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写信之人是谁?”
周瀚文神色激动,一双大手钳住刘枫的肩膀。
刘枫被抓得生疼,以为周瀚文在对他逼供,便要做那宁死不屈的好汉来,始终不曾报出陈盛安的名字。
可周瀚文迟迟得不到答案,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再次问道:“快说啊,写信之人是不是陈盛安?”
闻言,刘枫顿时有些讶异,
“原来他认识四哥。”
他试探性地问道:“你认识我四哥?”
陈瀚文双眼紧盯着刘枫,反问道:“你四哥可是陈盛安?”
刘枫点了点头。
陈瀚文神色更加激动,五官在脸上乱动,再次确认道:“可是那又狗又是老阴比的陈盛安?”
听到这堂堂白鹿书院的院长竟然说出如此不雅的话来,刘枫神色不禁古怪起来。
但他思考了一下,觉得周瀚文对陈胜安的评价很贴合。
于是,他又点点头。
顿时,周瀚文红了眼。
他放开刘枫,似是惊喜、似是释然、似是失落般,嘴里喃喃道:“原来盛安他还活着,还活着?”
刘枫揉着肩膀,感觉有点奇怪——
“四哥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啊,怎么在周瀚文的口中像是死过了一样?”
而这时,周瀚文忽然发了疯的大笑起来,“哈哈,他还活着,那个狗东西还活着,我就知道他没死。”
可他笑着笑着,忽然就泪流满脸,“他没死,我还以为他死了呢,真是个狗东西!”
看着周瀚文这古怪的行为,刘枫觉得其和陈盛安之间有故事啊。
……
“阿嚏!”
落龙山,伸着手烤火的陈盛安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来此地是为了找二姐柳青说些事情。
见陈盛安打喷嚏,柳青却是俏眼一惊,问道:“老四,你没事吧?”
陈盛安呵呵一笑:“没事的,二姐,我估摸着老七正带着小可上学呢,老同学周瀚文怕是正骂我呢。”
“哦,”柳青稍微放心,又问道,“可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好像精气有所受损了一样。”
陈盛安脸色有些微变,含糊其辞地说道:“这个…呃…可能是我最近操劳过度吧。”
“好吧,”柳青叮嘱道,“阁主的事儿不要过于着急,千年雷击木还没到手呢,其他的慢慢来。”
“好的,二姐,”陈盛安忽然打了个哈欠,“我先小憩一会,有些困了。”
“好。”
柳青便任由陈盛安在小屋里睡下,而她则是出门去了极寒冰涧加固封印去了。
……
京城这边,没过一会儿,周瀚文稍稍平静了些,他打量着刘枫和小可,问道:“你们都是陈盛安的亲近之人?”
刘枫微微躬身,斟酌着回答道:“我和我四哥是同门师兄弟,这个小姑娘是我们二姐的闺女小可,此次前来,是为了她的入学之事,所以才会叨扰。”
“好、好、好,”周瀚文连说三个好字,便拉着刘枫说道,“走,快跟我进去,我帮你们办理入学手续,你再给我讲讲你四哥的事儿。”
此时,刘枫终于放心下来,明白四哥和周瀚文的确有旧,似乎交情还不错,而他大概是不会死了。
于是,刘枫和小可跟着周瀚文一起向着白鹿书院的大门走去。
经过大门口时,周瀚文见门童张赐眼睛有些红,便问道:“怎么了,小张赐,你怎么哭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张赐连忙擦了擦眼角,抬起头,否认道:“没有,我没哭,周院长,只是眼睛进了沙子而已。”
周瀚文又问道:”真的?”
张赐强行挤出一丝微笑,倔强地说道:“真的,周院长,没人欺负我。”
周瀚文见此,便不便多问,只是叮嘱道:“要是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嗯!”张赐乖巧地点了点头。
直到三人离去,刘枫自始至终并没有说些什么。
刚才王奇侮辱张赐的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可张赐不愿意告诉周瀚文,想来是有所考量。
所以刘枫自然不好将此事告知周瀚文,就连小可几次想要张口,都被刘枫捂住了。
否则的话,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唉,”走在路上的周瀚文忽然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这张赐出身寒门,父母是种地的,无权无势,他不想让父母担心或者受牵连,所以他即使是被欺负了,也会忍气吞声。”
原来,周瀚文心里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有些力不从心。
他能够管得了书院里的事情,可出了书院呢?
谁又能保证张赐讨回了公道后,他不会在外面受到报复?
刘枫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
身份越是卑微,越需要活得小心翼翼,这是时代的错,并非人的错。
他想起了雨燕,以及那个想要推翻武帝的暗影组织,
“兴许他们就是为了这种事儿而奔波吧?”
而一旁,憋了一肚子气的小可也安静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周瀚文的引路下,小可的入学手续很快就被办好。
周瀚文将一块木质令牌交在小可手上,郑重地说道:“这便是白鹿书院学子令牌,你拿着它进入书院,给门童验过后,便可进入,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过来听课了。”
小可赶紧将令牌收下,乖巧地说道:“谢谢周院长!”
简单交代了一番上学的注意事项后,周瀚文便带着刘枫和小可来到了他的书房。
书房不大,却很充实,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可不知为何,书房里充斥着浓浓的香火味,就像寺庙里的味道一样。
刘枫打量一番,这才发现,房间里立着一个已故之人的灵牌。
灵牌前供奉着香火,所以房间里才会有如此浓郁的香火味。
刘枫仔细端详那灵牌,只见灵牌上写着“故友陈盛安之灵位”几个大字!
“嗯?陈盛安的灵位?……”
刘枫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还真是四哥的灵位!”
这下,刘枫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四哥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端有了灵位?”
他苦思冥想,终于恍然大悟,得出了一个结论:
“哼,定然是四哥那个老阴比想着生前先给自己存点钱,等死了好有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