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鸟人......呃,羽族的隐秘监视下,松正原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陆琛的法眼。
深夜的时候,大量康迪国的援军已经聚集在北岭河桥梁的北岸,经羽族侦察起码有7个大队7000人的规模,加上松正原的2000多人,已经有近万的大军了。
所谓人过一万,无边无际。
在紫月暗淡光芒的帮助下,松正原兴致勃勃地望了望无边无际黑压压的士兵。
“黑夜利于我们突击石湖村。”松正原面前的是2位康迪国的营队长,“我们应该趁着敌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摸黑攻入石湖村。”
一位络腮胡子的营队长有些困乏地说道:“天选者,你的计划很老套,对方不可能没有准备的。”
另一位鹰钩鼻的营队长也兴趣缺缺:“士兵们长途跋涉需要休息,此时攻击只会事倍功半,不如另选时间吧。”
松正原和康迪国的军官打过很多交道,很清楚他们中很多军官的能力有限,只会打打阵地攻防战,眼前这种要塞攻防战根本一窍不通,还在用阵地战的思维考虑问题。
“两位营长,敌人是会有所准备,但敌在明我们在暗,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发起攻击由我们说了算,他们只能绷紧神经等着我们发起攻击,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困乏,就会不断犯错,而这正是我们的优势所在。”松正原继续道,“至于我方士兵,他们现在大可以好好休息瓷实,前面可以让小部队做点假动作佯攻几轮,让敌人疲于应付没有休息的时间,五个小时后发起总攻。”
两位营长对视一眼,络腮胡的说道:“抱歉,我们只接受司令大人的指挥,您还是请回吧。”
松正原并不生气,来找他们之前就知道此行不会那么顺利。
“我理解2位的难处,但你们想想吉尔比司令让两位带兵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攻打石湖村,而如今正是大好时机,错过了机会的话,吉尔比司令日后要是问罪起来,两位也必然不好受。”松正原见软得不行就上硬的。
鹰钩鼻营长:“军令没到,我们妄自行动才是有罪,没有司令大人的允许,我们不会派一兵一卒。”
松正原沉默不语,营帐内气氛凝重。
过了片刻,松正原轻咳了声:“那这样吧,我先派兵发动攻击,如果顺利的话两位再行动如何?”
络腮胡营长踌躇了下,和鹰钩鼻用视线交流了下后缓缓点头:“如果您能攻下其中一座城门,我们可以冒着风险随后出击。”
两位营队长本就有战场行动的决策权,说要听从吉尔比亲自指挥只不过是托词而已,吉尔比私下里和他们都说过,要让天选者冲在前面探明是否是陷阱,如果是陷阱就守住北岸,如果不是就趁机拿下石湖村。
松正原满意地点点头,离开了营帐。
而在另一边,石湖村的城楼上却发生了更大的矛盾。
“你这是胡来!”梁渊气得拍着桌子指着陆琛跳脚大骂,“为什么要放弃石湖村!这是我们唯一的天险,如果放弃了我们凭什么守住南方偌大的疆土?勇气吗?”
陆琛只能捏捏鼻子,梁渊的反应再大也不意外,因为就在刚才陆琛要求军队准备立刻撤离石湖村,把石湖村拱手让给康迪国。
“司令,别激动!”梁渊身旁的副手吓得赶紧出来劝解,“仲裁者先生,您这提议太过分了,我国为了守卫国土已经付出太多的牺牲了,这样不明不白地把石湖村要塞送给对手实在是不能接受。要不您收回刚才的话,我们继续讨论作战方案。”
陆琛手指叩击着桌面,扫视了一圈桑来国众人的神态。
很好,全都恨不得生吃了自己。
“你们的反应让我非常高兴,很荣幸能与愿意为国捐躯的诸位战士并肩作战。”陆琛起身走到桌前的地图旁,“但是,就如同你们总督明修所说的那样,你们不能只做有勇无谋的莽夫(陆琛内心ps:明修大人抱歉了,这话你没说过)。”
“我在这里问个问题,打赢一场战争需要什么?”陆琛问道。
在座的桑来国军队官员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回答。
陆琛自讨了个没趣,只能自问自答:“赢得一场战争需要的是勇敢的士兵、精良的武器、优秀的战术和可靠的后勤。”
“但是你们在想什么?为了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抛弃一切吗?”在座的桑来国军官都安静地坐着,并没有人出声反驳,而梁渊也认真倾听着。
陆琛指了指地图上的石湖村:“你们把石湖村看成了守卫家园最后一根稻草,所以无比重视石湖村的存亡,但你们有人想过没有石湖村不但是你们保家卫国的要塞也是一座锁住你们的牢笼!”
“此地集中了全桑来国最精锐的部队,占用了大多数可用兵力,而你们为什么集中在此?”陆琛指向北方,“难道就是为了半壁江山吗?你们不要北方的失地了吗?”
“可我们暂时没有力量收复北方失地。”一位军官说道。
陆琛点点头:“很好,你们都是这样的想法吗?”
在座的军官们窃窃私语一番,但没有人回答。
“我想是肯定的答案,你们都认为无法收复北方失地。”陆琛嘴角一翘,“那我再问个问题,你们知道康迪国最可能输掉战争的弱点是什么?回想下我刚才说过的话,取胜需要的条件。”
军官们讨论的声音更大了,他们虽然不会完全认可陆琛所说的一番话,但也启发了他们的思路。相互交流之下很快有人回答道:“是后勤!”
陆琛欣慰地一笑,孺子可教也总算说到点子上了:“回答得很正确,康迪国最大的问题在于后勤!”
“他们攻下了我们北方的领土不假,但因为北方只有伊昌村一处港口而且还是最北面的地方,他们的军械物资需要通过海运在伊昌卸货,然后再沿着道路人推马拉数十公里才能送到前线,而无论他们的补给队有多强,送到前线的物资肯定有限,这也就说明敌人不可能携带过多的补给。”
陆琛停顿了下,桑来国的军官们热切地期盼着陆琛接下来的话。
“你继续说,我听着呢。”梁渊摆摆手,他发现自己也许真的老了。
陆琛继续他的表演:“敌人对石湖村是势在必得的,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攻占石湖村。而他们也明白我们也会拼死抵抗,因此一定会以最大的力量发动攻击,也就意味着会有很多敌人过桥。”
“你是想毁掉桥梁?”梁渊问道。
“那肯定不会,如果毁掉桥梁,我们还怎么反攻北方地区。”陆琛指了指石湖村的围墙,“待敌人主力过桥后,我们炸毁这段城墙,大量的碎石会沿着外侧斜坡全部倾泻到桥梁上,数以千万计的碎石足以阻断敌人十天半个月。”
“然后你准备等敌人补给耗尽再不费吹灰之力战胜对手?”梁渊眼睛一亮。
陆琛拍拍手点头道:“司令已经明白我的计划了。”
“难怪你早早的把城内粮草运到了乐田村,不对,你还要求把乐田村的城墙加高加固,是不是准备以此为基地挡住康迪国?”梁渊恍然大悟。
陆琛双手一摊:“都被你发现了,另外为了让敌人不能固守石湖村待援,我还要把西城墙炸开300米长的破口,确保他们无法安安稳稳地守城。”
“仲裁者先生,有件事情我不明白,您怎么保证敌人会见势不妙毁掉桥梁呢?”一位军官问道。
梁渊笑着叹了口气:“这问题我来回答吧,我记得仲裁者先生已经派了数百士兵在北岸待命了吧,想必他们的任务并非你之前和我说的那样准备伏击过桥的敌人吧。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准备在敌人放弃希望打算摧毁桥梁的最后一刻夺下桥梁吧?”
陆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之前时机未成熟所以没有如实说明。”
梁渊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罢了罢了,你的顾虑我理解。虽然你说的方法似乎挺可行的,但我还是心里直发憷,感觉就要原地去世一样。”
陆琛坐回位置上:“有此想法也属正常,毕竟从心理上讲确实有太多不舍,如果没解释清楚对士气也会造成沉重的打击。”
“仲裁者先生您既然知道影响士气,为何还要坚持如此冒险的举动?”靠后位置的军官问道。
陆琛和梁渊互视一眼后哈哈大笑起来。
“有个重要但你们肯定都无法相信的重要消息要通报大家。”梁渊手掌合起兴奋不已地轻敲桌面,“康迪国陆军司令,也就是河对面敌军的最高指挥官吉尔比,已经被我们抓获,正在押送回来的路上。”
梁渊话音刚落会场就轰的一声炸开了,在场的军官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诡异的事情真的不是听错了?
“司令,您......”副手小心翼翼地盯着梁渊,似乎是在判断后者是否在开恶劣的玩笑。
梁渊拍拍桌子让沸腾的空气安静下来:“事情具体的经过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但我强调一点,此事是千真万确的,稍后你们就能目睹康迪国陆军司令的真容了。”
会场再次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