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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想不想吃肉

    武照的这一出场秀,着实让在场的流云官吏开了眼,若不是这少年大有来头,那就是这少年与这位大人有着极为亲密的联系。

    唐关礼眼珠子一转,走上前微微躬身,“敢问这位公子……”

    “你是唐关礼?”

    看着面前之人走上前来,武照心思就翻涌了起来,不等他说完,大手再次一挥,“来人啊,给我宰了。”

    “啊……”

    惊叫一声,唐关礼大脑瞬间宕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是!”

    只见武照身后一位银甲士兵得令走出,就像是一台没有思想的机器人般,抽出手中的大刀,两步并作一步便向着唐关礼的脖颈处砍去。

    再看后方的陈大力,眼瞅着大刀直逼唐关礼的项上人头,嘴里兀的蹦出一句“完了”,随后两眼儿一蹬便昏了过去。

    背后小吏纷纷乱做一团,有低呼饶命的,也有喊冤的,更有甚者,第一时间就昏死过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武照背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呐喊声“刀下留人!”

    大刀应声而止,最后一刻停留在了唐关礼皮肤之上。

    武照双眉一皱,转身看去,只见张之栋在几位仆人的搀扶下,正拽着自己的袍群,慌张地拨开银甲士兵向着自己这边跑来,嘴中不停喊着“刀下留人”!

    “我说张老头,你干嘛啊?”

    “我等着去钓鱼呢!”

    张之栋一路小跑而来,就像是历经了无数坎坷般,来到武照跟前已是气喘连连,

    “哎呀,殿下,不能杀,不能杀啊!”

    “殿……殿下?”

    唐关礼失神间,“殿下”二字猛然闯进自己的意识,一瞬间便恢复了过来,不顾架在肩上的大刀,两腿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哭喊道“殿殿下饶命啊!”

    武照无视唐关礼的求饶,对着张之栋问道:

    “为啥不能杀,我父皇说的,必要时,就宰了。”

    张之栋连呼数口重气,却依旧有些未能平静。

    “糊涂呀,殿下。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要搞清楚目前的状况,经商议再做打算。”

    “你这……你这上来就将人稀里糊涂给杀了,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呀,这是弃我大夏之法度于不顾啊!”

    谁料武照将头一扭,毫不在意的说道:

    “我不管,父皇说了,这事情处理不好,就不准钓鱼。”

    “那我只要把他宰了,这事儿不就算解决了么!”

    说完,便对着举着刀的士兵招呼一声:

    “那谁,砍下去。”

    “是!”

    银甲兵回应一声,再次举起大刀,对着跪着的唐关礼砍去。

    眼瞅着大刀再次落下,张之栋慌神了,不禁多想,便大叫一声:

    “别别……”

    银甲兵再次一愣,刀停在了唐关礼的脖颈处,回头淡淡地看了看武照。

    武照伸手一指“砍!”

    “我是太子,听我的。”

    “是!”

    “不能砍,我是太子少师!”

    银甲兵再次留刀。

    武照急了,张口道:

    “老师怎么了,我父皇他有时候也不听他老师的,给我砍…”

    “是!”银甲兵得令,再次挥刀。

    张之栋有些气结,真是虎父无犬子,只得事急从权,憋足气力大喊道:

    “我同意你钓鱼!”

    “停……”

    一声拉了老长。

    大刀再次停住。

    武照双手环抱,眯着眼看着张之栋询问道:

    “真的?你能做主?”

    张之栋看了看停留在唐关礼脖颈处的大刀,回过头来吐了一口气,故作冷静地捋了一下胡须,对着天拱手说道:

    “没错,出行前,陛下委我重任,若殿下行事不当,臣可以见机行事。”

    “当真?”

    “当真!”

    武照摸索着下巴,霎有意味的盯了张之栋好一会儿,故作深思道:

    “听你这么一说,我做事好像是有些鲁莽了。”

    “看来我需要钓鱼冷静冷静了。”

    随即释然,将将手搭在了张之栋的肩上,捶胸顿足道:

    “真是多亏张老……师提醒,差点我就……我就酿成了大错,悲哉,幸哉!”

    旋即表情一变,大喊一声,

    “来人!”

    “末将在。”

    张之栋心头一颤,“殿下你……”

    “抄家伙,钓鱼去。”

    “是!”

    ……

    难民营中,几日的枯燥生活,让一柯有了些许烦躁,尽管一日三餐得到了充分的保障,但顿顿米粥加馒头,着实让一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寡淡。

    “他娘的,一碗粥二十文钱,一个馒头十文钱,他这不是变相的在回收灾银么。”

    一柯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圆鼓鼓的嘴巴愤愤不平道:

    “就呜恩挨点哼的么。”

    沈清月手捧着一只缺边陶碗,一口粥汤下肚,笑颜一展,

    “你啊你……”

    阿兰当即给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清月姐,你别理他,还哼的,有的吃就错了。”

    “我不是替我说的,我是替广大穷苦百姓说的。”

    一柯咽下口中最后一点馒头,

    “人不吃肉,哪来的力气啊,没有力气,那跟咸鱼还有啥区别。”

    说着,一柯便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你看我,都快变成个馒头了,天天稀粥馒头稀粥馒头的,碳水都快溢出来了都。”

    说完,便坐了下来,最终还小声嘟囔了一句:

    “都五天,才拉了一次屎!”

    阿兰刚咬下一口馒头,紧闭着嘴巴,瞪了一柯一眼,

    “你……”

    但那个字眼却有些挥之不去,胃酸一阵翻腾,“呕……”一声,一口馒头全都吐了出来。

    原本一柯声音足够低,沈清月倒是没收到影响,但见阿兰一口污秽吐出,刚放下碗的手便捂住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对面的阿兰。

    见沈清月投来无法理解的目光,阿兰慌忙擦了一下嘴巴,指着一旁的一柯解释道:

    “清月姐,不是我,是他,他说……”

    “呕……”

    话还没说完,想到那个字眼的阿兰便又突如其来的一口。

    这回沈清月彻底忍不住了,快速跑到了屋外,一阵接一阵的闷声传来。

    阿兰这一听,刚刚忍住的感觉再次来袭,忍无可忍也转身跑到了屋内一角,马赛克喷涌而出。

    看着二人反应,一柯嘀咕道:

    “你们这……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么?”

    “我在老家的时候,也和我那些同学边吃饭,边聊过这些,也没见谁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一柯瘪了瘪嘴,“真是弱爆了!”

    阿兰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转过头来,看着五指半掩着面的沈清月缓缓走进门来,便焦急辩解道:

    “清月姐,不是……”

    沈清月连忙摆手制止,

    “不要,我什么都不懂,别和我说。”

    看着沈清月满脸嫌弃的表情,阿兰内心叫苦不迭,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柯,发现对方正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在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吃着手中的馒头。

    “你不是不想吃馒头的,怎么还在吃,噎死你得了。”

    “哼…”

    见一柯没做任何反应,阿兰也无可奈何,看了一眼对面的沈清月,欲言又止,无奈只得闷哼一声,坐会了自己的位置。

    “诶,有了!”

    一柯猛然间大腿一拍,惊呼道。

    迫使二人一瞬间浑身一怔,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阿兰气从中来,当即嗔怪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吃馒头都堵不住你的嘴,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啊!”

    一柯全然不顾阿兰所言,依旧自言自语着,

    “我想到了。”

    沈清月看着一柯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

    “阿柯,你……想到什么了?”

    一柯狡黠的目光从二人脸上缓缓掠过,神叨叨的问道:

    “你们……想不想吃肉?”

    “肉?你是想吃肉想疯了吧!清月姐,我们别理他。”

    阿兰接过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一柯说道:“不是,我真有办法,就问你想不想吃吧,不想吃的话,等我回来,你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啊。”

    看着一柯一阵正经的模样,不仅是沈清月,就连阿兰也有了一丝动容。

    这肉谁不想吃,除非没有。但面前这个少年却总会给自己带来惊喜或者是惊吓,面临着这一灵魂的拷问,阿兰还是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

    “真的。”一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柯真挚的表情彻底勾起了二人的味蕾,馋虫的肆虐下,双眼都流露出难以掩盖贪婪。

    一柯招了招手,让二人缓缓靠拢,随手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比划道:

    “咱们营地位于流云东城,东面紧靠东面城墙,墙高我估摸着也有个六七丈,城墙上有官兵把守,除非我是鸟,才能无声无息飞过去,咱就不谈。”

    “在看南面,紧靠主干道大街,这巡逻队我见过,来来回回的,还挺勤快。”

    “再看西门,更不用想了。接下来背面……。”

    一柯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二人后。在地上沿着正方形北边,画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波浪线。

    “你的意思是……”

    阿兰惊呼一声。

    “没错,我可以从这出去,这营地傍水而建,河宽近十米,所以没有任何的阻拦,除了一排两米高的栅栏。”

    “这点高度,我还是有些自信的。”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原地比划了两下,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小学可是拿过一百米自由泳冠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