也遇到了急难事?”

    江代柔瞅一眼郁卓、宋溯、华月,似有犹豫。

    从兮道:“我们到旁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