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姐姐,你在担心什么?”鱼儿凑了过来。
楚昀宁不语,始终觉得心里很忐忑,又盯着不远处那座城看了很久。
忽然,她脑海里冒出一个很是坚定的想法,转身扭头去找萧景珩。
帘子挑起却见萧景珩已经换了一身普通黑色长衫,脸上沾上了胡子,挡住了容颜,已经看不出原本样貌。
“你这是要出门?”楚昀宁诧异地问。
萧景珩点头,转头递给了楚昀宁一枚兵符和大印,她愣了愣:“这是?”
“军营暂时交给你,今夜我带着人回大昭寺,将褚儿接来。”
这个想法正好和楚昀宁想到一块去了,褚儿不在眼皮底下吧,她总觉得不安心。
已经连续两天楚昀宁晚上睡觉都能梦见褚儿了,她心里没底。
“在军营内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必要时你要稳住军营。”萧景珩说。
楚昀宁摇头:“你这么做太危险了,你才是大家的主心骨,我不能让你出事儿,我去接褚儿。”
“不行,这一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一个弱女子从边关到寺里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她肯定吃不消。
“你是皇帝,目标太大了,而我只是个小女子,就算是消失不见了,也不会有人关注。”
楚昀宁总觉得已经受了萧景珩很多忙了,不想再继续欠下去了。
而且,萧景珩是皇帝,一旦受伤,楚昀宁就是千古罪人了。
两人僵持不下,萧景珩沉默了片刻迟迟没有松口,楚昀宁立即朝着莫公公使了个眼色,莫公公会意后悄悄退下。
见四周没了人,楚昀宁伸出手拽了拽萧景珩的衣袖,湿漉漉的眼神盯着他,温声细语地说:“我跟你保证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萧景珩深吸口气转过头强忍着不去看她,身子转动,楚昀宁立即跟了过来,探过脑袋,轻轻眨眨眼:“萧景珩,我不是鲁莽之人,这些天因为褚儿的事扰得我心绪不宁,这世上你也是我最最最信任的人了,我并非不放心你,而是依褚儿的身体
贸然离开了后山,我担心会路上出现什么症状,我自认医术还可以,所以……”
楚昀宁一边解释一边用指尖划过萧景珩的手背,像是挠痒痒似的轻轻挠。
萧景珩被磨得没了脾气,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知道我拿你没法子的。”
闻言楚昀宁咧嘴笑了笑,将脑袋轻轻地靠在了萧景珩的肩上:“我必定会保护好自己,不会乱来的。”
“这是一定一定的。”
在萧景珩的再三叮嘱下,楚昀宁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于是天黑透了,楚昀宁伪装后直接离开了军营,朝着边城方向赶去。
她带走了一百多个以一敌百的暗卫死士,一行人宛若黑夜里的一支利箭极快地穿梭。
楚昀宁心急如焚,半路上都不敢耽搁,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而且这种强烈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扰乱她的心智。
“阿宁?”
“娘亲!”
“娘亲?”
她只要闭上眼睛,就有好几种声音在耳边萦绕不散,楚昀宁猛然睁开眼,不知不觉浑身已经大汗淋漓,衣裳湿透。
“楚尚宫您没事儿吧?”身侧一个暗卫担忧地问。
楚昀宁摇摇头,用冷水洗了个脸,让自己保持理智,补充了干粮后,她继续翻身上马,凝着脸问:“还有多久能到寺?”
“咱们这一路走的都是偏僻小路,路程已经缩短了不少,
估摸着还有三天就能到。”
“是!”
一行人不敢耽搁,纷纷翻身上马朝着寺的方向飞奔,每隔三个时辰抵达驿站附近就会重新换一匹马短暂的补充粮食之后又继续上路。
“楚尚宫,这里到处都是脚印还有马蹄印……”暗卫手持火把,眼尖地发现了地上的蹄印。
楚昀宁翻身下马,接过其中一人手中的火把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痕迹,伸手摸了摸,这马蹄印和她们的马蹄大小明显不一样,看宽窄痕迹应该是戴上了马蹄铁手,所以比普通的印记更深更宽一些。
“这地上还有血迹,未干透,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暗卫从另一侧的树枝上发现了血迹,伸手一摸还是微微湿润的,血迹还没干透,应该是一群人刚离开不久。
楚昀宁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立即将暗卫分散成两拨,第一波上山去看看什么情况,楚昀宁则带着剩余的打算沿着马蹄印追寻。
幸好她来时,顺手将雪貂儿塞入包袱里,这不,正好派上了用场。
雪貂儿还在包袱里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脖子被人拎起,不由得瞪大眼,满脸无辜看着楚昀宁。
“给我带路。”
雪貂儿激灵一下就醒来了,跳下地闻了闻血迹,然后脑袋在四周转了个圈,很坚定地朝着西边方向奔去。
“追!”楚昀宁说。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一处大河边,马蹄印消失了,雪貂儿吱吱指了指对面。
“骑马过河了?”楚昀宁蹙眉问。
天儿还没白,所以暂时看不清眼前的河到底有多宽,也不知深浅。
她犹豫了片刻。
“还有没有其他的路?”
雪貂儿耸耸肩,它又不是万能的,什么都会,可她救人心切,她甚至都能察觉褚儿就离她不远。
于是她松开了缰绳扬起鞭子继续往前赶路,淌水过河,大不了半路上游过去。
夏季的河水还不算凉,温度尚可,水最深的地方刚刚没过了马背,她的膝盖处。
莫约半个时辰后所有人顺利登岸,此时的天亮了许多,四周已经能隐约看清了,她看向雪貂儿:“还能找到方向吗?”
雪貂儿四处闻了闻,蹿来蹿去的,忽然察觉不对劲扭头就跑,一下子跳入了楚昀宁怀中拔高声音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