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迎娶毁容公主开始修行出门已是江湖第99章挽狂澜于既倒,天神下凡任平生<b>最新网址:</b>任平生垂眸望去,就见不远处一具无头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四周的泥土。
浓郁的血腥气混合着雨后杂草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有点儿反胃。
“是人。”
萧容雪脸色不太好看:“那里还有两具尸体。”
任平生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埋伏,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尸体上,沉声道:“我记得你说过,参加夏苗的勋贵子弟都会带保命法器,不会轻易被杀。”
“往年确实如此。”
“那么看来今年和往年不同。”
任平生随口接了一句,走到尸体旁,仔细观察了一会,做出判断:“头颅是被蛮力硬生生撕扯下来,压根没有还手之力,说明杀死他们的妖兽,实力比他们高出不少,而且极有可能一直隐藏在暗处埋伏他们,出手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
说完,走向另外两具尸体,观察以后,补充道:“三人的致命伤各有不同,袭击他们的应该是三只妖兽。”
萧容雪眉头微微皱起:“不太对劲,往年妖兽很少会埋伏起来偷袭,结伴而行更是少见。”
任平生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她:“藏在暗处,发起致命一击,难道不是野兽都会的捕猎技巧?”
萧容雪解释道:“锁妖塔里的妖族每日被狱卒折磨,性格早已发生改变,要么暴虐,进了猎场只想报复,要么畏怯,一心只想躲藏,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现身……像这样结伴而行,埋伏猎杀的情况极为少见。”
听见这话,任平生陷入思索,半晌后道:“妖族的变化,会不会跟你调查的案子有关?”
“不出意外,确实如此。”
萧容雪叹了口气,悠悠道:“要是皇帝能重视此事,他们三人或许不用死。”
说到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柳眉微蹙:“锁妖塔有武圣的一缕意念坐镇,为何还会出现变故?”
听见这个问题,任平生眉头同样皱了起来。
确实。
普天之下,还活着的一品只有一位,就是武圣。
说他是此方世界最强者也不为过。
他的一缕意念,足以震慑超凡以下的宵小。
既然如此。
锁妖塔出现变故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附身知县女儿尸体是超凡修士的元神。
要么武圣本人出了变故。
若是前者,倒也无妨。
若是后者.
只怕全天下都要因此陷入动荡!
“难道武圣真的出事了?
怪不得这两年妖族越发嚣张,蛮族蠢蠢欲动。”
任平生一阵胡思乱想,忽地听见不远处响起奔跑和喘气的声音。
“有人来了。”
萧容雪眼眸一凝,一边提醒,一边握住长刀,绷紧肌肉,做好迎敌的准备。
任平生同样如此,一只手紧紧攥着断刀的刀柄,目光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双足顿地,肌肉紧绷,进入战斗状态。
不一会。
前方出现几道人影。
离得老远,便听他们激动的大喊:“有人!救命!”
这些人正在被妖族追杀?
任平生和萧容雪互相对视一眼,眸中浮现一抹警惕,仍旧握着长刀,没有丝毫放松。
几秒钟后。
他俩终于看清前方的人影。
一共四人,三男一女,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劲装上有斑斑血迹。
落在最后面的那个女人,肩膀上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血肉模糊,看着极为骇人。
“有,有妖族在追杀我们。”
四人来到他俩的跟前,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任平生面无表情,不冷不淡的问道:“几只?什么实力?”
“六,六七只,都,都是七品。”
只是七品就还好。
任平生和萧容雪松了口气,却并未放松警惕,和四人保持距离的同时,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并未见到妖兽活动的踪迹。
不出意外,对方暂时放弃了对这四人的追杀。
“你是镇北王世子?”
这个时候,四人中有人认出了任平生,脸上露出一抹惊诧。
任平生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那人见状,眸中闪过一抹失望。
本以为抱上了大腿,没想到对方是八品的镇北王世子,未必比自己强,自己再不济好歹也是七品。
转念一想。
眼下的情形,有人出手相助,已是不易,还奢求什么?
“在下陈志明,是临江侯的嫡子,拜见世子。”
青年说着,端正的行了一礼,又道:“今日多谢世子出手相助。”
身后三人,两男一女。
两名男子看了一眼任平生身旁的萧容雪,思索几秒,同样行礼:“多谢世子!”
镇北王世子虽然只是八品。
但他这位同伴看着实力非凡,少说也是六品。
要是能抱上大腿,起码性命无忧。
那名女子握着肩膀,脸色苍白如纸,没有血色的嘴唇张了张,也想说话,只是失血太多,头晕脑胀,发不出声音。
任平生对三人微微颔首,看向那名女子,没有犹豫,从怀里取出一枚丹药,扔了过去:“喂她服下。”
临江侯嫡子陈志明伸手接住丹药,只一眼就看出丹药的不凡,眸中迸发出一道亮光。
随后。
心中又涌起一股惭愧。
如果是他,面对素未谋面的陌路人,就算有疗伤丹药,也不会轻易拿出。
但是。
镇北王世子没有丝毫犹豫,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丹药,不求任何回报。
这等侠义之心,他差的太远。
“多谢世子!”
陈志明拱手行礼,快步走到重伤的女同伴身旁,动作轻柔,为她喂下丹药。
女子费力的张开嘴,吞下丹药,瞬间,全身上下升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仅仅片刻。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
“起效了!”
陈志明三人见到这一幕,有点儿惊讶。
仅仅片刻就能有这种效果,毫无疑问,这枚丹药绝非凡品!
这样的疗伤丹药,在夏苗中用一枚少一枚。
镇北王世子竟然能毫不犹豫的拿出,真是侠肝义胆!
这一刻。
三人对任平生肃然起敬。
那名女子服下丹药后,恢复了些许气血,看向任平生,唇瓣轻启,由衷感激:“晚晴拜谢世子.”
任平生一脸平静,微微颔首。
一枚复体丹,成本只要不到二两银子。
来夏苗之前,他委托白云观的入门弟子炼制了一百多枚,送出去一枚也不碍事。
“猎场中的妖族结队埋伏猎杀。
我和萧容雪两个人,要在这里待上二十四个时辰,就算是再小心谨慎也无法躲避所有危险。
每多拉一个人进入队伍,安全性就能提升一分。
争夺前五甲很重要,但依照现在的情况,防备妖族猎杀,从猎场中活下来更重要。”
一念至此。
任平生看向四人,打算招揽他们结伴而行。
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就见陈志明一脸热切的道:“久闻世子古道热肠,有君子之风,今日得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是啊!坊间还有传言,说世子生来英俊潇洒,堪称北境第一美男子,我从前还不相信,今日得见,岂止是北境第一,说是我大周第一,也绝无半分作假!”
这马屁拍的未免太生硬。
而且。
车开的多了。
总觉得古道热肠这个词,听着有点儿奇怪.
任平生沉默几秒,抬手打断还在不断彩虹屁的三人,淡淡道:“有话直说。”
三人被戳穿心思,也不尴尬,异口同声道:“今年的夏苗比往年凶险许多,我等又受了伤,在这猎场中只怕难以自保,不知能否与世子同行。”
就这?
早说不就完事了。
任平生也有此意,没再拐弯抹角,点点头:“好。”
见他答应,包括那名重伤的女弟子,一颗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面露喜悦,拱手道:“多谢世子!”
任平生打量了他们一眼,问道:“伱们的伤势如何?还能否与妖族一战?”
陈志明忙不迭道:“我与刘兄只是轻伤,并无大碍,孙兄挨了几拳,内伤不轻,只能发挥两三成的实力,晚晴妹子,世子也看到了,一天之内只怕连刀剑都拿不起来。”
换句话说。
这四人的战斗力相当于两个半的七品。
任平生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按照这个陈志明的说法,追杀他们的妖族有六七只,说明妖族比想象中还要团结,组成更大的猎杀小队也不是没有可能,得尽可能的多招揽一些人,免得妖族没杀几只,自己反倒沦为猎物。”
想到这,任平生不再犹豫,又从怀里取出一枚复体丹,丢给那名受了内伤的青年:“拿着。”
青年下意识伸手接过丹药,眸中露出诧异,求证似地问道:“这是.给我的?”
任平生眉头微皱:“受伤的不是你?”
“是我,我只是没想到”
青年说到这,戛然而止,心中涌上一股羞愧,脸阵阵发烫。
他刚才还在想,镇北王世子送丹药给晚晴妹子,是不是抱着撩拨的心思。
毕竟晚晴妹子的容貌在整个京师都能排得上名号,虽然比不上云和公主这样的顶尖美人,跟教坊司里的花魁还是能拼一拼的。
却没想到
哎。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志明见同伴脸发红,立刻便知道他的想法。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
如果不是为了撩拨晚晴妹子,素不相识为何要赠予丹药?
如今看来。
真的仅仅只是古道热肠罢了。
原先还以为自己也称得上是个君子,跟镇北王世子一对比,自己是小人无疑了。
陈志明这么想着,看向自己的同伴,提醒道:“世子赠药,你不说些什么?”
听见这话,青年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拱手行礼:“多谢世子。”
一旁。
萧容雪见到这一幕,不由多看了任平生一眼。
任平生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比这些人清楚多了。
待人温和,有侠义之心,确实不错。
但要说古道热肠,还差得远。
“他是要笼络人心,壮大队伍?
妖族成群结队,还学会了埋伏,与这些人结伴而行确实是眼下最合适的选择。”
萧容雪对任平生的做法还算认同,默默站在他的身侧,没有多嘴。
与此同时。
高台处。
皇亲贵胄们看着玄机镜中呈现的画面,神色略显复杂。
“我原本以为镇北王世子迟迟不动是贪生怕死,如今看来,应当是他发现了什么,为求稳妥才留在原地,观察情况。”
“既然发现异常,为何不上报?”
“前几日,镇魔司和锦衣卫去锁妖塔检查,便是镇北王世子和那萧容的主意,只是并未检查出什么。”
说话的是南安伯,前几日他在锁妖塔附近钓鱼,碰巧遇见锦衣卫的人,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此事。
当时并未放在心上,还觉得镇北王世子是在没事找事,现在看来哎。
要是当时重视此事,这场悲剧便不会发生。
一念至此。
南安伯忽然觉得心中闷得慌,沉默几秒,决定一吐为快:“听镇魔司的人说,镇北王世子之所以奏请圣上检查锁妖塔是因为一桩案子.”
半炷香的时间,将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众人脸上全都露出恍惚之色。
“镇北王世子竟早就察觉出了异常.只是无人重视。”
恍惚了几秒后。
再次望向玄机镜。
刚巧看见镇北王世子救下陈志明四人,并且随手送出两枚丹药的画面。
神色更加复杂。
“此子胸襟宽广,仁义宽厚,与他爹完全不同,就是……武道天赋差了些。”
“要是他和他爹的修为能够对调就好了……”
“镇北王嚣张跋扈,嗜血残暴,怎么能养出这等谦谦君子,只怕是人在屋檐下,装出的温良恭谦!”
话音落下。
有人怒斥:“装个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便是你这样的人!”
说话的是临江侯。
见到自己儿子被任平生救下。
他心情正激动呢,听见那人的话,自然觉得不爽。
那人被骂,心中同样不爽,张了张嘴,就想反驳。
不经意的一瞥,却见不少人用冰冷的目光望着自己,立刻意识到,镇北王世子救下的不止一个陈志明,犹豫了一下,讪笑一声:“开个玩笑罢了,老陈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哼!”
临江侯冷哼一声,懒得理他,目光重新望向玄机镜,心里同样生出几分惭愧。
夏苗开始之前。
他还曾经祈祷,不要让镇北王世子进入前十。
却没想到,最后竟是镇北王世子救下自己的儿子。
只能说,造化弄人。
高台上。
柳云梦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任平生,眸中写满了担忧与焦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别进的太深了,快点出来啊!”
她没注意到的是。
身侧。
一向温良恭谦的晋王,此刻脸色阴沉,正用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玄机镜中的任平生。
猎场中。
等陈志明四人休息的差不多了。
任平生带着他们,继续前进。
走了没一会,又看到一具尸体。
小腹到脖颈都被利爪剥开,鲜血和脏器流了一地。
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事实上。
那个肩膀受伤的女子,见到尸体,实实在在的吐了出来。
其余三人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别说他们。
任平生同样感觉胃中阵阵翻滚。
不过,好歹之前也杀过十几个山贼,只反胃了一会就恢复过来,沉声道:“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
一旁。
受内伤的青年有点儿愤懑:“这些妖族和往年压根不同!这么多人被杀,锁妖使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
另一名青年紧跟着抱怨:“不是说钦天监研制出了个玄机镜,能看见猎场中的情景?都这样了,陛下还不终止夏苗,是打算让我们都死在猎场里吗?”
陈志明语气沉重:“陛下可能有他的考量,毕竟南边的沙场可比这残酷多了.刘兄,孙兄,你们要是承受不了,就先回去吧,锁妖使那里应该安全。”
话音落下。
众人皆是沉默。
抱怨是抱怨。
但要让他们就此放弃夏苗,还真有点儿心有不甘。
任平生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小点声。”
“好。”
四人十分听话,立刻噤声。
任平生收回目光,正要继续前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电光火石间,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丝毫犹豫,顺势朝自己的正上方劈出一刀。
铮!
刀光一闪,嘹亮的刀鸣随之响起,好似龙吟出渊,动人心魄!
下一秒。
一声尖利的猫叫响彻林间,像是被踩到尾巴,发出痛苦的哀嚎。
“有埋伏!”
陈志明四人心中一惊,顺势望去,就见一只满脸伤疤的狸花猫,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上,阴冷的竖眸泛着幽光,死死的盯着镇北王世子。
“吼!”
一声摄人心魄的猛兽吼叫响起。
陈志明四人立刻收回目光,攥紧手中的兵器,望向声音来源。
灌木丛中。
一只体型庞大的金钱豹显露身形,挡在前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呲牙咧嘴,看着无比凶狠。
“咱俩对付它。”
陈志明握紧长剑,往前迈了一步,将受伤的两名同伴挡在身后。
另一名姓刘的青年见状,没有犹豫,也站到了前面。
就在此时。
斜上方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用余光一瞥才发现,树枝上还有一只鹞鹰,圆圆的大脑袋和大眼睛,看着有几分呆萌。
只是锋利的爪子勾着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配合上人畜无害的外表,显得更加诡异。
“咱们尽快解决这只豹子,腾出手帮世子。”陈志明压低声音道。
“好。”另一名青年微微颔首,提起长剑,左脚微微向前,随时准备冲向豹子。
高台附近。
临江侯等人见到这一幕,心像被一颗大手攥住,屏气凝神,呼吸困难。
其余皇亲贵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有人压低声音,与好友交谈。
“这三只刚才出现过,都是六品,出手干脆利落,他们几个恐怕.凶多吉少。”
靠近高台的位置。
安国公深邃的目光凝视玄机镜中的任平生,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
任平生入京的第一天,从进入外城到拜访安国公府,他都在暗处看他。
说到底是自己的外孙,纵然对他娘有再大的怨气,又怎么可能熟视无睹。
只是
自己身为一家之主,该将宗族的利益放在首位。
陛下决心削藩。
安国公府又怎能与镇北王府扯上关系。
远远的看着,已是他能做的极限。
一阵胡思乱想。
就见玄机镜中。
任平生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断刀,腾空而起,刀刃直冲数步之外树枝上的猫妖。
“不好!”
安国公见到这一幕,瞳孔微缩,心中一沉。
任平生的实力,他还算清楚。
勉强和七品武夫相当。
那只猫妖是六品。
被动防御,伺机反击,打不过就使用保命底牌,这才是正确的应对之道。
主动出击,迎面而上,万一出现差池,只怕连保命的底牌都来不及用。
此时此刻。
安国公只能寄希望于,镇北王留给他儿子的保命手段无需催发,遇见危险自动生效。
“任平生!”
明知他一定有保命手段,柳云梦还是紧张的不行。
纤细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咬紧牙关,身子微微颤抖,一颗心几乎停止跳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活下来!”
其余勋贵见任平生主动出击,皆是一怔:“镇北王世子不过八品,为何敢迎敌而上,难道他不知道那只猫妖是六品?”
“如果没有保命手段,镇北王世子危矣!”
玄机镜中。
任平生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寒芒乍现。
猫妖弓起腰身,全身上下的猫毛如同受到刺激,竖了起来,尾巴挺直。
瞳孔急速缩小,毛茸茸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恐惧之色。
下一秒。
它的头颅好似被一根无比锋利的钢线划过,切口整齐,从空中落下,摔在地上,连滚几圈才渐渐停下。
猫的身子还留在树枝上,断口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顺着树枝滴落。
竟是一击必杀!
连带安国公、柳云梦、晋王在内的所有皇亲贵胄见到这一幕,皆是瞪大双眼,嘴巴微张,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
六品的猫妖,被镇北王世子一刀斩首这怎么可能!
正震惊呢。
就见镇北王世子眼眸发亮,似乎是领悟了什么,握着那把造型奇特的断刀,冲向不远处的金钱豹。
腾空而起,精壮的身躯如神似魔,手中断刀横扫,凌空而下,直冲豹妖!
寒光乍现。
隐约间似有真龙出渊,游走云端,隔着玄机镜都能感受到这一刀无可匹敌的磅礴气势!
望着这一幕,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好刀法!”
下一秒。
豹妖落得和猫妖一个下场,尸首分离,鲜血喷涌而出,染红地面。
“两刀斩杀两只六品妖兽,镇北王世子真是八品,不是五品?”
众人看着玄机镜中的画面,震惊的同时,一阵恍惚。
七品能灵气外放,催发刀气。
六品能完全掌控自身力量,做到战斗的过程中不浪费一点儿气力,同时身体表面泛起淡淡青光,防御大大增强。
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武夫,根据战斗的细节,能够判断镇北王世子确实是八品。
“八品武夫,不费吹灰之力斩杀两名六品妖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镇北王世子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难道.仅仅只靠刀法和蛮力?”
高台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声。
议论的中心毫无疑问是镇北王世子的真实实力,以及他为何拥有这样的实力。
只有临江侯等少数几人沉浸在亲人又一次劫后重生的激动与喜悦,没有参与其中。
众人议论了片刻。
忽地听到身后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本宫刚才怎么说的!镇北王世子很厉害!你们不知道罢了!”
柳云梦精致的俏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扬眉吐气般挥了挥小拳头,大声的道。
那副骄傲的模样,好似在向外人炫耀自己的夫君多么出色。
众人听见这话,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柳云梦。
心想:镇北王世子再厉害,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就听见七皇子撇撇嘴,没好气道:“他又不是你夫君,再厉害跟你有个屁关系。”
“他是本宫的姐夫!”
柳云梦瞪向七皇子,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气汹汹的道:“几天没打你,你是不是觉得你皇姐不是以前那个皇姐了?”
七皇子挨了打,顿时怂了,低下头,不发一言。
众人看了七皇子一眼,收回目光,望向玄机镜。
仅剩的那只鹞鹰见状不妙,扑棱着翅膀,立刻逃跑。
镇北王世子也没去追,停在原地,和其余几人交谈起来。
见到这一幕。
不知为何,众人原先紧绷着的情绪忽然放松了一些。
不管怎样。
镇北王世子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实力,对其他活着的人而言,总归是一件好事。
毕竟,以他的胸襟,应当不会见死不救。
事实上。
确实如他们所想。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
任平生几人救下了近百个被妖族追杀的勋贵子弟。
并且,重伤的伤者全都分到了复体丹。
随着时间流逝。
发现的尸体越来越多。
加入的人也越来越多。
任平生一行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此刻。
天色渐暗。
猎场某处。
任平生看了一眼四周,脸色凝重,沉声道:“被妖族猎杀的人太多,按照常理,皇帝不可能坐视不理.我觉得,外头可能出了变故。”
如果被杀的都是平民。
还可以用沙场比猎场更残酷这个理由解释。
但被杀的可都是勋贵子弟。
他们都是出身勋贵。
家人有爵位在身。
大规模死在夏苗中,皇帝无论如何也该出手制止。
可锁妖使和锦衣卫一点儿介入的动静都没。
甚至。
被猎杀的人还越来越多。
除了昭武帝和勋贵们有仇,任平生想不出他不终止夏苗的理由。
萧容雪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任平生道:“尽可能聚拢更多人,一起离开猎场。”
萧容雪眉头微皱:“为何不现在离开?”
任平生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为何这样看我?”萧容雪总觉得他眼神有点儿奇怪。
任平生悠悠道:“我本以为,你会想着留下来救更多人。”
毕竟。
她是萧女侠。
“.”萧容雪顿时愣住。
侠之一道,在于扶贫济困,惩恶扬善,为人仗义,肯于助人,路见不平,替天行道。
她自诩女侠,侠义心肠竟是还比不上任平生。
一时间。
她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时候。
任平生开口道:“咱们人越多,妖族对咱们威胁越小,再逛一个时辰,等天快黑了就往回走。”
萧容雪心情复杂,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任平生见状,也不再多言,站起身,环视一周,提高声调:
“再走一个时辰,之后咱们一起离开这鸟地方!”
“世子做主!”
“我们听世子的!”
众人纷纷响应。
接下来,短短一个时辰,任平生浩浩荡荡近百号人,在猎场深处横冲直撞,竟是又聚拢了近百人。
四百多名勋贵子弟进入猎场。
如今聚拢在任平生身旁的已经近两百人。
换句话说。
刨去尸体。
还活着的勋贵子弟,几乎都加入了任平生的队伍。
而任平生怀中的复体丹,分给伤者后,只剩下了两三枚。
进入猎场之前。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复体丹竟然会以这种消耗殆尽。
“下次出门办事,还得再多炼制一些复体丹。”
任平生这么想着,转头看向众人,大手一挥:“走!回家!”
话音落下。
众人纷纷响应,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在这大半天的时间里,都经历了死里逃生,对救下自己的任平生全都心怀感激,不说唯命是从,却也差不了多少。
一行二百号人,浩浩荡荡往回走。
所过之处,妖族退避。
高台前。
众人见到这一幕,表情略显复杂。
一方面对任平生救下这么多人感到震撼与感激,另一方面又觉得事情本不该如此。
镇北王世子身份敏感,经历此事,在场的勋贵中至少有三成要承蒙他的恩情。
之后陛下若是削藩,他们该如何自处?
当然。
很多人没别的想法,只有感激。
“侠肝义胆,处变不惊,实力超群,天赋异禀武勋年轻一辈有镇北王世子,实乃我大周之幸,朝廷之幸!”
临江侯对救下自己儿子的恩人,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话音落下。
众人纷纷附和。
经历今日一事。
镇北王世子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由原先虎父犬子的武道废物,变为惊艳绝伦的绝世天骄!
真是深藏不露!
高台上。
柳云梦听到众人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
美了没一会,她又想起突然消失的父皇,不由担心起来。
“也不知道父皇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事.呸呸呸!父皇是皇帝,有皇朝气运加身,一定不会有事的!”
柳云梦心里这么想,目光还是不由望向了武圣山的方向,眸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就在此时。
视线之内。
一名身穿绯袍的青年,好似腾云驾雾从不远处飘飘而来。
人还未到,声音已至。
“阵法何在?”
清朗的声音响起。
众人同时转头望去,看见来人的身影,微微一愣,随即表情全都变得奇怪起来。
“夏官正?监正怎么派了这么个不靠谱的过来。”
安国公看着那青年,也是同样的想法。
不过,来都来了,再者往返京师一趟又得浪费不少时间,就他了吧。
“阵法还在前方,本公随你同去。”安国公站起身,开口道。
“好。”夏官正没有废话,点了点头。
安国公不再多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夏官正腾云驾雾,紧随其后。
片刻后。
两人来到了猎场的边缘。
“这就是本公所说的阵法。”
安国公站在猎场的边缘,开口道。
夏官正眸中幽光闪烁,上下打量阵法,片刻后,微微昂首,一脸骄傲道:“此等阵法,破来轻而易举!”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听青年继续道:“本官正出马,实乃大材小用,杀鸡牛刀诸公稍候,本官正回一趟京师,令师弟前来破阵,以他的身份,他的能力,破此阵,恰到好处!”
话音落下。
二话不说,腾云驾雾就要离开。
“?”
啥意思?
你来都来了,随手破了不就是,还非得回去让你家师弟过来。
这是什么脑回路?
一时间,众人有点儿懵。
眼见青年就要离开。
安国公眼疾手快,身形一闪,拦在了他的面前:“夏官正,人命关天,还请速速破阵。”
夏官正微微昂首,风轻云淡道:“破此阵,犹如以大欺小,不合我身份,还请”
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姓沐的!你要再磨磨唧唧,老夫让你姐来收拾你!”
夏官正是钦天监的官职,青年姓沐,单名一个剑。
发火的是定国公。
之所以没有出手,因为对这个家伙还算了解,知道他是个倔脾气,他不愿意做的事,揍他一顿也没用。
听到定国公这么说。
沐剑身子微微一颤,不情不愿的回到了阵法旁,默默破阵。
定国公又问:“要多久?”
沐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等你姐回来.”
话还没说完,就听沐剑清朗的声音响起。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众人一怔:“你不是说随手可破?”
沐剑淡淡道:“确实随手可破,但要两个时辰,师尊亲至,也是两个时辰。”
“.”
众人全都沉默。
安国公道:“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吧,事到如今也不是很急。”
定国公等人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看向安国公,好奇的问道:“国公何出此言?”
安国公缓缓道:“方才.”
一字一句将猎场中发生的事情讲得清清楚楚,就连细节也未曾放过,好似说书先生。
“两刀斩杀两只六品妖族镇北王世子竟有这等实力?!”
“短短三四个时辰,救下近两百人,还将随身携带的疗伤丹药,分发一空,这.”
定国公等人只觉得像是在听武侠话本。
便是武侠话本也写不出这样离谱的情节。
在安国公的嘴里,镇北王世子简直就是天神下凡,无所不能。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可是在他们的眼中,镇北王世子这个名字分明就代表着四个字——虎父犬子。
“国公莫要消遣我等。”
定波侯还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毫不留情的怼道。
安国公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本公所言句句属实,诸位不信,回去一问便知。”
即便安国公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众人还是将信将疑。
话说回来。
镇北王世子就算真如你所说的犹如天神下凡,救了所有人,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副小骄傲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天神下凡的又不是白屏。
这么想着。
忽然反应过来。
镇北王世子是这老家伙的外孙。
只不过,这老家伙之前一直不认人家罢了。
“你笑个什么劲。”
定国公瞪了安国公一眼,没好气道:“之前不拿人家当外孙,见人家出了风头,又好像也跟着沾光一样,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该要点脸。”
安国公年纪比定国公小一轮,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挨这么一顿训,顿时不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还未开口,看见定波侯等人的眼神有点儿冷,忽然反应过来。
留在这里的勋贵,大都刚经历丧亲之痛。
得知镇北王世子救下了旁人,心中必定更加伤痛。
自己确实不该得意洋洋,更不该露出笑意。
一念至此。
他沉默下来,没有反驳。
时间流逝。
转眼间,夜幕降临。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把清如流水的光倾泻到广阔的大地上。
与猎场相距甚远的京师。
任府。
常安脱去长袍,正要上床歇息,不知为何,一颗心忽然像是被人紧紧攥了一下。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不适,席卷全身。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好似自己即将失去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
刹那间。
常安意识到了什么,眺望西北,眸中流露出焦急与担忧,口中喃喃自语:“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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