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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上元节(一)

    ,大唐奴牙郎

    得了消息,武侯赶到永通坊南巷,二十多名新罗女子被救出了地牢。

    身受重伤的柳载,则被送去了官廨,医师一番检查下来,所幸性命无碍。

    处理完这一切,周钧骑着马,带着画月,向着客栈返回。

    路上,画月朝周钧问道:“柳小仙为什么要跑?我们明明就是去救她的。”

    周钧:“因为柳小仙知道,这群贼人背后的势力庞大,她无法相信任何人。更何况,当时她又受了惊吓,逃跑便是唯一的办法。”

    画月仔细想了想,又问道:“寺庙地下的那群人,看样子不是寻常护卫,倒有些像是军卒。”

    周钧:“不错,他们的称呼、身手还有行事,都是边军作风。而且,他们在莱州、齐州、洛阳、长安等地皆有人接应。如此看来,有朝中重官,又边疆藩镇,皆牵涉其中。”

    画月:“我又从头想了想,有些不明白,不过是掳卖新罗女子,为何要大理寺和御史台出面?以往这种案子,不是一般都让县府衙门处理的吗?”

    周钧:“掳卖新罗女子事小,但边藩与朝官勾结,才是事大。你且想想,手握兵权的节度使,一旦与朝中官员,形成利益输送的链条,今日是略卖生口,明日便可走私甲胄,长期以往,双方合作,便能在朝堂内外形成一个看不见的盟约。”

    画月:“看不见的盟约?”

    周钧点头道:“某猜想,掳卖新罗女子的案件,不过是一个由头,朝廷现在追查的,是这交易各个环节的上头人。倘若查出的名单,坐实了藩镇与朝官勾结,那么朝中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画月听着咋舌:“而那柳小仙,就是此案的重要证人?”

    周钧:“只要从柳小仙口中问出背后的指使人,就能随藤摸瓜,扯出一条线上的每个关键人物。”

    “一旦名单上呈,此等结党营私之事,当今圣人最为敏感,自然会痛下杀手,清除隐患。”

    画月看向远方,又问道:“那柳小仙会逃去哪里?”

    周钧也跟着她看向洛阳的坊市,叹了口气:“柳小仙的身上没有户引,也不信任他人,眼下也只能藏匿在这城内的某处。”

    画月:“她难道不会向人求助?”

    周钧:“倘若我是柳小仙,眼下能信任的,怕是只有柳御史一人。但是,后者受了重伤,又身在官廨,周边眼线混杂,柳小仙根本无法靠近。”

    画月:“那我们现在如何做?”

    周钧:“洛阳城中势力庞杂,不仅有掳卖新罗女子的那群贼人,还有那些不知意图的祆教人士,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所以按兵不动便是上策,且静观其变吧。”

    画月点了点头。

    八日之后,正月初九。

    唐皇李隆基领文武百官,又随行宫人武卫近万,抵达洛阳。

    洛阳街头,千门开锁,万灯启挂,百姓连袖舞,洛水起诗词,城中繁华盛景,古今千年,未曾有过。

    五天之后,便是上元佳节。

    整个大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只有上元节的三天,宵禁取消。

    家家户户的人们,在那三天的晚上,不必关在家中,可以到大街上观赏花灯,品酒赏月,随意走动。

    而这三天假期之中,又以上元节当天为最热闹的一天。

    在那一天的夜晚,上阳宫火树将会点亮,大街小巷,又每家门前,皆高挂彩灯。

    洛阳街头,除了大小商贩和观灯巡游的夜市,另有打蔟、迎紫姑、祭蚕神、踏歌游、耍百戏等等活动。

    那一天,说是大唐一年里最热闹的一日,也丝毫不为过。

    正月十四上午,周钧在上阳宫职事处,签了阚行,又向将作监的骆少监做了别,至此便算是都官司在洛阳的公务全部了结。

    接下来的上元佳节,周钧再无旁事,只需在洛阳安心游玩便是。

    告别了骆少监,还没走几步,周钧却在上阳宫的大门处,看见了一位熟悉的客人――内常侍范吉年。

    那范吉年瞧见周钧,脸上顿时笑出了花,脚下快步走来,口中还喊道:“二郎,可算是相见了。”

    周钧迎上前,拱手笑道:“范公别来无恙?”

    范吉年:“好,咱家一切都好。只不过年前管着掖庭局的贺常侍去了江南,如今咱家一边要管着奚官局,还要一边照看掖庭局,却是分身乏术,忙的不可开交。”

    周钧说道:“正所谓能者多劳……再说,圣人把如此重要的差事,统统交予范公,不也恰恰证了范公圣眷正隆吗?”

    范吉年闻言大笑,看着周钧说道:“还是二郎会说话,可真是说到咱家心里头去了。”

    周钧看向范吉年的身后,只见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不由奇道:“范公这是要……出行?”

    范吉年看向周钧说道:“二郎勿怪,有人邀你,却是遣了咱家来做说客。”

    周钧一愣:“邀某做客?敢问是哪位?”

    范吉年苦笑道:“二郎莫要多问,到了便知。”

    周钧满脸疑惑,心中猜了几个人名,都感觉有些不对。

    思来想去,周钧也是无法,只得对范吉年说道:“钧有一家人,还在积善坊酒肆中等我放廨,我先去知会一声,再随范公赴约,如何?”

    范吉年摆手笑道:“些许小事,何须二郎跑一趟,咱家遣一小厮,传个口信便是。”

    说完,范吉年拉着周钧,朝马车走去,口中还在说着:“二郎莫要耽搁,倘若让贵人等急了,你我怕都是要吃落。”

    见范吉年话中急迫,周钧对那做东之人的身份,更是好奇。

    能驱遣正五品下的内常侍做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这个本事?

    将周钧推上马车,范吉年钻进去还没坐稳,便催促车夫快走。

    马车出了上阳宫,却是一路朝东,出了宣仁门,入了思恭坊。

    思恭坊,位于十字街一带,东临北市,西接清化坊,乃是洛阳城中的一品上流坊区。

    坊内大多是王公大臣的私宅,除此之外,便是寻常人根本消费不起的酒肆和曲栏。

    周钧从车中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处别苑的大门前。

    朝内望去,只见庭院内,亭台楼榭无一不全,只道是恢弘大气,却也不知是谁的宅邸。

    范吉年带着周钧,在一众婢女的领路下,穿过前庭,又过了曲池,最终入了后厢的正堂。

    范吉年走到堂门前,向侍女说了一声,接着转过身来,压低音量对周钧说道:“二郎,入得堂内,勿要失礼。”

    周钧疑惑,但还是应了。

    侍女领着周钧入了堂内,过了堂后的侧门,最终来到偏厅。

    只见厅中燃着火炉和熏香,刚一入门,寒意全无,宛如置身春阳花圃。

    厅中几名戏子,身着戏袍,正演着西厢记。

    而在正前方的上座,一道珠帘挡在了那里。

    周钧朝珠帘后方看去,依稀可见两位女子的身影,皆是亭亭玉立,仪态万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uu看书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