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
看着只扫了那黑熊一眼便转头走到木柜旁翻找药材的代行者，凤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没有一点反应？不应该啊！从这位身上那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意与近乎万古不变的浓稠恶意来看，它心态应该没有任何转变，几乎就是他所熟知的那个灵尊，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灵尊，为什么没有对这头熊动手？难道就因为它对灵尊没有任何的威胁？还是说，它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问题是，他们俩个谁都没和它说过这头熊的具体身份啊。如果它预先不知道这头熊是谁，那唯一结论估计也就只有前者了……
“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家伙？”
突然，代行者停下手里的动作头也不回的向着一旁审视着自己与斜靠在药架旁的烛九月开口问道
“在对付星魔与八臂魔神的时候……八臂魔神说如今的魔渊大陆就是一座巨大的练蛊场。对此，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这就是事实！还是说，你觉得就凭我一个人的看法就能改变如今魔渊大陆的具体情况？话又说回来，我让你带回来的那八臂魔神的残骸呢？”
烛九月没办法正面回答灵尊的问题，因为她并没有带回来那家伙的残骸……
倒是一旁的凤寒，他竖起耳朵开始认真记录这二者接下来的一言一行，这信息量有点太大、太匪夷所思了。整个魔渊大陆就是一处巨大的练蛊场？为什么？
见烛九月迟迟没有回答，灵尊就好像猜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转过头来问道：“你该不会用了什么特殊的能力逼迫他灵合天道了吧？”
“差不多……我用了蠕虫鲸吞……”
“嘶……那不应该啊！星魔我不了解，但那个八臂魔神我对它还是比较清楚的。它一向以生存能力强悍而独步魔渊大陆，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被你逼到灵合天道，你除了施展蠕虫鲸吞还用了什么能力？”
“我还借助了幽荧的力量……”
灵尊更茫然了，幽荧是谁？借助幽荧的力量把八臂魔神逼到灵合天道，这有些不太现实吧？除非那个幽荧是什么上古的魔神遗留的东西……
“幽荧……是谁？”
不止是灵尊，就连凤寒都是双眼懵圈的看着烛九月，他离开凤凰族的年龄还不足四千岁，连外族的族长都认不全，就更不要说幽荧了……
“幽荧，据我族史料记载，它是旧日魔神之一，同样也是那其中的八大最强者之一，同样还是鸿蒙天帝的化身，其地位等同于我族的始祖甚至更高。”
“鸿蒙天帝的……化身？”
凤寒无语了……他们一族因为善于飞翔而久居天空，自然也清楚鸿蒙天帝本质上是什么德行。在不被树木植被所庇护的高空，那里几乎就是人间炼狱，寒冷、缺氧、狂风肆虐、全无生机。可以说，在鸿蒙天帝的绝对地盘上，几乎不会存在任何生物。如今世人所习以为常的天地，准确来说是他们的生态环境圈，其实就是某些人从鸿蒙天帝手里抢来的……
正因为是抢来的，所以鸿蒙天帝才不会轻易出手干预下界的生态环境，但被没有抢走的地方，那就是祂的绝对地盘了……在祂统治下几乎没有生物可以生存，如此冷漠的神明会是什么好东西？
“鸿蒙天帝的化身啊……那我大致清楚是什么情况了。用鸿蒙天帝化身的力量逼迫那家伙灵合天道，呵呵！它死的不亏。唯一的问题是，一件上好的练蛊材料没有了……”
灵尊无比淡漠的一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说白了，她在意八臂魔神也仅仅是将它当做一件上好的练蛊材料罢了，一件被玩费了再另找就是了，反正她又不是找的不到……还有那么多魔神呢！
“九……咳咳，冥域，你结束那幽荧的力量真的好吗？鸿蒙天帝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借助祂的化身的力量……”
“鸿蒙天帝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你知道这天地有多大吗？你知道我们、这天下的生灵拢共加起来才占据了这天地多大的部分吗？你知道在我们脚下还有多大的空间吗？我们所有陆地生物加起来所占据这天地间的总面积不足这天地的万分之一！你我皆是蝼蚁，难不成你会在乎蝼蚁的感受？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胸怀大义啊。”
灵尊几乎讥讽着回答道，这天地太大了，陆地生物所占据的空间还真不足万分之一。陆地仅仅占星球面积的百分之二十九点二，海洋占百分之七十点八，这还是寻常生物可活动的范围。至于活动不了的……
陆地地幔平均厚度39到41千米，海洋地幔厚度……抱歉，没人知道。至于目前生物可活动的地下范围？呵呵，有武器（没有现代工业机械援助的情况下）的情况下，那些就算再怎么适应地下环境的，其最远距离也不过二十五米，陆地总面积二十九点二，最深不过二十五，你觉得你很屌？
至于天空？很不好意思，鸿蒙天帝一开始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天空！祂脚下的不过是一团空气，是亘古不变的虚无，至于什么冷热、什么环境情况？祂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因为这是那些树木自！己！为！那！些！生！命！的！延！续！而！开！辟！出！来！的！
你的上限是祂内心毫不知情的，你自己本身更是连同祂齐肩的资格都没有，甚至你离了祂都没办法生存。却在这里说祂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什么脸这么说的？所有生物加起来连祂身躯的万分之一都没有，你在狗叫什么？
面对灵尊这不留情面的讥讽，凤寒气的毛都要炸飞了，这个灵尊！
眼看凤寒就要发飙，烛九月当即咳嗽一声，听到烛九月的咳嗽，凤寒先是一愣随即扭头看向她，而当他看到烛九月的时候，他这才发现烛九月的眼睛已经变得深不见底……
“你刚才说鸿蒙天帝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可曾知道我们是什么来历？当今半数生物包括那些树木离开了鸿蒙天帝连生存都做不到，你有什么权利指责祂？我等的存活都是建立在祂的庇护下，我等如今的一切也都是祂默许的，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我们连祂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却在这里说祂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吗？”
灵尊差点笑出来……这句话最好不要让你大哥听到，不然他高低要按着你打一顿，骂他对象的弟弟是狗，那他是什么？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可偏偏风寒还真想不出怎么回敬烛九月，她和灵尊说的都是实话……
“行，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了吧？你……”
突然，凤寒这才想起来烛龙是天地生灵，同样也是鸿蒙天帝的一部分。当着他们的面说鸿蒙天帝不是好东西，那不就是等同于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吗？
无话可说之下，风寒索性一甩袖袍离开了药房，只留下一旁躲在不知何时添办的石床旁瑟瑟发抖的黑熊与躺在上面双眸紧闭的雷俊馨。见风寒离开后，灵尊这才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
“所以，你把这个问题跑出来就是来找我确认那个消息的真实性？”
“我只是在验证我推断的准确性，魔神之间相互厮杀的激烈程度远超我的想象，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魔渊大陆自发形成用以控制数量的办法，但现在看来，结果未必！”
“因为上八祖的传言？”
“因为上八祖的传言，因为魔心是巫族，因为魅心就是魔心。这么多前置条件，所以我对魔渊大陆的真向产生了怀疑。”
“不错，你已经学会独立思考了……但事实上，原因比你想的还要简单。魔渊大陆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两个方面的要素，其一是大陆环境，其二是人为诱导。”
灵尊靠在石床上满是疲惫的揉着眉心说道
“先说大陆环境吧，因为那该死的上八祖，魔渊大陆却靠近中央区就越安全，但他们又在大肆宣扬恐怖主义和军国主义，导致魔渊大陆上的魔神不得已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而展开一次次血腥的杀戮，就像练蛊一样。越是靠近中心区，对手就越强，手段也就越多，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来的时候几千万生灵、魔宗，到最后能在中央区安家落户的也不过区区千人。这近乎万里挑一的淘汰率和死亡率，你说这不是练蛊是什么？”
“第二，大陆环境，你以为我要说那些绝灭之气？错了，我要说的是魔渊大陆本身对魔神的打压。其实你知道吗？魔渊大陆边缘法则根本就没有天劫这么一说，因为那里的元素能力混乱到连风都不可能存在。越靠近中央区，元素能量就越精纯，但同样的，雷劫的威力就会越强。边缘区元素混乱到很难存活，中心区域又跟个斩首行动似的，生怕整不死你……这不就是在限制魔渊大陆的整体数量吗？那魔渊大陆的鸿蒙天帝啊，可不是个傻白甜！”
烛九月听闻后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难怪那些魔神一个个的都那么擅长逞凶斗能，这压根就是绝地求生啊！还是一旦失败就直接魂飞魄散的那种！这难度，烛九月自认为把自己扔进去估计连中间过渡区都进不了……
“所以，那个八臂魔神……”
“嗯，而且，八臂魔神那东西在魔渊大陆还是比较常见的，你看，蜈蚣、蜘蛛，但凡是个弱点的节肢生物，他们能选的路也就那一种，那个八臂魔神，他也不过是走的比较远而已。巫蛊不分家，被幽荧玩烂了，它能做的也就有灵合天道了……”
“不，那个，我其实……好像……借用的是……那些旧日魔神的力量，也就是那些神巫战争期间……”
“靠，还没死？它们属王八的吗？都快两百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