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从兮、曲在尘、云闲几人刚用过早饭,简玄带着苍泽、郁卓来到悠云苑,简玄见到曲在尘抬手施礼道:“简玄冒昧打扰,想请问曲二公子,余珍珍及金辉两案如今可作一案并查,二公子打算有何查探,可有简玄效力之处?”
曲在尘抬手还礼道:“简大人客气了,理应是在尘协助简大人探查案情,简大人若需在尘效力,直接吩咐才是。”曲在尘顿了一下道:“不过,在尘一点浅见,认为查清余珍珍及金辉被害前,所见所遇之人极重要,简大人着重查金辉,我来查余珍珍如何?”
简玄平静点头道:“好,那简玄先告辞了。”
简玄正要转身,从兮横跨一步拦在简玄身前道:“简玄,你这几天到处跑着查案,背上的伤没事吧?”
简玄还未开口,苍泽抢先道:“每次快没事的时候公子都能遇见你,能没事吗?都说了你是我家公子的克星,还不承认。”
从兮望向苍泽:“苍泽,你是真喜欢上兰姐姐了,所谓打是亲骂是爱,你是想寻机会再让兰姐姐揍你一顿吗?兰姐姐,你最近天天练剑,可以胜过他了吧,要不试试?”
兰初平静道:“应该还不行,不过可以试试。”
兰初话落就欲拔剑。
简玄忙道:“我已经没事了,多谢二少夫人关心,我们先告辞了。”
简玄刚转身,外面突然奔进一人,差点撞上简玄,仔细一瞧,是曲府门房孙叔,孙叔向曲在尘躬身施礼道:“二公子,门外有一男子在门前闹事,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钱袋,说二公子你.勾引他家娘子,还杀了他娘子,他要.要杀了你。”
曲在尘微诧,转头望向从兮,从兮立即喊道:“我冤枉,这次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再说,我可没再拿过你的钱袋,你钱袋真丢了?”
曲在尘又望向云闲,云闲悠然道:“虽然我也不知发生何事,不过今日应该又是有趣的一天。”
曲在尘疑惑不解,凝眉沉思。
简玄望向从兮,忽然开口道:“二少夫人说,这次不关你事?也就是说,上次曲二公子钱袋出现在余珍珍手中之事,与从姑娘有关?”
从兮装傻道:“简玄,我和曲在尘夫妻间的悄悄私话,你一个外人多加揣摩不太好吧?”
简玄:“常家左邻右舍皆言,当日你在余珍珍尸首旁默站良久,从姑娘不会在藏什么东西吧?”
从兮面不改色,继续装傻:“简玄,有时候吧,一个人太聪明了不是什么好事,还故意显摆出来就更容易倒霉了,知道大智若愚,大音希声吧,那才是为人真谛。”
简玄:“我只是提醒从姑娘一句,故意栽赃,误导官府,阻挠公务,可不算小罪,府衙有时候未必不会认真追究,从姑娘以后行事还是本分些好。”
从兮故作惊讶:“哎呀,简玄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今天日出西方,雨从地下,你终于想起来咱们的交情了。”
简玄闭口不再言,曲在尘微皱眉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曲在尘、简玄、从兮、云闲众人刚走近曲府大门,就听到一男子粗声大音在门外高喊:“曲在尘,你个无耻淫贼,给老子滚出来,我要杀了你。”
曲在尘让孙叔开门,大门打开,众人向门外望去,门外台阶前站着一名壮实男子,二十五六岁,身材高大,面相威严,神色悲怒,右手握把长刀,刀指曲府,上下耍动。男子一眼瞅见众人,停了怒骂,扫视一圈,怒问:“哪个是曲在尘,给我滚出来?”
曲在尘走前两步,平静道:“我是。”
男子扫视曲在尘几眼,更怒道:“长的好看就可以随意祸害别家娘子啊,我杀了你这个下流禽兽。”
男子话音未落就举刀向曲在尘砍去,洛易忙抽剑拦住,男子武功颇不错,洛易一时无法将他制服,苍泽拔剑上前相助,十几个回合,男子被两把剑架住脖子,不再乱动,嘴里却怒骂不止:“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曲在尘,你个混蛋,有种你就和老子独斗一场,敢做不敢当,孬种!曲在尘,你说句实话,素云腹中的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若你是孩子生父,你当真禽兽不如啊,连自己的孩子都杀?”
曲在尘皱眉沉思,站着没动。
简玄走近男子道:“你先消消怒火,我是槿州府推官简玄,你有何冤情不妨直说,官府会还你一个公道?”
男子瞅望一眼简玄,目带疑惑,这简大人刚才是从曲府出来的,不知他们是否官商勾结,男子怒道:“我听说曲家家大势大,你敢得罪曲家?”
简玄道:“你现在被人用刀架着脖子,报不了仇,试试又何妨?若是槿州府平不了你的冤屈,你可以再去省府甚至京城告状,况且,你确定你找对仇人了,若你仇人另有其人,不是便宜了真凶?”
男子思想片刻道:“好。”
简玄让洛易、苍泽收回剑,男子伸出左手张开,手中托着一个钱袋,通体素白,左下角绣着一个灰色‘尘’字,似乎是未使用过的新钱袋。简玄拿过钱袋端详片刻道:“这是?”
男子道:“这是在素云遇害之处找见的,家里人都说这是曲在尘的..。”
简玄道:“等一下,素云是何人?”
男子愣了一霎:“我娘子啊。”
简玄:“你夫人被谋害,府衙为何没有接到报案?你是何人,家住哪里?”
男子伤痛道:“小人名严邻,家住槿州隔壁随州,是一家镖局副总镖头,昨晚带素云到槿州岳母家吕家投亲,当时我和几个镖师在吕家门前搬抬物件,素云见母心切,一个人回了吕家,没多久我们听见一声惊喊声,忙举着火把过去查看,发现素云满头血迹,一动不动躺在一个石道旁。我急忙跑到素云身旁,发现素云已没了气息。石道旁边有一处假山,假山上也有一块血迹,我们猜测素云应是不小心滑倒,头撞上假山而亡,毕竟她有六个月身孕,走路有些不稳妥也正常。小人失妻失子,虽悲痛欲绝,也只能无奈接受。所以并没去报官,连夜买口棺材,为素云设了灵堂。
可今早吕家仆从打扫院子时,在假山旁发现了这个钱袋,就在素云遇害的地方,吕家仆从将这个钱袋拿给我,告诉我这应是曲在尘的钱袋,传言他和另一位娘子有瓜葛,前两人刚把那娘子杀了,还伪装成那娘子自杀模样。而另一位娘子也怀有身孕,那娘子死后,尸首也抓着这样的钱袋。我就想怎么这么多巧合,素云或许也是那个叫曲在尘的凶犯杀害伪装成自杀的。可是..我们一直住在随州,你是什么时候勾上素云的,她腹中孩子..”严邻又怒瞪向曲在尘。
曲在尘平静开口道:“我不认识尊夫人,她腹中孩子跟我更没关系,她不是我杀的。”
严邻怒道:“你当然不会承认,你没杀素云,那你的钱袋为何出现在素云遇害的地方?”
曲在尘道:“你手中钱袋不是我的,相似而已,你自己对照一下。”
曲在尘解下自己的钱袋抛给严邻。
严邻拿着两个钱袋对比片刻道:“确实不一样,布料不一样,字的颜色大小也有不同,不过,你的钱袋也不一定每次都做的一样,有些差别也正常吧?”
曲在尘:“每次都一样,简大人可以去找曲府绣娘查证?”
简玄道:“好,我会派人去查证。”简玄又望向严邻:“严邻,我也觉得你拿的钱袋不是曲二公子的,钱袋的布料低劣甚多,曲二公子钱袋的布料能抵过你手中钱袋十倍,就算曲二公子每次所用钱袋有所不同,曲家高门豪富,曲二公子应不会用如此低劣的布料做钱袋?”
严邻上下打量曲在尘片刻,再望望曲府高大门府,这厮确不像会用低劣布料的人,点头道:“那是有人陷害曲在尘,难道素云就是意外而亡,她没背叛过我?”
严邻目光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
简玄道:“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吕素云是不是意外身亡,需要官府查探判定,昨晚你们私自处理吕素云尸首本不合法规,等事情调查清楚再一并处罚。”
简玄又转头望向曲在尘:“曲二公子,钱袋虽是假,有心嫁祸你是真,二公子可要一起吕家查探一番?”
曲在尘道:“求之不得,多谢简大人成全。”曲在尘望向洛易:“你继续带人查余珍珍行迹。”
洛易领命离开。
曲在尘又命门房孙叔备车,孙叔快步离去准备车马。
简玄也道:“苍泽、郁卓你们也继续调查金辉行迹吧,另外,通知梁仵作到吕家验尸。”
简玄又问严邻:“你岳母是槿州那个吕家,住在哪里?”
严邻道:“吕氏天染的吕家,住在黄元街。”
简玄还未开口,从兮先道:“吕氏天染,吕定家?”
严邻诧异道:“姑娘认识我岳父,不过他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姑娘那时还只是个孩童吧?”
从兮道:“不认识吕定,听说过而已,他与我舅舅算是旧识。”
严邻点点头,没再多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