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迎娶毁容公主开始修行出门已是江湖第89章世子,师姐病了<b>最新网址:</b>话音落下。
任平生向前一步,灵气充盈全身,猛地激发!
在旁人的眼中。
这一刻,原先温和的镇北王世子仿佛化作凶厉的煞星,散发恐怖的气势!
对面。
李一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传闻中的九品武夫。
如此磅礴的灵气,怎么可能只是九品?!
看着眼前宛若撕开牢笼,肆无忌惮露出獠牙利爪凶兽的任平生。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感,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想要求饶。
还没来得及发出呼喊,便见任平生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刹那间就来到了自己的跟前。
轰!
只听见一声狂暴的轰鸣。
任平生一拳挥出,砸向李一帆的胸口。
这一拳好似带着不可阻挡的万钧之力,哪怕在他面前的是一头绝世凶兽,也会被活生生的打死!
砰!
只听见一声巨响。
李一帆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溅起一阵烟尘。
摧枯拉朽!
刹那间,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围观路人,金吾卫,李勇和春风堂的伙计,看着这一幕,全都懵了。
他们从没想过。
七品的安平伯子竟然连镇北王世子的一拳都抵挡不了。
“不是说镇北王世子是九品,安平伯子是七品?为何会这样?”
有人面露恍惚,喃喃自语。
无人回应。
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那势不可挡的一拳带来的震撼中。
不知过了多久。
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世子威武!”
“连世子殿下的一拳都挡不住,废物东西,呸!”
李一帆瘫倒在地上,剧痛如同潮水一般席卷全身,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死死地捂住胸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另一边。
任平生一步步走向李一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抬起脚,对准他的小腿,猛的踏下。
咔嚓!
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李一帆的小腿硬生生弯折成了九十度,看着极为骇人。
“啊——”
凄惨的哀嚎声响彻天地。
围观的路人听了,心中全都升起一股寒意,下意识的看向李一帆,就见他五官扭曲,头发被汗水打湿,抱着小腿,在地上原地翻滚。
原先看着温文尔雅的镇北王世子站在他的身旁,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压根无法引起他内心丝毫的波动。
这一刻。
众人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世子殿下是个狠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恍惚了好一会。
金吾卫百户终于反应过来,眼中流露出一抹慌乱,快步走到任平生的跟前,焦急道:“世子,他是安平伯府的公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任平生打断:“那又如何?你方才没有听见,我和他切磋比试,无论结果如何,哪怕失手打残,甚至打死,也是天命,与旁人无关。”
“这”
金吾卫听见这话,一时语塞。
安平伯子方才的话,他确实听见,但压根没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的预想中,镇北王世子绝不可能打赢安平伯子。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安平伯子赢下镇北王世子,堂而皇之的离开这里。
即便安平伯子气血上涌,想趁机报复镇北王世子,也不必太过担心。
镇北王世子身后那个六品的侍卫定会出手。
到头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想到。
结果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七品的安平伯子竟然连镇北王世子的一拳都没能挡住,倒地后更是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
是关于镇北王世子的传言有误,还是他一直在隐藏实力,金吾卫百户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安平伯子极有可能死在这里。
“世子,话虽是这么说”
金吾卫百户想要开口劝说。
刚开口。
就见镇北王世子又一次抬起腿。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混杂着凄惨的哀嚎,令人一阵毛骨悚然。
“安平伯子得罪世子,世子出手惩治,并无不可,只是还请留下他的性命,毕竟安平伯就这么一位嫡子。”
金吾卫百户一脸慌乱的劝说。
任平生置若罔闻,一只脚踩在安平伯子的胸口,如山峦般的力量将他死死的压在地上,便连翻滚也做不到。
安平伯子平躺地面,两条小腿无力的耷拉着,五官扭曲,双眸猩红,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即便如此,仍旧忍不住哀嚎,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缓解身上的疼痛。
金吾卫百户看到这一幕,一阵心惊肉跳,咬了咬牙,大声道:“李公子,快些向世子求饶啊!”
围观的路人听见这话,瞪向金吾卫百户,一脸恼怒的道:“这狗东西以前欺负我们你不管,现在世子殿下为我们主持公道,你又跳出来了,伱究竟是为朝廷做事,还是为这些恶霸做事?”
“安平伯子在京师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上至满朝的公卿,下至衙门的捕快,一个个全都视而不见。
如今世子殿下愿意出手惩治这样的恶人,你还要阻止,你是他的狗吗?”
“你们口口声声为百姓,实际上呢?只会助纣为虐!一群走狗,hetui!”
“你们这些官差加上满朝公卿,便连世子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百姓们义愤填膺。
金吾卫百户眸中流露出一抹恍惚,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另一边。
任平生好似不在乎旁人如何评价,继续做自己的事。
一连废了安平伯子的两条胳膊。
“啊——”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席卷全身。
安平伯子脑子一片空白,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哀嚎,条件反射般挺起上半身,表情狰狞。
几秒后终于晕死过去。
就在此时。
不远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大喝。
“住手!”
任平生转头望去,就见一名身穿绯袍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脸色阴沉似水。
金吾卫百户见到中年男人,好似看见了救星,眼眸一亮,忙不迭迎了上去:“侍郎大人!”
一个小小的安平伯子,竟然能惊动刑部侍郎这样的三品大员。
看来有许多大人物躲在暗中看这场好戏嘛。
任平生这么想着,眸光一沉,没有理会那刑部侍郎,迈步走到安平伯子李一帆的跟前,抬起右腿,作势要踩。
下一秒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一声怒喝。
“竖子安敢!”
紧接着又听金吾卫百户惊诧道:“安平伯!”
一下子到场两位大人物。
任平生仍旧置若罔闻,猛地用力,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踏在安平伯子的腹部。
噗——
已经处于昏死状态的安平伯子,喷出一口鲜血,睁大双眼,瞳孔渐渐涣散,只剩下半口气。
四肢被断,气海遭受重创,即便活下来,也是极大概率沦为废人。
不远处。
安平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嫡子,也是承载整个家族厚望的武道之才被这般凌虐,两只眼睛瞪得好似铜铃,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面目看起来很可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任平生!你找死!”
话音落下。
磅礴的灵气喷涌而出,化作一阵狂风直冲任平生席卷而去。
他是五品武夫,极度愤怒下的全力一击,任平生不可能抵挡。
甚至就连他身旁的百姓都会遭殃!
李勇见到这一幕,眼眸一凝,调动全身灵气,眨眼间就出现在任平生的面前,准备以身为盾,替他抗下这一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围观的百姓压根没时间反应,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与此同时。
五品武夫磅礴的灵气在半空中凝成一柄长枪,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径直刺向任平生的胸口!
这样的一击。
就算李勇挡在身前做肉盾,任平生也必定身受重伤!
任平生见到这一幕,却是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道尊留下的符箓,握在手里,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李勇,压低声音:“他还没胆子对本世子下杀手。”
李勇微微一愣,正要说话。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
轰!
那柄由磅礴灵气凝结而成的长枪,仿佛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与此同时。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
“散!”
下一秒。
如同狂风骤雨带着极度愤怒与疯狂的一击,如同泡沫般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长枪撞墙和出口成章,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怒火中烧的安平伯没注意到这一幕,只以为是身旁的刑部侍郎在阻挡自己。
他心中更加恼火,怒目圆睁,瞪向身侧身穿绯袍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齿道:“袁国经!你要与本伯为敌嘛!”
刑部左侍郎袁国经面无表情,不冷不淡道:“朝廷自有律法在,有人当众动用私刑,本官坐视不理,如何向圣上交代?”
话音落下。
安平伯怒火在胸中翻腾,正欲开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瞪向一旁的任平生,咬牙切齿道:“袁侍郎既然这般说,就该一视同仁,我家帆儿纵然有千般过错,也该由刑部缉拿论罪。
刑部没有拿人,我家帆儿便不算有错,这个任平生将我家帆儿打成这样,便是当街行凶!依照我大周律,当街行凶,致人重伤者,该当何罪?!”
袁国经张了张嘴,就要回答,还没开口就听四周的百姓义愤填膺的道:“是他自己说比武切磋,生死有命,不翻后账,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另一种说法?”
“就是,亏你们还是达官贵人,一点儿道理都不讲,就会赖账,连地痞混混都不如!”
“我们从刚才看到现在,世子殿下没有错!”
兴许是被任平生刚才的举动点燃了激情。
此刻。
成千上万围观的百姓,面对高高在上的安平伯和刑部侍郎,竟没有丝毫畏惧,纷纷站出来:
“世子没错!”
“世子没错!”
“世子没错!”
轰轰轰!
声音整齐划一,如同战鼓擂动,震耳欲聋,令人发聩!
这样一股力量,便是刑部侍郎也不能熟视无睹。
他修的是儒道,体内温养出的浩然正气来自圣庙中的气运之力。
若是与百姓针锋相对,气运之力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削弱。
虽说只要刑部侍郎的官位还在,不会有太大影响,但毕竟会有影响。
出于这一层顾虑,他把原先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保持沉默。
安平伯见他沉默,顷刻间便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再强求,看向他身后的刑部差役,命令道:“你们几个去将行凶伤人的任平生羁押起来!”
几名刑部差役听见这话,面露犹豫,看向自家侍郎,见侍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个个犯了难。
这个时候。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站出一名读书人。
他手里拿着一本《大周律》,看向那几名刑部差役,义正言辞道:“依照我大周律法,十大罪外有八议……
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
以上八类人,莫说刑部,便是三法司会审也不能定罪,必须交由陛下亲自裁决,陛下认为有罪,才算有罪!
镇北王世子乃是朝廷册封的藩王世子,等同二品武官,属于八议中的议贵。
你一个小小的伯爵,有什么资格指使刑部羁押世子?你莫非想要谋权篡位,取圣上而代之?”
不得不说,读书人的嘴皮子就是厉害,短短几句话,竟然给安平伯扣上了谋反的罪名。
听见这话,安平伯心中怒火翻涌,脸憋成紫红色,额头上的青筋看得清清楚楚,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你算什么东西!”
那名读书人没有丝毫畏惧,微微昂首,义正言辞:“大周读书人!”
“说的好!”
“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仗义执言,不愧是我大周读书人!”
“我大周的读书人若是各个都这般有骨气,又怎会让那妖族在边关肆虐多年!”
百姓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紧跟着,又有几名读书人站了出来,与安平伯针锋相对。
“你虽是伯爵,但只相当于四品武官,距离议贵的二品还差得远,你要敢对镇北王世子动手,不仅是出手伤人,还是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身为大周勋贵,不爱护百姓,反而纵容儿子四处为虐,实乃不折不扣的祸害,我若是你,见到自家儿子这副德性,早就到圣上跟前负荆请罪去了。
你竟还有脸在这里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这些读书人都是专业喷子,喷起人来,引经据典,一套接着一套,一连喷个一炷香都不带重复。
此时此刻,即便是朝堂削藩派的中坚力量,面对这样的逆风局,刑部侍郎袁国经也不由打起了退堂鼓,默默的后退两步。
心中暗暗庆幸,刚才还好没冲动,不然清名毁于一旦。
庆幸的同时又不免后悔,当初就不该来这,搞得自己骑虎难下。
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
毕竟,谁又能想到,镇北王世子来京师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月,竟然能在百姓中有这样的呼声呢?
另一边。
安平伯一张脸已经涨成猪头,偏偏又拿这些读书人没有办法。
毕竟,从衣着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国子监的学生,有圣院祭酒的庇护。
自己虽是伯爵,但说到底只是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吃老本,在程祭酒的面前,啥也不是。
哪怕事后报复,只要被程祭酒发现,一定没有好下场,得不偿失。
只能吞下这口窝囊气。
“该死!该死!该死!”
安平伯在心中疯狂嘶吼,发泄情绪,下一秒又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任平生,咬牙切齿道:“本伯要去告御状!任平生,你且等着!”
话音刚落,便有国子监的学生嘲讽:“这么大的年纪,不占理被人教训,还要回去找父母哭鼻子,真是丢人。”
“果真是厚颜无耻之徒!”
“.”
听着耳畔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讥讽。
安平伯几乎要把牙齿咬碎,即便如此,仍旧忍着没有动手。
因为他心里清楚。
那名国子监学生说得没错。
朝廷律法规定,二品以上的官员和勋贵,只要没有犯下十大罪,三法司都没有论罪的权力,必须交由陛下论罪。
任平生是朝廷册封的世子,实打实的二品,属于八议的范围。
自己要是对他动手,便是僭越,一定会被陛下问罪,得不偿失。
“呼——”
安平伯吐出一口浊气,尽全力压制心中翻滚的怒火,迈步上前,要把还剩半口气的儿子从任平生的脚下捞回来。
就在此时。
任平生忽然抬脚,踹向李一帆的背部,将他一脚踹到了安平伯的脚下。
“噗!”
李一帆又是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四肢更是呈现九十度的弯折,看着已经没了人样,惨不忍睹。
但是。
围观的百姓见到这一幕,并不觉得残忍,反而觉得十分解气。
李一帆在京师内城横行霸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隔三岔五,便会看到这家伙醉酒以后,当众闹事,欺辱路人。
百姓敢怒不敢言。
如今有人出手惩治,他们又怎会觉得残忍。
要是他们有世子这样的地位和实力,恨不得把这狗东西的脑袋踩烂!
围观的百姓心情愉悦,一阵爽快。
安平伯看着平日里极为宠爱的儿子,像垃圾一样被人踢到自己的脚下,则是目眦欲裂,低声嘶吼:“任平生!你欺人太甚!”
任平生置若罔闻,好似压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转头看向李勇,一字一顿道:“看见没有,以后对待这种狗东西,就该如此。
越是纵容,他便越是猖狂,时间久了,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实际上,臭虫永远是臭虫,翻不了天!”
听见这话,李勇热血上涌,澎湃的情绪在心中翻涌,看了一眼安平伯和他脚下血肉模糊的安平伯子李一帆,正色道:“卑职受教!”
安平伯脖子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双手紧紧握拳,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三秒后,心中的恼怒如火山迸发一般喷涌而出,体内的磅礴的灵气再次翻滚起来。
一旁。
刑部侍郎袁国经见状,心中一惊,忙不迭地动用浩然正气,沉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圣人之言的力量,碧波荡漾涌向四周,顷刻间发挥作用。
安平伯心中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任平生,冷哼一声,弯腰抱起还剩下半口气的李一帆,迈步离开了这里。
围观的百姓见到这一幕,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对仗义出手的世子殿下,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很多人已经忘记,任平生之所以惩治安平伯子李一帆,不是因为他横行霸道,而是因为他在春风堂前惹是生非。
但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谁又在乎起因呢?
欢呼声还在继续。
任平生却是陷入沉思。
刚才,他看的十分清楚。
安平伯凝聚全身所有灵气,在极度愤怒下发出的全力一击,并不是被刑部侍郎的出口成章击散,而是被一面好似无形的空气墙阻挡。
有人在暗中保护自己!
是爹派来的护卫,还是皇帝安插的眼线,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他更倾向于,爹还在暗中派了护卫。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切实际。
北境四品境界的高手其实并不多,每一个都在军中担任要职。
以爹的性格,就算再如何疼爱自己,也不可能把撑起北境防线的中坚力量调到京师。
如果派来的是五品,应该达不到刚才风轻云淡,阻挡五品武夫全力一击的水平。
刚才出手的究竟是谁,没有头绪,干脆不再去想。
任平生抛却杂念,看向李勇,正色道:“春风堂正常经营,如果再有人惹是生非,如何做,你应该清楚。”
李勇表情坚定,回道:“卑职清楚!”
任平生微微颔首,不再多说。
在一众百姓仰慕的眼神中,翻身上马,离开了春风堂。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理睬安平伯和刑部侍郎。
金吾卫们和刑部差役站在原地,目送任平生骑着骏马离开,脸色有点儿复杂。
什么叫做顶尖纨绔啊!
当着刑部侍郎、安平伯和无数百姓的面,把安平伯唯一的嫡子揍个半死,最后还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扬长而去。
整个京师能做到这一步的,能有几人?
怕是宁王殿下也不过如此。
刑部侍郎袁国经想的却和这些差役不同。
他心里更清楚,任平生有恃无恐,不是因为他是镇北王世子,等同二品武官,而是因为他是北境的质子。
只要圣上没有下定决心削藩,无论他如何折腾,也不会拿他怎样。
一旦圣上下定决心削藩,就算他再规矩,哪怕成天吟诗作词歌颂圣上和满朝文武,一样会受到打压。
不过
就算明白这个道理。
做质子的绝大多数也是谨小慎微,不敢太过放肆,谁想镇北王世子竟然如此张狂,将安平伯子打了个半死。
想到这。
袁国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一怔。
如果他没记错。
镇北王世子是出了名的武道废柴,刻苦修炼十余年,至今未曾突破九品。
而安平伯子虽然性格张狂,平日里沉溺于声色犬马,但在武道一途上确实有些天赋。
即便没有刻苦修炼,也已经突破七品,并且在七品中也算中规中矩。
没有外人出手相助。
镇北王世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安平伯子?
想到这,他看向金吾卫百户,开口问道:“刚才镇北王世子与安平伯子争斗,可有外人插手?”
金吾卫百户摇了摇头,回道:“回大人,没有。”
“这怎么可能。”
袁国经瞳孔一缩,嘴巴微张,有点儿不敢相信。
金吾卫百户见到这一幕,心道:袁侍郎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儿太迟钝了。
沉默几秒后,他开口道:“刚才镇北王世子与安平伯子对垒,卑职一直站在旁边,镇北王世子体内的灵气,已经达到七品的水平,甚至在七品中都称得上佼佼者,但是”
说到这,戛然而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袁国经看了他一眼,眉头微微皱起,问道:“但是什么?”
金吾卫百户道:“但是卑职从诸多细节中推测,镇北王世子至今仍是八品。”
七品武夫,已经可以做到灵气外放。
但是,镇北王世子在战斗的过程中,没有外泄出一点儿灵气。
仅从这一点,基本就可以定论,他未突破到七品。
欲言又止是因为,这个推论太过惊世骇俗。
超凡以下,越级战斗并且打赢了的情况,并不罕见。
但一般来说,都是借助各种道具以及手段,最终惨胜。
像镇北王世子这样以八品之躯碾压七品,只一拳就将对方轰的倒地不起。
别说见,就是听都没听过。
毫不夸张的说,闻所未闻!
“八品?!”
袁国经更加震惊,语气略显急促:“你可确定?”
金吾卫百户犹豫了一下,回道:“八九不离十。”
“.”
袁国经闻言,陷入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他眸光闪烁,看向身后的刑部差役,吩咐道:“本官有事要办,你们自行回衙门。”
刑部差役没有犹豫,行礼道:“是,大人!”
袁国经微微颔首,翻身上马,朝某个方向赶去。
任府。
任平生走进庭院,并不顾虑刚才发生的事。
如果皇帝打算对付爹,这件事压根不算事,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同样的道理。
如果皇帝不打算对付爹,这件事就更不算事,他本就占理,一个无权无势无实力的伯爵压根掀不起什么风浪。
无非可能在朝堂上引起一些争议,引得一些削藩派官吏的怒斥。
但.谁在乎他们?
任平生这么想着,盘腿打坐,打算进行晌午《长生功》的修炼。
刚闭上眼睛,忽地嗅到一股血腥味。
睁开眼睛,低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身上沾染了不少血迹,不出意外都是那个纨绔的。
“晦气。”
任平生暗骂了一句,打算进屋换身衣服。
刚迈出两步,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江初月软糯悦耳的声音响起,带着焦急。
“世子,师姐突然病了,您快些去看看师姐吧。”
任平生听见这话,本以为江初月又在没事找事戏耍自己。
转头望去,发现她眉目间确实有一抹慌乱不似伪装,这才意识到常安可能真的病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病了。”
任平生心中一沉,顾不上换衣服,就往隔壁院子走,问道:“怎么回事?”
江初月略显慌乱:“我也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师姐还好好的,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蓝天白云发呆,我就出去拿了一串糖葫芦吃,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师姐趴在桌子上。
一开始我还以为师姐累了,叫了几声,师姐没理我,才发现师姐病了。”
听见这话,任平生一颗心更沉,追问:“身子有什么异常?”
江初月道:“就是看着虚弱,额头有点儿发烫,看着迷迷糊糊的,好像意识不清楚似的。”
听着像是发烧。
但发烧也没这样突然发病的啊。
难道是蛊毒发作?
任平生一阵胡思乱想,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去叫郎中。
从怀里取出入宫金牌,递给江初月,脸色凝重:“叫人拿着令牌进宫,去请御医。”
“好!”
江初月伸手接过令牌,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院子,找侍卫去了。
任平生独自一人进了屋子,第一眼就看见,床榻上躺着穿戴整齐的常安。
快步走到床榻边坐下,垂眸望去。
常安一如既往蒙着面纱,衣服紧贴着婀娜纤细的身子,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原先白皙泛光的皮肤此刻显得没有一点红润。
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微微的颤动,乌黑色长发松散开来,额头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的贴在脸颊上。
因为生病而娇弱的模样,看着令人心疼。
“夫人.”任平生坐在床榻边,微微俯身,轻唤了一声。
病榻上的常安,似乎听到了任平生的呼唤,好看的秀眉微微蹩起,随即又渐渐舒缓开来。
任平生用手背轻轻放在她被汗水浸湿白皙光洁的额头上。
有点儿烫手!
任平生心中一惊:“好烫!”
此时。
常安似乎感受到有人触碰自己,柳眉又一次蹙起,长长的睫毛不断地颤动,好似竭力想要睁开双眼,青丝因为汗水显得更加凌乱。
“夫人,是我。”任平生放缓语调,柔声轻唤。
听见熟悉的声音。
常安蹙起的眉头又一次舒缓开来,睫毛也不在颤动,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只是白皙光洁的额头仍旧有冷汗不断沁出。
呼出阵阵热气,显得情况不容乐观。
任平生看着这一幕,心中越发的担忧,思索几秒,柔声道:“夫人好好休息,我出去打盆水,为夫人降温”
说完,站起身,打算去唤丫鬟。
这个时候。
身旁传来一声嘤咛。
紧接着便是朦朦胧胧的轻唤。
似乎是.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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