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宁一手执剑朝着正厅方向一步步走过去,这一路太漫长了。
她很累。
终于,老天爷垂怜终于救出来了褚儿。
“楚尚宫,镇国公的毒已经解开了。”侍卫来到她身边回禀,有些不太明白,为何要给镇国公解毒,直接弄死不就好了?
楚昀宁点了点头,忽然将手中的剑扔在了地上,双手搭在了后腰处抬脚迈入了正厅。
“放肆,放肆,我可是镇国公!”
里面传来了镇国公的粗狂怒喊声,嘴里骂骂咧咧的,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知府弯着腰站在大厅内,两条腿不停地哆嗦,身上早已经是汗流浃背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是一个时辰前被人拽入这里的,一帮暗卫进入了知府开始搜寻,直接带走了衙兵将这个院子围起来,他曾意外看见了
侍卫腰间的玉牌,竟是皇家玉牌。
“李知府!”镇国公一把攥住了李知府的脖领,高高拎起来:“是不是你在耍什么花样?”
“国公爷……下官哪敢啊。”李知府都快被吓破胆子了,他来时,这个院子全都是尸首,满地都是鲜红的血迹,何时见过这个阵仗?
镇国公看着他面色惨白,一副惶恐模样才松开了手,正质疑着,猛地抬头,看见了进来的女子。
而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瞪圆了。
竟是楚昀宁!
镇国公入宫参加过宴会,见过楚昀宁不止一次。
“你不是在边城吗,怎么会章城?”镇国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楚昀宁冷若冰霜的小脸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何,这抹笑容落在了镇国公的眼里,莫名的心里发颤。
楚昀宁微微笑,坐在了镇国公对面位置,一只胳膊肘搭在了桌沿上,耐着性子:“承蒙国公爷看得起,竟还记得我楚尚宫,那想必国公爷是了解我这个人的手段。”
镇国公咽了咽嗓子,努力保持镇静问:“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可是皇上的舅舅,你休要胡来。”
“哈哈!”楚昀宁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彼时整个屋子里都是她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李知府腿都软了直接跪在地上,脑门的汗珠儿一滴一滴地落下,很快下方的地毯已经湿了一团。
“你!”镇国公被楚昀宁的话惊住了,紧接着又说:“你放肆,居然敢对……”
“国公爷,我已经没有耐心跟你耗着了,我手中的人命比你性命更金贵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楚昀宁揉了揉脑仁儿,耐心逐渐耗尽。
镇国公咽了咽嗓子,眼前这个女人他不敢小觑,在南端皇宫时,宫皇后,凌贵妃,甚至宫丞相一家,哪个不是被她给弄死的。
如今楚昀宁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女子了,四海诸国,谁不知楚昀宁大名?
但楚昀宁既然不杀自己,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镇国公深吸口气,神色缓和许多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告诉我,设置八卦阵的人。”
镇国公闻言笑了:“此事我不知情,我只不过是奉命办事。”
“为何要用那个孩子?”楚昀宁语气逐渐发冷。
“因为那个孩子天生……”贱命二字到了嘴边,识趣地又咽了回去,他差点就忘了,那个孩子是楚昀宁的儿子。
镇国公猛然回过神:“你是那个治病的丫头?”
难怪了,都怪他掉以轻心了,试问一个医术如此高明的丫鬟怎么可能委屈地在知府上做着粗活?
楚昀宁的指尖搭在了桌子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熟悉她的人就知道,这是楚昀宁耐心即将耗尽的表现。
“带镇国公在院子里转一圈。”楚昀宁下颌扬起冷声吩咐。
“是!”
两个侍卫一把扶起了镇国公往外拖拽,一炷香之后又回来了。
镇国公脸色铁青:“楚昀宁,你太猖狂了。”
“猖狂?”楚昀宁起身:“此刻你母亲正在青楼接客,凡是上门者,皆可得赏银,你要不要去欣赏?”
话落,镇国公猛然瞪着楚昀宁,那眼神恨不得要将对方撕碎。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发挥什么动作就被侍卫死死按住,只能在原地咆哮:“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何必折腾我母亲,她如何能受得了?”
镇国公老夫人一辈子要强,大把年纪了居然还会被人凌辱,绝对是奇耻大辱。
“你们伤害我无辜稚子时怎么不想着他又招惹谁了?”楚昀宁猛的拔高了声音,眸光凌厉似剑。
镇国公被反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即刻派人去寺里将国公夫人和诸位小姐公子全都接回来。”楚昀宁吩咐。
“不要!”镇国公慌了,也不辩解了,对着楚昀宁说;“你要做什么直接说,我愿意以死谢罪,你饶了她们吧,她们不知情的。”
“死?”楚昀宁笑了,她是恨不得要将镇国公千刀万剐的,但就这么痛快的让他死了,难消心头之恨。
她已经没了耐心,一个眼神示意让人捏住了镇国公的下颌,一杯酒灌下去,随即她吩咐:“都退下吧。”
“是。”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楚昀宁深呼吸,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眼看着镇国公的眼神逐渐迷离了。
“可认识我?”
“认识。”
“设八卦阵的人是谁?其目的是为何?”
镇国公打了个嗝儿,慢吞吞的说:“是萧景宴派人干的,萧景宴有继位圣旨,并承诺我,一旦萧景宴登基就会册封我为亲王,褚儿命格是两极命格之人,他若是献祭,一定会影响萧景珩的帝运。”
帝运这两个字她还是第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