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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楼有知的选择窦天渊的选择

    机会?

    楼有知跟窦天渊对视一眼,同时感觉到了彼此的凝重。

    如果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来说这种话,都只会是表面上嚣张实际毫无意义的狠话。

    因为窦天渊很强。

    这种强,并非是单纯指的杀伤能力,而是包含了存活能力、应变能力等等在内的综合力量。

    毫无疑问,拥有只手破天,同时又是金身九转的窦天渊,在这方面是无出其右的。

    但他面对的是永泰帝。

    十余万的皇族大军,不是问题。

    同为金身境,且同样掌握了只手破天的闫忠,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真正构成问题的,是永泰帝。

    不说别的,单一个即将被永泰帝掌握的六约,窦天渊和楼有知二人就根本无力应对。

    记忆篡改之下,一切都毫无意义。

    至于逃走……

    窦天渊弯下腰,将乾王的尸身平放在地。

    乾王最后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

    可他知道,逃走可以,但没用。

    若永泰帝铁了心的不放过他,哪怕逃到天边又如何?

    第二天,他就会猛然惊醒,想起自己是大庆的‘肱骨忠臣’。

    想来想去,好像只剩一条路了。

    窦天渊直起身子,开始从气质上变得高大。

    似是有意,似是无意,楼有知突然抢着踏前一步,高声开口。

    “陛下为天下计,是臣等心胸狭隘,错怪了陛下。”

    楼有知一边说,一边拱起手,缓缓下拜:“微臣楼有知,愿为陛下……再理政二十载。”

    一句话还没说完,丝丝缕缕的玄黄二色雾气,从楼有知的眼、耳、口、鼻,还有全身的毛孔喷薄出来。

    ——哗啦啦!

    周围的一众官员,居然被这股雾气给扫飞了出去!

    就连窦天渊这个大高手,也忍不住身躯晃了晃。

    “你疯了?!”

    窦天渊面色狂变。

    他已经认出来,这雾气是什么了。

    道种之力!

    楼有知,在崩溃自己的道种!

    位于法相九品的,黄庭道种!

    “停下!快停下!”

    窦天渊挥舞着双手,想要顶着雾气前进。

    可惜,单从道种品质上而言,楼有知的法相九品并不逊色于他的金身九转。

    哪怕他的肉身力量再强,在面对一整个道种崩溃的爆发性力量,也一时不能寸进。

    面对窦天渊的动作,楼有知的反应是直接无视。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持着对永泰帝抱拳躬身的姿势。

    很快。

    由于楼有知并未对爆发开来的力量做任何调动,整个道种崩溃过程只用了盏茶功夫便彻底结束。

    盏茶的功夫,法相九品,跌成了洗身九重。

    然而,高台上的永泰帝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

    “微臣楼有知,愿为陛下……”

    楼有知高声重复,不过内容却做了改动,“再理政十五载。”

    从二十载,降低到了十五载。

    为什么?

    因为楼有知在开口的同时,开启了尸解的第一步。

    ——焚身!

    黄庭道种的崩溃只是力量的损失。

    而焚身,会从根本上消减掉他的寿元。

    换句话说,焚身之前,楼有知还能活二十年,而焚身之后,他只能活十五年了……

    窦天渊本来还在疑惑,不明白楼有知怎么突然改口。

    一直到楼有知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才他彻底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同时,也明白了楼有知的打算。

    “楼黑子……”

    窦天渊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袍袖中的双手早已死死握紧。

    与道种崩溃相比,焚身的过程很快,只是爆发出来的力量会残余很久。

    不过这点力量,当然不是楼有知所需要的。

    可惜,直到焚身完成,他仍旧没有等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再一次开口了。

    “微臣楼有知,愿为陛下……再理政十载。”

    语毕,尸解第二步,逆脉!

    噗噗噗……

    一连串如同气泡破裂的细微闷响,从楼有知的身上传出。

    顷刻间,楼有知就被染成了血人。

    而直到此时,他所等待的东西终于来了。

    “阁老能有此心,甚好。”

    永泰帝的声音从高台传下,语气淡然无比。

    “微臣,谢过陛下。”

    楼有知猛地松了口气,踉跄了一下直起身子站稳。

    已经重新归位的那些官员,包括吕仲在内,都是不由得一阵叹息。

    这些人能参与见证皇族大祭,除了在大祭上有具体负责的事务之外,余者全部都是朝臣中官职最高的那一批。

    哪怕本身并不是出自世家大族,也已经靠上了某个世家大族。

    抛开皇室,这些人已经能代表整个京城了。

    而说句实话,他们之中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反感楼有知此人。

    因为楼有知当首辅的这段时期,是各方利益分配得最恰当的时期。

    楼有知是实实在在的用能力,向整个权贵阶层,证明了他的政务水平。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能臣,居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硬生生的被逼到废掉修为,缩减寿元……

    众官员的心头一阵悲凉。

    “现在,该你了。”

    永泰帝并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而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了窦天渊,“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血衣卫的职责,是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吧?”

    “巡查缉捕就不说了,这直驾侍卫,朕可是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了。”

    “总指挥使大人?”

    恶意,赤裸裸的恶意。

    虽然永泰帝的语气也好,表情也好,威胁和戏弄的意味居多。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从中感受到浓厚的恶意。

    窦天渊也感受到了。

    但他并不慌乱。

    “陛下,您知道,臣明明是血衣卫总指挥使,为何却始终穿着一身黑衣吗?”

    窦天渊呵呵笑着问了个问题。

    闻言,永泰帝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其余人也都生出了好奇。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窦天渊好像自从声名鹊起开始,就一直穿着这么件儿黑袍,无论时辰,无论季节。

    原以为这是‘第一高手’的特殊爱好,但听窦天渊的意思,好像并不是?

    “其实你们都看错了。”

    窦天渊扯了扯胸前的衣襟,“这其实就是一件血袍,最低等的校尉血袍……只是血染得多了,慢慢的越来越难洗掉,就成了彻底的黑色。”

    血袍?

    众人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在天灾中幸存下来的孤儿,名字就叫疯狗,是血衣卫的一个小旗说我资质不错,将我带回了血衣卫,给了我新的名字。”

    窦天渊一边回忆,一边旁若无人的叙说。

    官员也好,皇室也好,永泰帝也好,在此时此刻,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衬。

    “一个小旗,能瞧出一个六岁娃娃的资质吗?”

    “我不知道。”

    “有人吓唬我,说那个小旗喜欢吃人肉。”

    “所以我先杀了他。”

    “用他的迷魂香杀了他。”

    “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说着,窦天渊自嘲一笑,“因为,那并不是我第一次杀人。”

    六岁……

    不是第一次……

    众人的目光复杂起来。

    “总之就是这么个事儿吧。”

    窦天渊摇了摇头,“我从校尉,杀到小旗,杀到总旗,杀到百户,杀到千户……”

    “杀同僚,杀百姓,杀反贼,杀官员……”

    “只要有任何威胁到我或者阻拦到我的地方,都会被我悄无声息的杀死。”

    “别怀疑这一点,只手破天从武技层面开始,就足以让我杀人的同时销毁证据了。”

    “就这么杀杀杀啊的,终于,杀到了总指挥使的位置上。”

    “唔,前任总指挥使死于太平道诱杀……自然也是我杀的。”

    “然后,我就认识了江之鸿。”

    “认识了乾王。”

    “认识了楼有知。”

    说到这里,窦天渊的语气愈发飘忽,但一双眸子却赤红了起来。

    “楼有知告诉我,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一定要杀人才能达成目的。”

    “我信了,渐渐的不再杀人。”

    “乾王告诉我,气人比杀人更有意思。”

    “所以我跟他没有一次见面不斗嘴。”

    “江之鸿告诉我,为别人而活,才能真正活着。”

    “说实话,这一点我一直不太懂。”

    “……直到有一次。”

    “楼有知说,有个人跟我一样,并没有什么忠君爱民的念头,从头到尾,都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罢了。”

    “那个人是不是这样我不太清楚。”

    “但我,真的是这样……”

    “天地倾覆,人族存亡?”

    “这跟我有个鸟的关系!”

    窦天渊仰天大笑,“我只知道,江之鸿死了,乾王死了,剩下一个楼黑子也成了废人一个。”

    “所以……”

    “天!!!”

    “魔!!!”

    “解!!!”

    “体!!!”

    ——呜呜呜。

    狂风骤起,乌云低垂。

    顷刻间,整个庆陵所在的区域,如同末日降临。

    一个高逾十丈的巨大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之中。

    而只是刚刚出现,便彻底失去了行迹。

    众人还来不及惊惧,来不及警戒,就听到砰的一声爆响。

    一蓬红色的雾团,突兀在半空爆开。

    这是闫忠。

    同样掌握了只手破天,同样是金身境的真人,居然仅仅一个照面,就被完全击碎成了血雾。

    而这还没有结束。

    因为半空中只有血雾,不见那个十丈高的身影。

    闫忠死了,被窦天渊杀死了。

    那么窦天渊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下意识的,所有人都扭头,看向齐天台的顶端。

    也几乎就是在他们扭头的一瞬间,一连串密集的爆响传了过来。

    砰砰砰砰砰……

    不是血肉爆开的声音,更像是两种坚硬的物体硬碰硬才能制造出来的动静。

    除了声音之外,还有各种光芒闪耀而出,笼罩了整个齐天台台顶。

    一息、两息、三息……

    整整十息之后,爆响终于停止,刺眼的光芒也不再闪耀,露出了内里的情形。

    身高十丈的巨人,屈身而立,作攻击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正是窦天渊无疑。

    只不过窦天渊现在的状态……

    浑身血肉崩裂,一只手臂不见,端口处极其凌乱,不像是被割断扯断,反倒像是自己硬生生捶打至此。

    而相比起来,他对面的永泰帝显得要体面得多。

    表情淡然,衣衫规整。

    如果忽略掉穿胸而过的那根巨大的,正在缩小的手指的话……

    “不愧是陛下,居然有三百一十四件道器护体。”

    窦天渊狞笑着吐了一口血沫。

    “可惜,还是被你打穿了。”

    永泰帝摇了摇头,旋即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窦天渊一愣。

    “按照我的推论,这个时候,你应该想的是怎么保命,忍辱负重以待将来,绝对不是对我出手……”

    永泰帝面露不解,“你为什么敢的?”

    话音未落,台下的楼有知也忍不住微微愕然。

    是啊。

    窦天渊是怎么敢对永泰帝出手的?

    大庆的皇室都差不多,基本上很少有人前出手的机会。

    但不出手归不出手,没人会去质疑皇室的强大。

    尤其是大庆的帝王。

    要知道,能成为大庆的帝王,首先要成为储君,而能成为储君,就代表了资质绝佳。

    这个绝佳还是对皇室而言的,放在整个天下来看,可以说是盖压当代。

    漫长的岁月下来,自然而然的,庆帝等于至强成了每个人的认知。

    更别说永泰帝了。

    身外化身、道心种魔,还有这新出现的,心魔加神通的诡异手段。

    一切的一切,都无不昭示着永泰帝的强大。

    所以从一开始,楼有知就没想过以武力反抗。

    可窦天渊……

    不仅做了,似乎还成功了?

    “我怎么敢?”

    窦天渊此时已经缩小到了正常人的身高,闻言忍不住偏了偏头,似鄙夷似不解道:“你怎么不问问,江之鸿布武雍州,是怎么敢的。”

    “怎么不问问,杜千川血染金殿,是怎么敢的。”

    “怎么不问问,乾王明知必死仍义无反顾,又是怎么敢的?”

    “我怎么敢……”

    “你忘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窦天渊咧嘴一笑,猩红的血液挂在嘴角,让他显得异常可怖。

    “疯狗么……”

    永泰帝叹了口气,“想不到,朕自认为的万全之策,居然被你这样一个莽夫给破坏。”

    说完,永泰帝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台下。

    那里,还有百余万的皇室中人并未倒下。

    “也罢,这么多也应该够了。”

    永泰帝摇了摇头,深深的看着窦天渊,“你我君臣,便稍后再见吧。”

    够了?稍后再见?

    什么意思!

    窦天渊心中猛地一紧。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追问,永泰帝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刹那间转为呆滞。

    跟底下那些中了招的皇室一样。

    “心魔?!!!”

    窦天渊骇然惊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