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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本宫就让他赔个精光

    刘彻随口一句‘的确是两只咸猪手’,让杨川好一阵无语。

    看看,这便是天下所有老丈人看女婿时的心思?

    本侯这双手,哪里是咸猪手?分明只打过你闺女那两瓣白生生的屁股,教育她老老实实做人、本本分分做事……好吧!

    “陛下,请再看这两只手,原本上面并没有沾上油脂,可是,微臣借来大长门的一条肥肉,只是抓捏几下便还给了他。”

    杨川顿了顿,继续说道:“在大长门看来,他的那一条肥肉还在,只不过经过我手转了一圈,最终又回到他手里,他是不是并没有吃什么亏?”

    刘彻眼前一亮,嘿然笑出了声:“嘿嘿,杨川,你果然是个小贼,便是这一转手,狗大户们的钱粮其实还在,但朝廷却能依靠国家的承诺,再加上朕的承诺,可不就暂时能够借用那一部分钱粮了?”

    “不过。”

    刘彻沉吟几声,颇有兴味的问道:“你也知道,那些狗大户们对朝廷向来心存戒备,生怕露了财,让朝廷抓住把柄给割了肉,这就很难说服他们将自己的钱粮存入朝廷的这个衙门啊。”

    刘彻承认,杨川的这个空手套白狼的法子,的确能够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大量的钱财,可问题是,经过前几次桑弘羊的搜刮,汉帝国的狗大户们对朝廷、对他这个皇帝,委实是都有些害怕了。

    用杨川的话说,就是这特娘的哪里是割韭菜,分明是连根都给拔掉了。

    “陛下所思所虑切中要害,的确是眼下最大的难题,”杨川假装苦思冥想,在地上转了七八个圈圈后,突然眼前一亮:“陛下,微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刘彻:“讲。”

    杨川甚为激动的说道:“其实,那些真正有钱的权贵之家和商贾之家,最担心的,无非有两点,其一,便是担心朝廷还跟桑弘羊当初的做事手段一般,将大家的钱粮骗出来,直接变成了军粮,让那些人欲哭无泪。

    其二,便是担心朝廷借此对天下的富户财产进行摸底,有很多人肯定不愿拿出更多的钱粮。”

    “故而。”

    杨川一脸笃定的说道:“陛下,咱们可以让这个存放钱粮之物的衙门,从表面看来,并非朝廷主持;同时,为了证明朝廷对此并没有介入太深,甚至,就连陛下都可以往里面存放一大笔钱粮……”

    这一下,刘彻明白了。

    不就是演双簧戏么?

    这个么,朕倒还颇有些造诣……

    ……

    于是,三日后,天府人间前偌大的空地上,停满了极尽豪奢的马车。

    那家伙。

    爆竹齐鸣,锣鼓喧天,彩旗招展,人山人海,简直排场极了。

    天府人间顶层阁楼上,雕花栏杆旁边,在一众贵妇人的簇拥和陪同下,南宫公主盛装而立,两只空洞的眼眶,似乎正在凝视着广场上的人群,她那一头花白发丝儿,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仰望时,竟给人以莫名的高贵与骄傲。

    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几名身份殊荣的贵妇人,却是平阳公主、前任皇后陈阿娇、满月公主刘满、织月公主织娘、以及被封为郡主的娜仁托娅等。

    汉帝国最有名望的南宫公主,在长安城里办了一件大事——

    以她之名,成立了汉帝国第一家‘银行’:【南宫钱庄】

    之所以被称为汉帝国第一家银行,皆因为其所有的运行模式、存取方式、以及存贷利润差异,都是根据杨川的建议严格执行。

    尤其令人瞠目结舌的,则是这家‘南宫钱庄’,既不属于朝廷和皇室所有,也不属于某一权贵之家、狗大户,而是前所未有的‘股份制银行’。

    刘彻听从了杨川的建议,在钱庄的事情上展示出前所未有的大气与霸气,大手一挥,便将内府的两万斤黄金、四百万钱和五十车羊脂玉,一股脑儿的存入‘南宫钱庄’,并传下一道明诏,昭告天下,将整个上林苑作为‘南宫钱庄’的抵押之物,若是有朝一日钱庄经营不善,出现亏损而无力偿还储户本金和利息时,即可将上林苑作为抵押物切割、赔偿出去……

    如此一来,南宫钱庄自然而然的,便有了朝廷的‘背书’,却没有朝廷与皇家贵人的胡乱插手,可信度不言而喻。

    因此,在杨川、曹襄几人的暗箱操作下,短短两三个时辰内,长安城不少狗大户便搬来了几百车黄金、钱币等贵重物品,成为钱庄的第一批客户。

    对于前一百名储户,钱庄给出了年息八厘三的高额利润,倒也刷了一波人气。

    当然,绝大多数狗大户却还在观望。

    这也在情理之中,谁家的钱财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伱老刘家开一家钱庄,便想让人都往里面存钱,谁能料到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圈套?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粗略计算过,光是这第一批‘储户’的钱粮,就足够支撑接下来的‘第二次漠北之战’了。

    而且。

    就算是这一批钱粮不够,杨川还是能想办法再刮一层地皮,大不了,就任凭刘彻去卖官鬻爵算求了。

    这一次兴办钱庄,其实是他这个‘大汉厨子’运筹良久的一件大事,本来打算再过几年,等自己的羽翼再丰满一些、在朝野上下的根基再深厚一些,才考虑端出来的一盘‘硬菜’。

    可是这一次不提前端出来不行了。

    为了打赢接下来的这一仗,刘彻是真急眼了。

    据崔九老贼讲说,自从桑弘羊死了之后,被皇帝甚为看好的朱买臣为了不好好干活,竟然将自己的一条腿给摔断,刘彻便下定决心,打算开始卖官鬻爵……

    卖官鬻爵,还真是刘彻发明出来的‘新玩意儿’。

    不过,将这件事情发扬光大的,却还是曹阿瞒,以及后来的历代王朝统治者,渐渐成为汉帝国的优良传统之一。

    吗的,此等烂事,杨川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这人来到世上多不容易,偏生还要遭受各种磨难与苦楚,就算想要通过自身的才能和努力,向人间顶层摸爬滚打一番,却不料早早便有人占据高位,将所有的岗位都卖给了有钱人、有权人,还让百姓人怎么活?

    所以,他必须坚决阻止刘彻开‘卖官鬻爵’之歪风。

    当然,如果那家伙硬是要开创卖官鬻爵之事,眼下而言,杨川还真没什么办法,也就只能想办法在后面进行弥补吧……

    ……

    与此同时,丞相府里,公孙弘在后堂密室里却一脸铁青,面对来访的刘陵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眼底间,甚至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嫌弃。

    刘陵却不理会公孙弘的冷落,端坐在绣墩上,端了一碗清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也不怎么说话。

    沉闷良久。

    公孙弘终于开口:“刘陵,你不是说有法子弄死杨川小贼么?怎的,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那小贼依旧活蹦乱跳的,又是升官又是发财?

    你可别说,那家南宫钱庄不是杨川小贼的手段!”

    刘陵半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瞅着公孙弘,悠然说道:“本宫等的便是这样一个机会。”

    “想要他死,那还不简单?派出去一批死士,直接将他刺杀掉不就行了?”

    “本宫想要做的,不仅要他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而且,还要他身边那些贱人一个一个的全都去死!”

    这一番话,咬牙切齿,就连她那颇为俊秀的脸庞也开始变得扭曲、狰狞,让坐在她对面的公孙弘好一阵兴奋。

    “刘陵,坐过来些,”公孙弘心中兴奋莫名,脸上却变得更加阴沉、冷漠,“你这妇人,不躺着说话,老夫还有些不习惯。”

    刘陵轻笑一声,却没有走过去,而是将一碗茶水随手泼洒在地上。

    公孙弘冷声问道:“刘陵,你这是何意?”

    刘陵款款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公孙丞相,你听说过朱买臣的故事吗?”

    公孙弘冷冷说道:“不曾。”

    刘陵侧脸,盯着公孙弘的眼睛说道:“朱买臣卖相绝佳,可算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只可惜,他出身寒门,年轻时不为人所重用,蹉跎虚度几十载,最后,就连自己的妻子都养活不了;

    他那糟糠之妻实在忍受不了,便干脆央人写下一纸修书,一拍两散,自己跟了一个杀猪的过日子,时不时的,还要让自己男人送一些油盐米面和猪肉给朱买臣,生怕他被饿死。

    如此这般两三年,朱买臣接受那妇人馈赠时,从来不曾说一声谢,也没什么羞愧之色,直到他五十岁时,时来运转,成了刘彻的侍郎,转而成为地方郡守。

    他衣锦还乡后,所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寻到那杀猪卖肉的家门口,好让他那糟糠之妻看看,他朱买臣有朝一日也能平步青云当大官。

    据说,那杀猪卖肉的吓坏了。

    倒是他那糟糠之妻,大大方方的走出门去,以贱籍百姓之礼跪拜了郡守大人,便垂首不语了。

    朱买臣见状,冷笑三声,令人端来一盆凉水泼在那妇人面前,尔后,便眼睁睁看着那糟糠之妻羞愤难当,竟一头撞死在路边的一颗石头上……”

    刘陵娓娓道来,将一件原本甚为平淡的故事,愣是讲述出一股子淡淡的幽怨,让公孙弘也忍不住侧耳倾听。

    “公孙丞相,你觉得朱买臣这人怎么样?”刘陵笑吟吟的问道:“还有,丞相如何看那糟糠之妻?”

    公孙弘摇头:“翁主讲述的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不好下论断。”

    刘陵点头,笑道:“本宫测测丞相便会如此说辞。”

    “只能说,这天底下的男人啊,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哈哈哈!”

    公孙弘微微摇头,道:“翁主讲述的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倒是老夫这里还有一个故事,翁主有没有兴趣听听?”

    刘陵拍手叫好。

    公孙弘的眼睛猛的一阵闪亮,直勾勾的盯着妇人丰腴的腰身好几个呼吸,一张清癯老脸上,那些细密的皱纹似乎都有些骚动不安:“刘陵,你这丰腴身子假装纯情时,才最令人心动。”

    “来一下?”

    刘陵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俏脸寒霜的冷笑道:“来三下八下都行,不过,人家南宫钱庄今日可是热闹的很,听说一两个时辰内,就存入黄金、钱币不计其数,公孙丞相,你不去给杨川小贼和平阳公主那几个老刘家的妇人捧个场?”

    公孙弘叹道:“老夫这些年来也没有存下什么积蓄,家中的一点钱粮,还得留下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饥荒,哪里还有闲钱存在别人的仓库里?”

    “更何况,老刘家的妇人,与老夫有过肌肤之亲的是你刘陵刘翁主,跟平阳、南宫几人有何相干?”

    刘陵冷着脸骂道:“这天底下的男人啊,总是吃着碗里的,望着盘里的,想着锅里的,实际上呢,最想吃的,却是别人家的。

    公孙丞相,你每次在本宫身上折腾时,口中喊的却是我平阳姐姐的名字,还说没有相干?”

    公孙弘老脸一红,苦笑道:“闺房乐趣而已,翁主莫要多想。”

    刘陵深深看一眼公孙弘:“好吧,既然你公孙丞相不敢去做,本宫自己去做!”

    “本宫还就不信,刘彻弄出来的这个钱庄,还真敢给人高额的利息,那……本宫就让他赔个精光!”

    只见她仰面向天,面无表情的冷笑三声,便大踏步的向外走去,对身后出声挽留的公孙弘竟是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等到刘陵离去,公孙弘的脸色变得平淡如水:“来人。”

    密室的一处书架后,悄然转出一人,躬身道:“主公。”

    “派出东夷死士,刺杀刘陵,”公孙弘随手端起一碗清茶,放在鼻子前闻了两下,却没有去喝,而是淡淡吩咐一句:“她身边护卫和死士极多,记得多派人手,做到一击必杀。”

    “而且。”

    他沉吟几声,接着说道:“要留下痕迹。”

    那人愕然抬头:“留下痕迹?”

    公孙弘学着刘陵的样子,将一碗清茶尽数泼洒在地上,道:“留下朝廷的痕迹,当然,最好能留下廷尉府的痕迹;同时,还要想办法将祸水引到卫青身上。”

    那人点头,悄然退下。

    公孙弘站起身来,活动几下筋骨,并简单洗漱一番,这才缓步出门,大袖飘飘,俨然一副大读书人的风范……

    祝福天下学子金榜题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