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中叶,英国设计了盘绕两圈细管体的金属号,并定它为正式军号。
它的外形与乐队用的小号相似,但无活塞。因其号音清脆、明亮、高昂和传播远,近代以来,被各国军队普遍采用。
军号的体积小、重量轻、便于携带、通信迅速、示知面广,与传统的鼓、锣等相比,具有更多的功能性与便捷性。
军号可用于传达命令、报告、报时以及敌我识别、发放警报等,并且在战斗中使用,还有一定的振奋己方士气、震撼和迷惑敌人的作用。
李平并不会吹军号,曾经他工作过并且还在使用军号号音的单位,也大部分都是用一种军号曲调代替了其它所有曲调进行提醒性通知,如:起床、操课、开饭和就寝等,其功能已经基本和我们上学时的玲声差不多了。
而且,用的也不是军号本身,基本上都是由电子播放设备来代替,能听懂和会吹军号的人基本就是凤毛麟角。甚至于也没多少人见过真正的军号。
直到2018年,我军全面恢复了作息号制度,也仅仅包括起床号、出操号、开饭号、晚点名号和熄灯号等11个作息号的标准号谱而已。
因为工作和一些特定的缘故,李平曾经学习过军号的历史,使他对军号曾经复杂的功能有着较深的了解和认识。
还因为,李平曾在通信分队任职,对有线和无线通信均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因而更对军号在极短距离差不多能当电台用的特性有着一定程度的认知。
军号作为他新的扩展指挥手段也就理所当然了。
军号、连以上才有的旗帜、哨子、小型的步鼓、通信兵和指挥刀,将构成其部队的指挥元素,没那么复杂,并且足够用了。
而这里面挑大梁的也正是军号。
历史上红军军号的曲谱有340种以上,可以充分将生活、训练、作战及部队番号、职务、首长代号全部吹奏出来。
比如,仅行军号就有“靠左行进”、“靠右行进”、“停止前进”、“继续前进”、“成二路纵队”、“跑步前进”等等。
很多时候军号不仅被用来下达指令,甚至还被用于联络。
比如,营部通过号声询问:一连你在哪里?连队司号员回复:我是一连。营部再发令:请迅速向我靠拢。
据记载,有的部队还曾经使用军号吹出“呼唤连长到团部开会”等内容比较复杂的号谱。
直到20世纪70年代,我军的号谱经过不断简化仍还有7类107种。
李平要推出军号的主要原因也在这儿。
在这通信基本靠吼、命令基本靠口口相传的时代,又身处这南方水系交错、地形高地起伏、平原极少的地区,部队多了后,前后一旦拉开或分散,经常会彼此看不见周围的友军。不仅看起来很短的距离往往要跑断腿,而且还很容易无法及时接受到有效指令,太耽误事了。
大明官军原有指挥手段的局限性也被放大的暴露出来,
上次战斗中敌兵的指挥控制问题就相当说明问题,锣鼓的功能受限实在是太多了。
要是不懂也就算了,知道有办法能改善李平怎能不急着用。指挥与控制排在军队各类术语和体系建设中的第一位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了号,就差吹了。这个李平不会,可有人会。
赵进会。
这老伙计当年在陆军指挥学院短暂的当过号手,为了搞庆典时用过一阵儿,虽然他只会吹几个曲子,但也够了。
知道了吹奏的基本方法,剩下的就交给识谱且音乐素养相当不错的赵兰月了。
至于挑人学习,就更简单了。李平直接派人在部队和保障营中全面挑选曾经吹过乐器的人,尤其是那些吹过唢呐和喇叭的,最好还是干过官军乐器手的。
很快就有二十多人被挑了出来。
虽然这些被挑选出来的人基本都是保障营中的,而且年纪普遍偏大,但这都不是问题,只要会吹就行。不管以前从事何种工作,一律编入部队,享受一日三餐等与普通士兵等同的待遇。
同时,还有三十多名十几岁且不懂乐器的小鬼们也被选了出来,他们也将进行军号和乐谱的学习,他们将是未来军号兵科化、做大做强的核心。
所有这些人先被统一编入司令部直属的司号队。
人被选出来后,李平就专门安排几个老乐手去赵进参将那里学习,把军号的基本调调先搞明白。等他们回来后,由赵兰月把关后,再将吹法和基本的曲调向其他人传授,至于那些小鬼们就先跟着学就是。
因为,吹法都是一通百通的,且基本的调调也就那几个,还都很短,所以学习起来倒是比想像的快。
接着,李平又继续舔着脸去让赵兰月帮忙共同商量着确定了差不多十来个曲谱做为第一批的号音口令,并且用五线谱全部记录了下来,同时请求赵兰月每天花一点时间教授那三十多个孩子们五线谱。
为什么第一批只定了这么少的号谱,实在是李平现在既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搞那么多号谱。并且大家也都还有一个适应过程,开始学几个还行,如果一下子整出一大堆号谱让部队去学听,将不可避免的给部队其他工作带来相当大的干扰,那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而且,李平现在只需要先满足最简单的通信指挥就行,至于更多的复杂功能,可以等后期所有的都顺当了后再慢慢来。现在还完全并不急迫,作战训练与抓部队才是核心。
因而这第一批曲子只有起床、开饭、发现敌人、进攻、撤退、原地防御、紧急集合和休息等10来种,自然对那些吹过唢呐和喇叭的人来说也并不太难。
而且李平又抓得极紧,还有一日三餐等比保障营优厚得多的待遇,又基本不用去参加其他的训练,每天最多走一小会儿队列意思一下就行,司号队的一帮老家伙们自然也练得非常勤快和卖力。
每天,李平都要亲自检查一次司号队的吹奏情况,掌握进度。经过短暂的训练后,看着差不多后,他已经决定要尽快把司号兵分到各个连队。
开封已经破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部队第一阶段训练完毕,会操后统一休息两天,李平让司号队也去彻底休息休息,他要检查一下间断后的效果再最后做出决定。
因而休息的第二天下午,在快收假之前,司号队全体人员包括那帮连声音都还不太能全吹出来的小鬼们统一在山庄内的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列队接受检验。
李平、宋宝来、马永等人都到场参加,连赵兰月也来了。
因为产能的原因,现在小鬼们还没有自己的军号,平时练习还是靠几把号接替着学,他们这次来主要是感受气氛。
在司令部一名参谋的命令下,二十多把军号一起开始了吹奏。
瞬间,整个山庄都被“嘟、嘟、嘟、嘟……”嘹亮的军号声所覆盖,在旁边的赵兰月甚至轻轻的捂上了耳朵,军号一起吹响的气势实在是太惊人了,声音也实在是太大了。
在统一吹奏中,围在周围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严肃起来。除了李平好点外,大多数人都有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在升起。
那是一种庄严、一种神圣。
尽管他们中的很多人几乎天天都在听司号队的练习,但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人肃静的整齐站在那里合奏,军号下那一面面红色的小旗随风轻轻的飘扬着,那种感觉真是很不一样。
李平早已熟悉了这种感觉。
他知道这是一种特别的人群反应,当初无论何种活动,只要整个部队集合在一起,进行曲和军歌一响,立刻就会让绝大多数人马上涌起使命感。所有的表情和站姿都不用再去维持,因为几乎所有人都会让自己尽可能的显得更加庄严。
就在刚才他似乎也找回了点曾经久违的感觉。
在所有的曲子合奏完成后,在司令部参谋的指挥下,二十多名号手又一个一个人的把所有曲子都独奏了一遍,整个吹奏过程中基本没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
当所有人吹奏都完成后,马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表情仍然凝重的李平道:“长官,这个真不错,绝对比锣鼓强多了,虽然这些天一直在听一直在看,但这次还是有特别强烈的感觉,就好像能提气一样儿。”
李平没有回答马永的话,而是转头去找赵兰月,看着她说:“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有?”
“还行,没什么大的毛病,不欣赏音乐的话也能听得下去,那些小问题并不会影响到指挥和判断。”赵兰月也表情颇严肃的回答到。
看来她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劲儿中反应过来,而且她今天还很难得的穿着一身又深又素的圆领袄。
“就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赵兰月突然又不识趣的补了一句,这才是她的风格。
李平禁不住微微一乐。
他突然起起了当年在军校时一个刚从地方院校入伍的文职音乐教员给他们指导合唱时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接着,他还是直接转头给马永下了命令,“马永,这二十多个号手今晚就给每个连队分一个,同时每个连配两名少年号手,以后要保证每连有3名军号手。剩下的人全部留在你的司令部司号队,以后要长年保持10人以上。
从明天开始,起床、开饭这些活动就统一使用号音,先让大家适应一下。以后每天各单位都要拿出一定时间学习听号音,直到完全熟悉为止。
先这样吧!立即执行。”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往回走时,宋宝来有点小心的避着赵兰月凑到李平身边小声说:“哥,挺好的,还真是不一样啊!听着确实是带劲。”
李平看了一眼赵兰月有些忍俊不住的笑,他很清楚赵兰月的本意,只不过宋宝来可能想多了,于是拍了一下宋宝来的肩膀大声催促道:“那就赶快造,那帮小家伙儿们可还没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