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叮叮咚咚,敲敲打打。
这是南江市的风俗,家中有人去世后,就要找人来做法事。
按照傅易洋的意愿,他去世的消息一律不对外透露,尸体也不在家里停留三日。所以,这些东西,也就免了。
“妈,真的要按照爸的意思走吗?”傅逸轩一脸痛苦的问着高婉芝:“至少,让爸在家里留三日吧。”
不对外公布,不告诉任何人,就连高文斌都没有说,这还算是丧事吗?
“你爸这个人,一生都不想麻烦任何人。”高婉芝拍拍他的手臂:“你就让他走得安心一点。”
殡仪馆的车子来,众人跟着走。
高婉芝不便前往,等傅逸轩和苏子瑶,以及袁征,郑文龙离开后,她才放声痛哭,将心里的压抑都释放出来。
“啊……”撕心裂肺的狂吼。
相较于高婉芝的狂吼,苏子瑶就安静许多,她始终咬着嘴唇,不让哭声发出来,双眼就不停落着珍珠泪。
“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傅逸轩看她默默落泪,心有不舍。将她抱住,让她靠着自己。
泪,即使已经将衬衫的一角湿透,可苏子瑶还是没有发出哭泣声。
袁征回头看她一眼,想说话,但是被傅逸轩眼神制止,又回头。
郑文龙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见袁征摇摇头,也就什么都没有问。
一路跟着来到殡仪馆,里面有个简单的告别仪式,不是很长,其实就是殡仪馆为了让排队的人不要过于急躁才搞出来的。
沈书竹是来参加一个长辈的葬礼,却会大堂看见傅逸轩,于是走过去打招呼:“我起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阿轩,想不到真的是你啊。”
“伯母,想不到会在葬礼见到你。”傅逸轩起身打招呼。
随着他起身,苏子瑶,袁征和郑文龙也一起起来。
沈书竹看见苏子瑶的那一刹那,起先有些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等走近才看得真真切切。
“这位是……?”沈书竹问。
“她是老婆苏子瑶。”傅逸轩介绍:“阿瑶,这位是梁晴的母亲。”
“梁夫人好。”苏子瑶喊着。
“阿轩,你结婚了啊?我们家阿晴知道吗?”沈书竹掩嘴:“不好意思,你老婆可能不知道你跟阿晴以前的事吧?看我这多嘴,别误会啊。”
“没事,我老婆知道我和阿晴之间的事。”傅逸轩说。
“那就好,我还怕给你们带来什么误会。”沈书竹看了一眼苏子瑶:“让你老婆有空多找我们阿晴玩,她很久没有回国,很多地方都快忘记了。”
“不用了。”傅逸轩婉拒:“我老婆工作很忙,估计也没有多余时间。再说,我家里近来发生了一点事情,她还要陪我母亲。”
“不知你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沈书竹问。
傅逸轩都还没有回答,那边小门口开了,提醒该去拿骨灰盒。
“不好意思,伯母,我有事先走了。”
带上苏子瑶,袁征和郑文龙离开。
沈书竹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开始盘算,接下来要怎么做。
傅逸轩发现,苏子瑶不仅怕梁晴,更怕沈书竹,不知道这位梁夫人究竟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面目可憎,才会让她如此害怕。
一连几天,苏子瑶都梦见沈书竹,原来对她心里的恐惧是来自内心最深处。
也不知道是谁将傅易洋去世的消息泄露出去,傅逸轩忙着处理后面的事情。
傅家倒是没有什么亲人了,而高婉芝还有一个弟弟高文斌,他居然也来掺一脚。
“阿斌,你来干嘛?”高婉芝捂额,这几天她不舒服,基本上都是躺在床上,要不是知道他要过来,估计此刻还躺在床上。
“姐,姐夫去世了,那他的财产怎么分配的?你拿到多少啊?”
“高文斌,你想干嘛?”高婉芝呵斥着:“这些年,他帮你的还少吗?连他死了,你也不肯消停。”
“姐,我们可是亲姐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高文斌一脸委屈:“你明知道,我并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要不是我们高家传男不传女,我也不会接手啊。”
“阿斌。”气焰小了几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高婉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阿斌,现在傅氏集团当家做主的是阿轩,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
“不是,那姐夫去世,总会留遗嘱吧?”就算拿不到傅易洋的那份,那高婉芝总有分到一点吧。
“易洋早就立了遗嘱,关于傅家的一切我都没有份,你也不要打我的主意。”
“什么?”
苏子瑶终于见到什么叫暴跳如雷。
“姐夫也太过分了吧。”
“我看过分的是你。”高婉芝说:“你有钱在外面养女人,居然还在我这里哭穷。”
“姐,没有,那都是我逢场作戏……”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被高婉芝打断了:“阿斌,反正我还是刚才那句话,现在傅家当家做主的是阿轩,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去找他。”
高婉芝起身,“阿瑶,陪我上楼去休息。”
“好。”苏子瑶扶着高婉芝离开。
上了楼,高婉芝惋惜道:“毕竟是自己的弟弟,可这些年帮他的还少吗?你爸之所以不将钱财交到我手里,就是怕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他知道我的性格,不想我左右为难。”
“那舅舅……”
“真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阿轩也会出手。”高婉芝说:“不用去管他。”
苏子瑶将她扶到卧室,“妈,你好好休息,我就在旁边。”
高婉芝拉着她的手:“阿瑶,这段时间,你为了陪我,也没有去律师所,更没有去看过你妈妈。明天开始,你就去上班吧!我没事。”
“妈,我还是再陪你几天吧。”
“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主,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看阿轩,每天忙着早出晚归,我反倒开心。”
虽然这话刺耳,但是苏子瑶也明白,高婉芝只是想让她安心。
于是露出笑脸道:“妈,那我明天开始去上班。”
上午,李啸洋就已经打过电话,让她明天务必要去上班。毕竟钱氏集团和傅氏集团那个官司,时间也拖得太长了。
苏子瑶实在是搞不懂,一个没有把握的官司,钱氏集团究竟是有什么底气会如此迫切的要开庭审理的?看来,她势必要找对方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