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远征好奇的问道:“国师这话什么意思?”
国师看了看三位将军,知道他们没想到里面的内情,索性说出来:“我是说,这彭元帅居然能在这么短的世间内,想出这么一个壮士断腕的法子,也算是个妙人。你们还真以为是那五十兵士自己跟去的?
牛远征瞪着眼睛问国师:“难道不是?”
国师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你领兵这么久,有见过去管将士的闲事的兵士吗?这彭元帅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了斩杀令,却利用搭建刑场的功夫叫人去知会那五十兵士。擅自调兵乃是重罪,私自外出最多也就是杖二十。”
“什么?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这么巧,马上要问斩了,那当兵的就赶过来了!他妈的。”
“算了,这不过是件小事。我明日就要启程回去了,临行之时,有件事需要交代。三位将军望你们记在心里。”
“什么国师明日就要走?”
“我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在这也没什么作用了,但是三位将军还不能走。我想圣旨不日即会到达西北,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不会让咱们调兵,但西北的大军从圣旨下来的那一刻,应该也不允许去管其它闲事。这件事很重要,三位将军要确保西北大军遵循圣旨旨意。”
“是!”
“武安公今夜肯定会找贾刺军不老山上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圣上的布局。哎,可惜咱们在西北没有根基,这消息怕是打探不出来了。”
国师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思索起来。三位将军面面相觑,大帐之内一切变得静悄悄的。
子夜时分,杜杰蹑手蹑脚的从自己的帐里出来,贾将军被关在营门最内侧的牢房。里面灯光灰暗。杜杰趁着兵士巡逻的空隙,飞身窜进牢房之中,牢房中灯光昏暗,他聚拢了下目光才发现,家老将军此时正两眼无神的目视前方,连自己从外面进来都没发现。
杜杰小声说了句:”贾爷爷,贾爷爷,你还好吧。”
贾刺军这才猛地回头,看到杜杰,心里大喜。刚要说话,杜杰急忙把手指放嘴边,让他小声一点
贾刺军这才反应过来,小声说道:“小杰子你怎么来了,哎,你好不容易来西北一趟,刚好让你赶上这事。”
杜杰走到牢房前,上下看了看贾刺军,看到他只是衣服凌乱,并没受什么伤,也就放心了。
“贾爷爷,我长话短说。你去不老山干什么?”
贾刺军见到杜杰本来挺高兴,见他这么问自己,不禁犹豫了片刻,不过看他这么着急,索性开口道
“哎,杜杰,你可能不知道。这三年,彭元帅苦苦支撑西北军,现在军饷捉襟见肘。皇帝老子每个月的银子从来没有准时过。西北大军十五万,每天吃喝拉撒。再不想办法弄点钱,我怕谁都不用来,西北大军自己就散了。上个月我听到传闻,说不老山上有密藏。好多人去了不老山大打出手,最后就没消息了。我心说,带人去看看,若真有黄金白银,带回来充当军饷,也能解决一时燃眉之急。”
杜杰心里一动:“那贾爷爷,你带人到不老山是上月初五?”
“没错,上月初五出发的,晚上到的不老山。”贾刺军肯定的说道
“在不老山发现了什么?”
听杜杰问不老山的事,贾刺军叹了口气:“哎,说起来也是晦气,上月初五,到不老山以后,我们先在山下住了一宿,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带着他们往山上跑。本来山脚下,没什么发现。可从半山腰开始,一直到山顶。遍地都是死尸,一看就是有一场血战。我们也没管死尸,到了山顶,在不老山的门内翻了个底掉,结果愣是什么也没发现。”
杜杰听贾刺军说什么都没发现,有些奇怪的问道:“什么都没发现?一点密藏的信息都没有吗?”
“一点都没有,从山上又找到山下,到了黄昏,我们一合计,觉得不太甘心,打算在山脚在住一晚,明天仔细再看看。可第二天,发生了件怪事。”
“什么事?”
贾刺军想着这事的时候自己脸色居然露出不解的表情:“山上的尸体不见了。一晚上,几百具尸体,不翼而飞了。从山腰到山顶的尸体,就像突然蒸发了一般,若不是地上还有血迹,我都以为自己昨天眼花了。”
“不见了?贾爷爷,你说所有死在不老山的尸体都消失了?”听到这个回答,杜杰也愣了下
贾刺军点点头:“对啊,真是怪事,咱们也不是迷信的人,但忽然这么多死尸都不见了,心里也有点发毛。不老山也不想再去找了,万一惹到麻烦。我们急忙忙从山上退下来,这才返回了军营。”
“这事太诡异了,我下了封口,让他们不要胡说。谁知道这调兵的事还是被发现了,哎,现在可倒好,我是活过来了。连累我那五十弟兄跟我一起受罚。”
“不老山的死尸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上月初五去的,不老山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打斗。”
“我听到消息已经过了六天,按日子算,应该是两月前的事了。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贾刺军这时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
“那天晚上刚好是这群人头七,哎,我说那天感觉阴风阵阵不太吉利。”
杜杰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又想了想贾刺军说的那些话,死尸一夜之间都不见了?这事透着古怪。
“贾爷爷,这事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贾刺军摇摇头:“出去一趟,什么都没得到,我更没脸跟彭元帅说这事,这事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好,我明白了。贾爷爷,这事您烂在肚子里,以后再也别跟其他人说了。如今多事之秋,挺过这此,以后可别再让人抓到什么把柄,我彭叔已经这么难了,别在让他未别的事发愁了。”
“行啦行啦,我还用你个小东西说。哎,人老了就糊涂了。你说我要不告老还乡算了。”
经过这件事,贾刺军对军营有些心灰意冷。杜杰又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起身悄悄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账内,杜杰把来西北大营得到的消息慢慢梳理了梳理。
贾刺军上月初五带着五十人去了不老山,不老山之战发生在两个月前的月末,但在头七那天晚上,所有人的尸体居然不翼而飞了。西北大营在不老山这件事上,大概也只有这么多线索了。
朝廷的神机营带着国师前来调兵,按彭贤左的想法,国师调兵是假,让自己没办法调兵才是真。这让自己从小皇帝手上拿的那道密旨算是作废了。若后面出现事不可为的情况,可能只能死拼或是退走。
杜杰把这一天的事情从脑袋里过了一遍,总觉得还少点什么。就在他想不起来的时候,自己的帐篷从外面被人撩开一道缝,紧接着一双大大的招风耳挤进来,冲着杜杰笑呵呵的说道
“公子,吃了吗?”
…………
而在杜杰前往西北军营之时,孔妙之和顾五也离开李府前往不老山。
不老山在雍州城以南,雍州西面是广袤的沙漠,只有雍州以南的的地方有一片森林,森林再往南走,有一座孤山,便是不老山。
孔妙之和顾五出门的时候,楚慕特别交代。不老山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这段时间还会有武林人士上山查看线索,你们两个人尽量低调,不要暴露自己。若是事不可为,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两个人出了雍州城,策马一路南下,到晌午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不老山。
不老山之所以叫不老山,传说上古时期,有名彭祖的人云游四海,来到此地,见此地山清水秀,云峰雾绕,便在此隐居,最后活了八百岁,不老山故而得名。
也不知道是不是彭祖把这山周围下了结界,这西北之地干旱异常,唯有这不老山四季如春。西北之地的门派不多,不老山是西北之地门派的领袖,这么大的一个门派忽然被人灭了门,这事怎么看也透着古怪。
两人穿过森林到了山脚下,顾五看着不老山,问孔妙之:“老六,有什么计划吗?”
“这不老山,我可没来过,找东西这事,二师兄你比我拿手啊。不过我倒是有点建议,上次的指骨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在半山腰。”
“也就是说,你山顶的山门之内没发现什么,只在半山腰找到了这节指骨。”
“山门之内当时有人,我恐怕被人发现,只在外围找了找,没发现什么线索。”
“有人?这么说来,还是有人对不老山的密藏感兴趣。我一直在想这个不老山密藏的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让这么多人都信以为真。难不成是真的看到什么吗?”
顾五摇摇头:“门里的消息也是收集了各方情报汇总来的,没人一人说自己亲眼看见了。那些亲眼所见的人像是都死在了不老山。但半路上出现活死人的痕迹,那一定和邪教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