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宁不遗余力的往婧娘身上扣罪名,过去被婧娘迫害的大臣们,渐渐的也开始大吐苦水。
“臣妇陪嫁的几百亩良田,四周被挖断了河渠,导致好几年没收成,打听之下才知道是怡红楼干的。”
“李夫人,我家也是如此。”
“我也是。”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控诉。
婧娘深吸口气紧闭双眼,浑身气的发抖,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都怪丽贵人这个蠢货,她千防万防唯独么有防着丽贵人,到头来却被丽贵人算计了。
死有余辜!
“皇上,婧娘虽十恶不赦,可毕竟先帝有旨,不能杀啊。”
号称第一迂腐的御史大人跳了出来,力排众议要保下婧娘,张嘴闭嘴都是先帝。
谁也不敢忤逆先帝的旨意,于是刚才辩驳的人个个都不敢吭声了,楚昀宁却看见婧娘眼中得意的笑。
楚昀宁却道:“皇上,我有证据能够证明婧娘是叛贼,入宫就是要断了皇嗣,搅乱朝纲,若此人不除,必留后患。”
“楚尚宫,什么证据?”明文帝问。
楚昀宁起身走近婧娘身边,伸手扒开了婧娘的肩,露出她的肌肤,在场的夫人姑娘忍不住惊呼,纷纷遮住了眼。
“大家请看,婧娘的肩上画着的就是渊明国的国徽标致,乃是皇族的象征。”
婧娘的左肩有一块巴掌大的印记,上面的图腾十分精致。
“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让侍卫去库房取记载书对比。”楚昀宁说。
在明文帝的示意下,侍卫很快就去取书,当众比对之后,婧娘肩上的印记的确就是渊明国的国徽。
婧娘傻眼了,她根本就没去过什么渊明国,肩上绝对没有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皇上,婧娘是敌国派来的细作,潜伏在咱们这多年,为了就是方便打听消息,此举已经违背了先帝的遗愿,此人,其罪当诛!”
楚昀宁扬言要杀了婧娘,话音落,刚才替婧娘说话的御史大人也不说话了。
“皇上,婧娘步步为营,实在太可怕了,一定要将此人诛杀,否则后患无穷啊。”
文武百官跪了下来,冲着明文帝磕头,纷纷要求要杀了婧娘。
婧娘瞪大了眼,目露惊恐之色,只能将所有希望看向了明文帝,想表达什么,可惜明文帝一个针正眼都没给她。
“皇上!”
刚刚小产的瑕贵妃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小脸惨白跪在地上:“求皇上做主,杀了婧娘替皇儿报仇!”
“爱妃。”明文帝一把扶住了瑕贵妃,满脸心疼:“你身子正虚弱,怎么跑出来了,快回去休息。”
明文帝抚了抚瑕贵妃的脸颊,一脸惋惜悲痛,安抚了几句:“你放心,朕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
在瑕贵妃的一再恳求下,明文帝下达了命令:“婧娘罪大恶极,来人啊,赐杖!”
众目睽睽之下婧娘被绑在了长板凳上,长长的板子狠狠打在婧娘后背上,即便是婧娘身怀武功,可行刑的人全都是大内高手,用尽了内力,没几下婧娘就被打的吐了血。
婧娘仰着头目光死死的盯着楚昀宁,仿佛是在说,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楚昀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婧娘,眼神中尽是鄙夷:“可惜了先帝一番真心,居然被你白白糟蹋了,来生可别在投错胎了。”
数不清的板子落在婧娘身上,半个时辰后,婧娘被打的静脉都断了,不甘心的咽下最后口气。
这不算,明文帝斜了眼楚昀宁:“楚尚宫,依你之见这尸首该如何处置?”
楚昀宁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拉仇恨吗?
“回皇上,按祖宗规矩,婧娘的尸首应该要挂在城墙上暴晒一月,以儆效尤。”
明文帝朗声说:“来人呐,就依照楚尚宫的意思,将人拖出去暴晒一月!”
“是!”
婧娘的脖子上被套上了粗绳拽了出去,胆小的姑娘被吓得不敢睁眼,躲在自家娘亲怀里瑟瑟发抖。
院子里的血迹很快被清理,由于瑕贵妃小产,宫里气氛诡异,这赏花宴也就草草结束了。
明文帝陪着瑕贵妃回宫,临走前瑕贵妃忽然喊住了楚昀宁:“长阳郡主如何?”
长阳郡主好歹是明文帝的亲姑姑,这次瑕贵妃有危险,长阳郡主是第一个以身挡剑的,虽然没有保住孩子,可心意到了,于是明文帝勒令:“
务必要治好长公主,不得有误!”
“是!”
一句话恢复了长公主的位份,长公主得知后激动不已,虽然挨了一剑,但未曾伤及要害,养一养就没事了。
“恭喜长公主。”楚昀宁给长公主提前喝过了解毒药,因此长公主才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看上去伤势十分严重而已。
长公主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部署一番不仅让本宫恢复了爵位,还除掉了婧娘,只是……”
看长公主这番姿态,八成是老毛病又犯了,楚昀宁从来就不认为长公主是好人,只是暂时合作罢了。
楚昀宁长眉一挑:“瑕贵妃这一胎本来就保不住,此事皇上也知情,只是恰好借着这个机会一并除掉心腹大患而已。”
长公主却是满脸不信。
与其兴风作浪,还不如安安分分做长公主,凭借长辈的身份,皇帝不会为难长公主。
长公主脸色微变,眸光倏然变得凌厉,楚昀话锋一转又说:“长公主不如想想今儿的丽贵人是如何下场?”
丽贵人怀上了皇帝第一个小皇子,却格外的作,硬生生把孩子作没了今儿又惨死,连个追封都没有就直接被拽走了,下场可谓凄凉。
“长公主不想做第二个丽贵人,就安安分分做长公主,否则,下场不会比丽贵人强。”
楚昀宁一番话点醒了长公主,她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楚昀宁:“丽贵人的死也是你计划之内?”
“天子脚下,若无旨意,我岂敢如此大胆,又能安然无恙全身而退?”
长公主语噎。
“母亲!”得知长公主受伤的陌世子匆匆忙忙赶来,上下打量着:“母亲没事吧?”
“不必担心,就是一些小伤罢了。”
陌世子见人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转而看向了楚昀宁,面带感激:“多谢楚小姐救命之恩,长公主府又欠了你一回。”
楚昀宁摇摇头,后退两步拉开了距离,从什么时候开始陌世子也变得不纯粹了,眼神里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令她心生厌恶。
“奉旨办事而已,世子严重了。”
说实话,她和陌世子之间还没熟到那个份儿上,是个人都能看得出陌世子存了什么心思。
“多谢陌世子关心,我在宫里挺好的。”
“你……皇上有有没有说过你何时能出宫?”陌世子不明白皇上为何要把楚昀宁留在宫里做女官,莫非是太后的意思?
“楚小姐若是不愿意留在宫里,我可以去求皇上或者太后……”陌世子话音刚落,长公主急急的打断道:“陌儿,休要胡说,楚小姐留在宫里是恩德,不可随意揣摩圣意!”
现在的楚昀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没脑子的楚昀宁了,她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在京都城开了无数个铺子,力压怡红楼,又能借力打力除掉婧娘,还可以以和离的身份留在宫里做女官,这女官更不是虚名,而是实打实的。
楚昀宁已经不是她们能轻易掌握的了,需得小心谨慎。
闻言,楚昀宁的眼皮重重跳了跳:“你替我求情?”
“是!”陌世子还以为楚昀宁是感动的,摆摆手:“楚小姐,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楚昀宁深吸口气,恨不得掰开陌世子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没好气道:“陌世子,你我之间仅是点头之交,可没你想的那么深!”
陌世子微愣。
“我在宫里过的很好,也不需要你操心,陌世子还是管好自己吧,我听闻五年前陌世子是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多少姑娘心仪你,时隔五年,陌世子也不该把注意力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楚昀宁甚至是怀疑陌世子这五年压抑太久,被陌子渊给激发黑化了。
“楚大人消消气,陌儿也是一时着急担心你才会如此,并无他意。”
长公主见势头不对立即拉住了陌世子,强忍着疼:“一会你随我去给皇上请安叩谢,咱们就回府。”
“母亲!”
“休要多言,我这身子受不住。”长公主轻声呵斥,用眼神阻挠了陌世子继续纠缠的想法。
等楚昀宁离开后,长公主才拉着陌世子低声说:“这里耳目众多,有什么话咱们回府再聊。”
天子脚下,没什么是能瞒得住天子的,能坐上那个位置,又岂会是善茬?
陌世子闻言极度不甘心。
“虽然皇上暂时没有子嗣,但后妃那么多,早晚会有的,你趁早歇了你的那些歪心思,皇族可以去母留子,也可以去父留子!”长公主在后宫长大,也不是没见过阴狠手段,只是一时被陌世子说服,被权利蒙蔽的双眼。
今儿丽贵人就死在面前,还有瑕贵妃的那一胎,皇帝竟也知道,这让长公主不禁后背一阵发凉,是她低估了明文帝。
所以,长公主不得不提醒陌世子,让他不要再打楚昀宁接近皇位的主意了。
就算皇帝没子嗣,过继了北北,皇族至亲也绝对不允许让陌世子把持朝政。
与其如此费尽周折,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如直接造反来得痛快!
陌世子蹙眉。
“瑕贵妃这一胎虽保不住,但有楚昀宁在宫里,后妃早晚会有孕,你以为皇上册封北北为郡王是何意?”
长公主叹了口气:“咱们没有任何承诺给楚昀宁,更比不上皇上的,所以楚昀宁不可能会帮你,陌儿,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吧,回头是岸。”
她相信楚昀宁和皇帝私底下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后果一定会再有子嗣的。
所以,她们没有任何筹码和胜算,唯有老实本分,安生待命。
“是,陌儿谨遵母亲教诲。”陌世子点点头,表示把长公主的话都听进去了。
长公主强忍着伤口的疼,每动一下都在牵扯伤口,她不禁暗自猜想,楚昀宁给了她的解药会不会就是明文帝授意的,否则直接刺一剑就行了,何必抹了毒药多此一举?
这难道是皇帝的敲打?
这么一想,长公主后背濡湿了一层细腻的汗,顾不得伤口的疼,紧拽着陌世子:“快扶我起来,去给皇上谢恩。”
“母亲,您的伤……”
“我没事。”长公主不敢深想,迫不及待的拽着陌世子去谢恩。
议政殿内
楚昀宁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隐隐的疼,上首的明文帝头也不抬的批阅奏折。
殿内静悄悄的
莫公公屏住呼吸琴声说:“皇上,长公主带着陌世子来谢恩。”
闻言,明文帝停住了笔,抬头看了眼楚昀宁,这一眼让她心生一股寒气,浑身凉飕飕的。
“去告诉长公主,就说朕忙于政务,无暇抽身,让长公主在殿外磕头谢恩即可。”
“是!”
这是连面也不愿意见了。
明文帝问:“朕不见陌世子,你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