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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〇五章 要你死

    从田水生所在的位置到那男兵所说地方的最短道路比较偏僻,平时走的人也很少。

    因为回来的大队人马基本都在休息,保障营又基本都在生产,山庄里走动的人并不多,田水生一路激动的溜达过去,不出意外的并没有碰到几个人。

    但到了地方后,田水生却意外的发现门居然没有敞开。

    仔细看了看门框上那淡淡的“雅园”两字及边框的形制,又贼眉鼠眼扒着齐肩高的篱笆式竹制围墙向内张望了张望,田水生有些疑惑的挠了挠脑袋。

    应该没错呀!

    这是一处被围起来的林地,一处很茂密幽深的林地。

    其实“雅园”两字田水生并不认得,他还不识字。

    但周围就这么一处被围起来的林地,又很大片,尤其门还是那种不同于过于简易的篱笆式围墙而精致了很多的,想认错都难。

    可门关着,门口还没有人,里面也不见人影,也不闻人声,四周似乎一切都静悄悄的。

    田水生有点奇怪。

    那厮不会是听错了地方吧?可不应该啊!

    疑惑的凑近了很有些样子的木门,田水生发现两扇门的交接处并没有被木棍之类的东西插上,也就是没有上锁。

    它应该算是开着的,只不过微微开了一条缝而已。

    人都在大里面?

    迟疑中,田水生将门推开了一小半并顺着连接的道路往里看,可除了幽深的小道和一片片树木竹林,还是不见人影。

    这处林地是李平他们几个高级军官和女眷们休闲的地方,一般并不让旁人进,田水生对里面并不了解。

    他有些犹豫了。

    把门又关上后,田水生开始在门口来回转悠,并不时的向里面张望。

    对李平这种从血肉里杀出来的将领,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他知道擅闯这种有些私密性质的领地,不像旁的,最是容易犯人忌讳,这可远比他偷懒和喝点小酒要严重的多,甚至不能相比。

    这时,几个保障营的杂工从远处路过,他们都有些好奇的看向田水生。

    当田水生发现那几个杂工后,立即抬起了头,挺起了胸,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他可不想让人当成贼。

    但很快,他就哑然失笑起来。

    田水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受邀来的,没必要在这里谨小慎微,更没必要鬼鬼祟祟,他又不是做贼心虚。

    即使错了,也是那传话士兵的错,与自己何干!

    再说,能有这样的机会到里面见识一下也是不错,旁人想进都没资格。

    于是一丝得意开始挂在他的脸上,他昂首挺胸的走过去将门完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沿着道路七拐八拐之后,田水生似乎明白了这地方就是一个散步的林地园子。鹅卵石、条石等材质的小路很精致,还全是毫无意义的曲折大弯,就是不见亭台屋舍。

    地方有些幽静了,难怪不让旁人进,这可不是等闲的粗鄙之人惬意的地方。

    正在田水生走了已过百米还不见人影而再次迟疑时,一抹亮丽终于千呼万唤般的出现在了前面幽深的小径处。

    那婀娜的身姿,那多彩的裙装,绝对的国色天香,绝对的让人垂涎三尺。

    是的,田水生有些垂涎三尺。

    妙人正一个人站在前方迷离的欣赏着林景,太容易让人心生恶念了。

    正在田水生遗憾和不甘的擦了一把口水时,那妙人应该是听到了田水生的声音,她转过头嫣然一笑后惊喜道:“田连长,你来了。”

    田水生急忙兴奋的应答,并一路小碎步的向前凑去。

    看田水生靠近后,赵兰月满面春风的笑着说:“这里清静吧!来,田连长我们往那边去,那边有坐的地方,我们可以坐着详谈。”

    田水生自然没有意见,他的灵魂都快出窍了,于是只机械的跟在赵兰月身后向林子的更深处走去。

    由于只有他们两个人,田水生在后面正好可以肆无忌惮欣赏到赵兰月那曼妙的身形。

    这女人虽并不娇小,身高还跟他有的一拼,但也凸显得更加玲珑有致,尤其那有如蛇一般的扭捏更是处处散发着迷人的韵味,而身上的那一阵阵异香更让人晕头转向。

    田水生的大脑有些麻了,他不停的咽着口水。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有一个小石桌的地方。

    小石桌很小,只有四个石登,和21世纪中国大小公园里随处可见的休闲石桌有些类似。

    赵兰月很自然的请田水生坐,然后她也坐到了对首。

    坐好之后,田水生不禁四处看了看。

    桌子上空荡的很,旁边也不见什么物品之类的,甚至连一个伺候的丫鬟下人都没有。

    这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怪怪的感觉。

    看田水生露出了明显疑惑的表情,赵兰月十分及时的解释道:“来了这里之后,我才发现,竟忘了准备东西,我刚刚打发了两个丫鬟去准备些茶水和点心来。哎!这两个贱婢估计成天光顾着想男人了,这样的事竟还要我来考虑,要她们何用?让田连长见笑了。”

    赵兰月的话打消了田水生的疑惑,但也让他本就躁动的心又被拨动了一下。

    这娘们儿果然心思荡漾。

    田水生突然反放松了一些,整个人也开始变得抖擞,文诌了几句后就再也忍不住的进入了展现自己英雄气概的吹嘘阶段。

    赵兰月也很快捧起了脸,表情变得十分崇拜,这更进一步激励了田水生。

    田水生已经忘记了撒泼尿照照自己。

    他犯下了和很多男人们一样通病,总是在女人面前拥有迷一般的自信,总是看不清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田水生现在只真心希望丫鬟们不要回来的太早。

    但天总是不遂人愿,田水生感觉牛皮才刚刚吹起来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下意识的转头看时,却发现来人是政治部主任段强,后面还跟着两个士兵,然后他们还都带着兵器。

    尽管对于军官而言,随身携带腰刀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还可以做到有备无患。

    但很多军官平常并不会老拿着刀到处乱转,这里这么多人还是比较安全的,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小贼敢打这里的主意。

    而且随身携带腰刀也常常会很不方便,有些场所还要麻烦的交出去或者特别注意才行,反正田水生就觉得没事老带着腰刀不光费事还沉!

    当然,在这种室外偏僻处带刀并没什么问题,警卫人员就更没毛病了。

    不过,在山庄中通常也不带刀的段主任今天却也挎上了刀还是有点奇怪,尤其他身后本就跟着临时警卫,更没必要自己带刀。

    而且那其中的一个士兵就是刚才去请田水生的,这士兵刚才都没带而现在却挎上了腰刀,看来刚才说有事并不是虚的。

    可段主任为什么会在山庄里要警卫呢?看来是有什么要事。

    果然,段强向赵兰月行礼后就表示有事需要单独汇报。

    牛皮吹的好好的,却连续三次被打断,这也太背了。

    但需要段强来单独汇报的事应该不是一般的事,再考虑到段强刚跟李平从外面拉练回来,赵兰月再任情妄为也不能不给李平的头号心腹面子。

    虽然心里不断骂着娘,并且对到底是何事这般急十分的好奇,但田水生也只能再次十分遗憾的暂避。

    不过,段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怪怪的,眼神在看向田水生时也有明显的躲闪,尤其是听到赵兰月安慰田水生时的和声细语后,段强的表情更加古怪,眼神也更加不自然。

    田水生并没有多想,他觉得那应该是不解和疑惑,他的嘴角都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他很得意。

    他已经瞬间忘记了段强带警卫和找赵兰月到底何事这种与他无关的问题。

    田水生只在暗自揣测榆木脑袋的段强大概想不通他为什么能得了赵兰月的垂青,并受到如此的礼遇。

    你太小看我田某人了!

    可田水生马上又有些紧张,他担心段强可别往男女方面乱想,那可就不美了。就算赵兰月真有这样的歪心,他也没有这样的贼胆。

    这种误会可不好解释。

    虽然片刻间就冒出了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出于本能,田水生在离开前还是没有忘记向段强谦卑的告辞。

    当田水生绕过段强时,在段强身后的那两个士兵很自然的向两边分去,给他让出路来。

    他们的身体也有些发硬,估计也是被他田水生的这番境遇震慑到了。

    略低头弯身的田水生一绕过段强,就立即再次仰起了头、挺直了身板,面对小兵们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他们跟着谁都不行。

    然而就在田水生趾高气昂的马上要越过那两个士兵时,他右眼的余光却突然发现旁边的士兵正在暴起。

    在他刚开始诧异之时,他的两条胳膊都已被狠狠抓住并大力拧向身后,脖子和一侧的肩膀也同时遭到重击和猛压。

    剧烈的疼痛和猛然的压迫让他整个人瞬间被压弯了腰,并在继续惯性向前的身体带动下又踉跄了一下,反又因为已被抓住的身体才没有跌倒。

    田水生一下子蒙了,脑袋更来不及转弯,光想着疼了。

    他只是本能的使劲去扭,却根本挣不脱,并遭来更剧烈的疼痛。他怀疑胳膊可能脱臼了,整个人只能弯着腰低着头被架着哇哇大叫。

    两个暴起的士兵估计也没控制好力量,下手又不够准确和协调,三个人竟一时有些挤在一起,但这也让田水生动弹的空间更小,视野中只有地面和几只脚。

    就在这片刻的混乱时,田水生突然好像听到背后传来了铿锵的刀出鞘声。

    他的心中立即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可大脑却还在因疼痛和过于短暂的突变而不务正业。

    “抓稳他。”

    随着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田水生感觉到自己正被更大力的死死按压,然后整个人被一条腿直接勾拌而半跪到了地上。

    在他继续惯性的哇哇大叫时,背部却突然着传来了一阵剧痛。紧接着,他竟然看到了一个刀尖从自己的前胸冒了出来。

    田水生的眼睛都直了,到现在他也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那么突然,一切还都在片刻间,除了本能的喊了两声,他还什么都没能去做,连问上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钻心的疼痛开始传遍他的全身。

    但这时,他终于顾不得疼痛了。

    本能的向右努力扭起头,正好看到这侧抓着他的是那个请他来的士兵,他恐慌的挤出两个字:

    “为何?”

    但那士兵回复他的只是凶狠的表情和冰冷的眼神。

    这时,田水生感到有人在用脚踹着他的后腰,紧接着刀被从他的身体里拔了出去。

    然后他的力气也随着刀被抽出而奇怪的全部消失了。

    接着,他被左右两个士兵按着爬倒在了地面上,一只脚又跟上来狠狠的踩住了他的后背,让他完全不可能翻过身来。

    田水生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他被套路了,他们要杀他,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局。

    但为什么呀?他死不瞑目!

    然而,他这片刻的清醒立时又被一条狠狠压向他脑袋的膝盖所打断。他的嘴不得不狠狠啃着地上坚硬的卵石,两颗牙已经明显的断裂了。

    从胃中翻滚而出的鲜血顺着张着的嘴不断流出,泪水也开始无法抑制的流成了河,混合着尘土的卵石路面瞬间就活了泥。

    突然,又一声刀出鞘的声音传来,然后他的脖子上开始传来猛烈的剧痛。

    有人在用刀割他的脑袋,但似乎用力不好,一边往下剁还一边来回锯着。

    太痛了!

    田水生拼命呜呜叫着想要放声痛哭,但声音却很快越来越弱,最后没了声。

    他眼中最后的影像就是一条死死压着他脑袋的小腿和一支皮靴的靴筒部分。

    当田水生的人头被动手切的士兵举起时,来不及并且也没反应过来要远远避开的赵兰月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脸色惨白的吐了个稀里哗啦。

    总算直起了点腰后,赵兰月恨恨的大骂道:“李平,你的事,老娘办了。再敢有下回,我让你好看。”

    听到赵兰月的骂声,段强把目光从举起的人头上收了回来,心虚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