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之、杭之彤立即抓脸挠衣,喊痛喊痒。
曲在凡忙走前一步,惊问:“从兮,你这是做什么,在尘已经说要惩罚妙之了,你若不满意,我们再商量?”
从兮淡定道:“大哥别急,我说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你看她们是不是也衣衫不整了。”从兮举起药瓶抚搓道:“这是何爷爷给我防身用的药粉,只会让人痒痛而已,让二位先一试为快了,怎么样,滋味不错吧?不比曲三小姐的药水差吧?”
曲妙之哭痛道:“从兮,你卑鄙。大哥、二哥,我好痛,好痒,好难受...”曲妙之边喊边用力抓脸撕衣。
曲在凡急忙望向曲妙之、杭之彤道:“莫抓脸,小心留下疤痕。”随即又望向从兮:“从兮,今日之事因果缘由,我们已明晓。妙之所为确实过分,你现在让她们身受其害,也算惩戒她们了。回去她们也会受家法惩罚,现在可否解了药毒,毕竟她们都是姑娘,在身上、脸上留下伤疤总是不好,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
从兮点头:“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从兮岂敢不从。药粉遇水即解。”
曲在凡还未开口,曲妙之已大喊:“取水,快去取水。”
门外两名侍女听到,慌忙跑下楼去取水。
从兮望着嚷痛抓挠的曲妙之、杭之彤凛然高声道:“曲妙之、杭之彤,我知道在你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出身低微寒酸的草芥,一步登天做了曲家二少夫人,你们看不惯,想整治整治我,也算情有可原。可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这已经是你们第二次煞费苦心陷害我了,若你们就此收手,我不会主动去招惹你们,从此,大家相安无事。可若有再三,你们现在也知道吧,我这人不懂什么逆来顺受,知难而退。万一鱼死网破、玉石俱焚什么的,我这草芥瓦石碎也就碎了,若让两位金玉小姐不小心碎骨焚身了,二位可就赔大了,所以二位以后行事可要三思而行。”
曲妙之、杭之彤忍痒怒瞪了从兮一眼,继续嚷痛抓挠。
从兮无视她们,继续道:“杭小姐,我好像瞥见你偷瞅了简玄几眼,是不是刚刚那一吻,你移情别恋,看上简玄了?也好,至少简玄还没有婚配,嗯,简玄你还没娶妻,是吧?”
从兮转向简玄,简玄转开眼,依然没有说话。
从兮不以为意,又望向杭之彤,发现杭之彤微带羞赧,讶异道:“杭小姐,你是在害羞吗?真被我说中了,你当真看上简玄了?给你提个醒,想做未来的简夫人,你心思先放正,才有机会。”从兮再转向简玄:“简玄,我似乎无意给你当了回红娘,是福缘还是孽缘,看你们自己造化了。”
简玄依然不理不言。
两名侍女各端一水盆返回,盆中水满将溢,曲妙之、杭之彤瞅见,迅疾抢步过去,双手抓夺过水盆,猛倒头浇在身上,两人全身湿透,发髻歪斜,妆容花乱,甚是狼狈,不过,也随即痒痛立消,浑身舒然。
曲妙之丢下水盆,转身怒瞪从兮,从兮淡然对视。
曲妙之正欲开口,曲在凡高声道:“曲妙之,你还要执迷不悟,知错不改吗?看来你二哥刚轻罚你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曲妙之面色委屈,未敢开口,拉着杭之彤跑出隔厢。
曲在凡走到简玄身旁,抬手施礼道:“简大人,舍妹顽劣任性,冒犯失礼了,请简大人包涵见谅。”
简玄忙躬身还礼:“曲大人客气了,今日事简玄亦有错,不过.我与二少夫人只是茶楼碰到,闲聊两句,确无它事,也请曲大人及二公子明鉴。”
曲在凡:“我们相信简大人与从兮皆是坦荡君子,舍妹莽撞胡言,简大人不见怪,我们已是感激不尽。”
简玄忙道:“谢曲大人、二公子信任,简玄先行告辞。”
简玄刚欲抬步,从兮开口道:“简玄,等一下,刚刚你撞到椅背,伤口又开裂了吧,药给你?”
从兮将外伤药再次递给简玄,简玄迟疑一下,想拒绝,却没敢拒绝。伸手接过药瓶,说声多谢,快步离开,心中暗忖:‘是该依苍泽所言,去给佛祖上炷香,本只想清清静静喝口茶,没想到惹出这么多是非。’
傍晚,洛易前往书房向曲在尘禀告几桩要事,兰初突然拦在洛易身前,洛易惊退一步,讶然道:“兰姑娘,你这是?”
兰初淡淡道:“洛易,我有事找你。”
洛易定神:“兰姑娘请说。”
兰初伸手抓住洛易手臂,拉着洛易边走边道:“换个地方说。”
洛易微惑,任由兰初拉着自己来到兰初房内。兰初松开洛易手臂,转身关上屋门,静静望向洛易。
洛易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微红着脸道:“兰.兰姑娘,你有事请说,洛易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兰初在桌边凳子上坐下,平静道:“你先让我想想怎么说。”
洛易忙道:“好,你慢慢想。”
兰初道:“你也先坐下吧。”
洛易顺从坐下,兰初低头长思。
曲在尘坐在书房内,望着一副画卷凝神,突然面色一惊,转头望向窗外高声道:“阁下何人,既然来了,不妨进屋一叙?”
窗外红影一动,向远处奔逃,曲在尘随即起身追去,跃出房门,见一人影蹿上悠云苑墙头,看背影,青丝红衣,是名女子。曲在尘足尖一点,飞跃追去。红衣女子亦忙施轻功逃奔,几个起落间,便至后花园。花园南角灯笼亮处,曲在尘终于追上红衣女子,曲在尘暗忖:‘来人轻功着实不错。同时疑惑,谁在这里点燃这么多灯笼,看摆设位置,似是个心形图案。’来不及多想,曲在尘一掌劈向红衣女子后背,红衣女子感到危险,回身避开。曲在尘瞅见红衣女子面容,愕然一愣,刚欲开口,红衣女子右手一扬,洒了些药粉过来,曲在尘已避躲不及,随即感觉头脑晕迷,心中暗骂:‘云闲,你做什么妖?
曲府正厅内,侍女已经将饭菜陆续摆在桌面上,曲老夫人及众人皆围坐一桌。风念轻依然神色悲伤。杨思真略带黯然不时打量从兮。曲妙之、杭之彤皆低头不语。曲老夫人面色冷重,望曲妙之道:“妙之,今天茶楼之事,我已经知晓,本想重罚你,不过你二哥已罚你闭门思过一月,就一月吧,这一月你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我曲家虽有些财资,但也没有俗劣到只以门第出身论人高低,比起身份,人品心性更为重要。今日事若有第三次,我就把你送去庵子好好修修心性,再告诉你一次,从兮从今以后就是你二嫂,是我曲家的人,听清楚了?”
曲妙之怯怯望了曲老夫人一眼,怯声道:“知道了。”
曲夫人不满道:“这件事也不全怪妙之,从兮与其他男人在茶楼相会,是容易引人误会,她一个有夫之妇还常出门闲逛,一点礼仪规矩都不懂,也不知避嫌,果是低门小户出身,只能给在尘丢脸,要我说就该休了她,为在尘寻一门配得上他的媳妇。”
曲老夫人道:“罗嫣,我曲家没有规矩说女子需深居简出,你也常出门走街访友,单独见过一些衣饰店的老板,前些年,我为曲家生意,也常约其他男子茶楼商谈,曲家是该休了你,还是该休了我,你也觉得我为曲家丢人了?”
曲夫人忙道:“那怎么一样,我是.我们坦坦荡荡,只为交易。”
曲老夫人望向从兮:“从兮与简大人可是坦坦荡荡?”
从兮莞尔:“是,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简玄年少时颇多坎坷经历,我只是念儿时情意,多些关怀。”
曲老夫人故作松口气道:“那就好,我还在揣度,是不是在尘遇到情敌了,听说那位简大人也是一表人才,有礼有节,进退有度,还担心我家在尘会落败呢。”
从兮顽笑:“祖母放心,您孙子也不差,他暂时败不了。”
曲夫人立即惊呼:“什么叫暂时败不了,你刚嫁给在尘,就心野想着将来红杏出墙了?母亲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或许妙之没有冤枉她,她和那个简玄就是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曲老夫人道:“罗嫣,一把年纪了不要总这么大惊小怪,你不是一直觉认为在尘配个仙女都够吗,这会对他没信心了,他现在败不了,将来就会败吗?在尘能连自己媳妇都看不住?你对自己儿子没信心,我对自己孙子可有信心,将来的事让他自己操心吧。”
曲夫人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又好像绕的不对,还没有想到怎么答言,曲老夫人望向从兮又道:“都要开饭了,怎么就你一人来了,在尘、云闲,还有从然、兰初他们呢?”
从兮正欲开口,从然突然跑过来,面红喘息道:“姐,我刚看到姐夫和一个红衣女子一起去了后花园南角,还看到他们..他们好像搂抱在一处,那边还有很多灯笼。”
众人还在惊愕,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从兮已站起身,望向曲夫人:“母亲,好像先红杏出墙的是您儿子,不想去看看吗?”
从兮边说边向外走,众人愣了一下,紧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