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关子,我知道你喜欢皇上,可是你要知道‘君臣有别’啊!——你自己也清楚本公公说‘君臣有别’已经是很好听了,你们分明是‘云泥之别’啊!——”
关与君一脸莫名:谁说我喜欢那狗皇帝了?……
黄宝一脸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是克制不住的这我也理解,可是你放在心底就好了嘛,为什么要给他看龙阳话本呢?莫非你想影响皇上不爱娇娥爱须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十分宠信你,可你不能‘恃宠生娇’,拐带坏了皇上吧……”
关与君听明白了,黄宝这是害怕她掰弯寒隐初啊!——可是他看着就是个直男,如何会被掰弯呢……
不对啊!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掰弯寒隐初啊!——
自己都被他绕糊涂了,再不解释,她关与君就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关与君指天誓日的支起三根手指:“黄宝公公,那本《弁而钗》是我买的不假,可是我……”那是打算自己私藏并“细细品味”的啊!从未想过要分享的……
可是关与君的心里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音忽然爆喝出声:“够了!都给朕住嘴!——”
“妈呀闹鬼了!——”关与君被寒隐初那宛如魔音入耳、3d环绕般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蹦到黄宝身上。
黄宝也是大吃一惊,下意识地跪倒在地,然后四处寻找声音的源头在何处……
而几十丈以外的寒隐初,铁青着一张脸,忽然就想明白了这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工部侍郎兴高采烈地跟自己回禀过:
匠人想要做一堵“回音壁”,就在东西配殿之后;两人只要靠墙向北说话,即使相隔五六十丈,还是说得耳语那般的悄悄话,另一端的人都可以准确无误的听到,堪称“天人感应”的奇迹啊!……
寒隐初闭上了眼睛,他当时如何就眉开眼笑地答应了呢?……
还有黄宝,怎么说话说的如此之快?!害得他根本没有机会阻止……
现在倒好,如今这一出,直接坐实了关与君“奸谗惑主”的名头……
寒隐初看着跪倒在地噤若寒蝉的老臣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威胁他们。
说得太重了呢,怕伤了功臣们的体面;说得太轻了呢,又怕他们不当回事,实在是不好处理……
领头的那个,直接信誓旦旦地保证:
“皇上放心,老臣们今日从未来过天地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老臣们自会继续尽心辅佐皇上,助皇上成就一代霸主的!——”
听到这,寒隐初才算松了一口气,起码这本就是他一开始的目的啊,也算“殊途同归”了不是吗?……
逐渐起身的老臣们交换着视线:
皇上自然是无辜的,有罪的是那个,妄图引诱皇上贪欢的关与君!——
如今那小关公公风头正盛,说不定就是皇上心头肉般的地位,不能轻易动他;贸然出手说不定还会起相反的作用……
给他们一些时日,说不定皇上自己就对他没有兴趣了呢?……不到万不得已,“清君侧”只能是最后一步……
那些老臣们边往外走边小心交流着:
“怪不得选皇妃要设置一道‘女子科举’的前置,原来是那关与君的馊主意:为了阻止皇上选妃,竟生出这般歹毒且光明正大的法子!——”
“谁说不是呢!我原本说什么都不让我家星儿去蹚这趟浑水,如今看来,为了解救皇上,只能发动闺秀们都去参加了!——”
“对!我家让我孙女去……”
“老王,你孙女就算了吧!她倒是随了你,不喜读书的……”
“姓夏的,你说什么呢你!看我不打掉你的牙!……”
***
瞬间也将“回音壁”原理想明白的关与君,而后听到诸位大臣们的表态,顿时脸也白了——
她欲哭无泪地拉着黄宝远离那堵墙:
“黄宝公公,您直接告诉我皇上有没有看过那本《弁而钗》不就完了吗?我真的只是来换书的啊!那本《弁而钗》,是我买给自己看的啊……”
关与君感觉没脸再见寒隐初,将换回来的《贞观政要》一把塞到黄宝的怀里,一溜烟又跑了。
“唉!小关子你回来啊!别只留我一个人啊!——我害怕啊呜呜呜……”
黄宝最后的话语消失在了喉咙之中,蹲下身子,抱住了胖胖的自己……
关与君还十分纳罕,不知为何,忽然报名参加科举的女子们暴增,还都是世俗意义上的“好嫁”贵女们。
她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但是也不会阻止她们的报名,即使报名时间已经截止了。
然后她更不知道的是,一则被扭曲变形的八卦却愈演愈烈,风暴中心正是她和寒隐初……
甚至有许多资深见证人开始出来“现身说法”,首当其冲的,便是那马大人。
“小关公公一直在服用‘祛痔汤’,你们用脚后跟想想,这难道一点关联都没有的吗?——”
吕大人这时候马后炮的出来了:
“我作证我作证,我听人说,他那日看见小关公公穿着太监服去到书局买书呢!把书包的严严实实得出来了!据我的经验,他肯定就是那日买的淫书!……”
还没等别人想明白为何就“据我的经验”了,就有清醒之人开始反驳:“没道理吧?!若是真的有点‘断袖分桃’什么的,有痔还能‘雌伏’?——”
嘿!~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宛如方才还不断泛起涟漪的湖面仿佛被瞬间冻结,大家确实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何等联系,便都住口不言,最后还得是马大人:
“同仁们,并不是只有‘有痔’才会用到那些药材啊……报名的那几日,我看小关公公分明一直都是躺着的……”
比女人还八卦的男人们围到一起,有想得快的一脸纠结,想得慢的一脸懵懂,最后还是那马大人一脸痛心疾首,恨不得伏地哀嚎:
“皇上啊皇上啊!上天赐您一杆枪,你为何偏偏要拿去当搅屎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