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镇北王楚渊昨日已经知道今日朝会要他参加,而直到现在镇北王府也还是无动于衷,看来楚渊心中对陛下之前的安排还是有些不满啊。”
文官队列之中,一名留着灰白胡须,时任户部尚书的老者有些意有所指的说道。
这老者,名叫赵青,乃是在新皇未曾继位之时的东宫幕僚。
自然也算是皇帝姜睿最为忠心的心腹,作为天子心腹,他又哪里会不知道在新皇的心中,早就已经对镇北王府不满了。
此刻在朝堂之上,将楚渊不参加朝会一事引发为对陛下关于赐婚一事的安排有所不满,便已是有了抗旨不遵之意。
此事若是落实,恐怕楚渊,甚至是整个镇北王府都要蒙难。
“陛下,镇北王沉浸于昨日陛下的隆恩中,怕是因为太过投入,以至于忘了时辰。”
“陛下乃圣明之君,心胸宽广,此事还是派人调查清楚再决断不迟。”
心中早就对楚渊一直关注着的周琦,此刻听闻赵青的话语,顿时心中一个咯噔。
下一刻是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奏言说道。
周琦的直言,倒是让朝堂之上不少朝臣的目光有些异样的望了过去。
以周琦的政治嗅觉,不可能不知道新皇对于镇北王府的态度。
在京城,早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但就是如此局势下,他竟然还敢冒着龙颜大怒的风险,为镇北王府说话,此举可谓是让众臣尽皆相顾而望。
不过想到周琦的身份,以及他与镇北王府的关系,众臣却是也没有多想。
毕竟周家大小姐与镇北王楚渊的关系如此密切,看在周静萱的面子上,周琦总归是要站出来为镇北王府说上一些好说!
不过要说周琦会与镇北王府勾连,共患难,只要不是脑袋糊涂的人,尽皆知道该如何抉择。
“周卿之言也不无道理,今日朝堂之事既然已经议完,朕与百官便在这朝堂多等上一等。”
“来人!去镇北王府,召镇北王楚渊入宫!”
周琦的奏言,皇帝姜睿自然不能当做没听见。
毕竟今日朝会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与镇北王府争个高下,若是楚渊不来,自己一个人岂不是唱了个独角戏,如此又如何能让皇权的威严深入人心?
若是到时候楚渊真的敢在朝堂之上公然抗旨,那众目睽睽之下,作为天子,姜睿发出雷霆之怒,也自是无人可以置喙!
“是!陛下。”
禁军校尉领旨退下。
户部尚书赵青,此刻也是闭口不言。
陛下既已下令,他再多说也无甚用处!
况且周琦以后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往,九皇子大婚之后,周府便是皇亲国戚。
此时驳了对方的面子,埋下仇怨的种子,实为不智。
…………
就在朝堂之上百官静候,气氛显得有些微妙之时。
此刻的镇北王府,却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当禁军校尉率领十数名禁军赶到镇北王府之时,楚渊正在正堂大殿不慌不忙的用膳。
只不过其用膳的正堂四周,今日却是一反常态,此刻尽皆布满了护卫。
整个王府各处宫殿皆有守卫,看上去足有上千人之众!
这些护卫身上袍服,均为奇异异兽,每个人身上也都带有一股凌厉的气息。
就连目光似乎也都带有寒冽透骨之意,令人一眼望去,便觉浑身汗毛都要根根竖起。
如此装扮,如此军势,赫然正是一直在镇北王府密殿之中修炼的葵花暗卫。
此刻光是遍布大殿四周,葵花暗卫的数量便已经不下百人。
原本携带天子口谕,有些神色凛然的禁军校尉,自镇北王府正门入,刚刚踏入正殿之时。
顿时便被面前那护卫森严的一幕,惊愣的浑身僵滞。
尤其是当不少葵花暗卫目光望过来之时,禁军校尉当即不安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宗师中期的境界,可望着前方那不下近百的神秘护卫,冷汗当即便自额间留下。
以他的修为,自然能够看出这些护卫的实力!
眼前这近百名葵花暗卫,竟然没有一个是低于先天三重的!
特别是正殿大门左右两边的两位明显是护卫统领模样的男子,身上的气势更是压的校尉喘不过气来。
“大宗师!还不是一般的大宗师,最起码也是大宗师中期以上的修为!”
禁军校尉暗自低语了一下,观其神态之间也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携带皇意的凛然之威,就连挪动脚步之间都显得有几分局促与慌乱。
此刻的他,内心也是轰然警觉。
镇北王府终究还是大苍皇朝的唯一一位异姓王,即便实力比不上皇族,但那也绝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禁军校尉可以放肆的。
前方引路的管家莫北恒,一直也在留意着这些来宣口谕的禁军校尉神色。
此刻在见到其失态的一幕,一双眼也是微微眯了起来,目光中流露出一抹一闪即逝的轻蔑。
好不容易在上百名护卫的注视下来到主殿门口,一行禁军终于是见到了正主。
“王爷,宫中来人了。”
莫北恒向楚渊说完之后,便直接站到一侧,而此刻的楚渊却是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轻轻吹了一下嘴边的羹汤,继而直接张口喝了一小口。
若是没有历经过先前那众多神秘护卫注视的一幕,此刻的禁军校尉见到楚渊如此目中无人的一幕,怕是必然会心中生怒。
可此刻,一众禁军却还是未曾缓过神来。
哪里还敢质问楚渊的失礼,只得如同莫北恒一般在一旁候着。
“说吧。”
约莫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当楚渊将最后一口羹汤喝下,拿起一旁的丝绸擦了擦嘴,这才缓缓开口。
一举手一投足之中,都充满着一股莫大的威仪和令人无法质疑的尊贵。
楚渊目光投注过来之时,禁军校尉这才惊醒,开口有些磕磕绊绊的说道:“禀王…王爷,陛下口谕,召王爷入宫。”
校尉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
此刻的他,其关注点已经完全不在楚渊的仪态举止之上,也不在乎楚渊现今是在坐着听旨,还是跪着听旨。
他现今只担忧自己以及其身后十数名禁军,能否活着离开镇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