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在宫里的内应是谁呢?”关与君话音刚落,发现屋内所有的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她。
关与君还委屈呢!都看我干嘛啊?!
“你们看我做什么?!总不会是我把他们领进来的……吧。”关与君沉默了,确实不是她本人,但是那个内应,应该也姓关。
想来那个内应,真是她的好阿爹是也~
“不过……”关与君小心地说:“我爹他是吏部侍郎,还能管着这些事?”
“关侍郎其心可诛不假,但是中间必也有其他环,锦衣卫正在查……”
“不用了!拷问的事还是朕自己来吧!”
刚刚已经关紧的房门无风自开,紧接着寒隐初掀起衣袍迈进一脚,行进起来步步有声,宛如踩在人的心尖上,让小心脏跟随着他的步调一颤一颤的。
整个房间宛如崩开一角的雪洞,呼呼地从那一角灌着冷风,不一会满室都是寂凉的低气压,压得所有人除了跪地请安外,没一个人敢说话。
地上躺着的两个刺客,更是再也不动。
至于寒隐初的脸色,确实显得很一般。
坏了。关与君和黄宝心想,说不定太后真的不喜欢先太子。
紧接着又有三个人,被丢了进来——
关与君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大雍谋叛天团”——关家父子三爷俩吗?
到底是文官,被侍卫毫不怜香惜玉地丢了进来,半天都起不来,躺在地上各自捂着身上被磕疼的零部件哀嚎。
“闭、嘴。”寒隐初冷着脸吐出两个字,就来到黄宝空出来的主位上。
关家三爷俩顿时另一只手捂住不住呻吟出声的嘴,生怕再多发出一个音节就会惹得龙颜大怒,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等到室内又再次安静,只有外间风声传来的“穿林打叶”声时,寒隐初的心情才隐隐好了些。
他抬了抬头,用下颌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两个被堵了嘴的刺客——
一直候在一旁的锦衣卫立即心领神会,将塞嘴的布条扯了出来——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我们俩就算是在九泉之下都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
朕问你,你们两个肯定是齐王先前那两个刺客刺杀失败,才混进尚膳监准备用毒的,你们两个选择易容成两个小太监,为什么要选择这两个人?
你们可以说是因为身高体型相似,但是为何又能恰好选到可以接触到菜,但又不用做菜的太监呢?大内守备森严,时间又紧,你们断无可能还有时间选选要易容成哪个太监;
再有,你们选择易容的那两个小太监,被你们杀了后藏到了哪?
还有,易容面具之珍贵,你们短时间内又是从何处得来?”
寒隐初的逻辑之清晰,就连关与君都愣了愣。
对啊……狗皇帝说的在理,两个大活人,能藏到哪里去呢?……
关与君打了个冷颤,哪里还能是活人了呢?就像寒隐初说的,他们根本就不是藏人,而是藏尸。
可是紫禁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两个人高手需费很大的劲才能进来,那两个太监,他们缘何会凭空消失呢?……
关与君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不敢深想。
地上那个刺客因为戴着易容面具,总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他似乎心情大好:“狗皇帝,你也知道害怕了?
我们的内应,不是正躺在旁边吗?不都是你的忠、臣、良、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把头偏向关家父子三人,格外在“忠臣良将”四字上加重了读法,讥讽寒隐初般的哈哈大笑。
“皇上请您明察啊!微臣绝对没有……”关穆听了这话,脸上青白交错,就想跑到寒隐初的跟前抱住他的腿解释。
寒隐初眼皮子都懒得掀:“他身为‘内应’的作用,只是在你们本不可能成功的计划万一成功时,出面煽动朝臣,拉党结派,拥立朕那个扶不起的齐王好叔叔为帝而已;
哦对了,先前吏部搞得述职,把两个刺客大晚上混到一起的事,那个事他才是真正的内应~
所以,现在肯说说你们在内宫,那个真正的‘内应’是谁了吧?!”
寒隐初话毕,关穆和地上的那个刺客都不说话了:关穆是张大嘴巴却无法吐出任一的辩解之语,而那个刺客,却是紧抿着唇一脸被勘破的不甘。
“呵呵呵呵……寒隐初,纵使你猜的全对,我也是断然都不会说的!你就算把诏狱的刑罚统统都用到我身上,我也不会吐口半字!……”
说完,便又开始破口大骂,将寒隐初喷了个体无完肤、狗血喷头。
一旁垂手侍立于一旁的锦衣卫,听着那些不堪之语都头皮发麻,在想要不要违背皇上刚才的命令,把嘴重新给他塞上。
关与君更是奇怪,方才他骂自己不是词穷的很吗?怎么骂寒隐初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莫非齐王还专门培训过这事?……
也不见得,说不定正是因为他们是齐王的死士,所以才耳濡目染听得齐王如此骂过寒隐初。
许是其他人也想明白了这一茬,面色都不怎么好看……黄宝挥了挥手,指示锦衣卫将嘴重新塞上。
“唉~谁让你这么干的?!”寒隐初挑了挑浓眉,用眼神示意“停下”,表示他并不需要别人帮他给刺客手动闭麦。
反观是地上躺倒的刺客,却是一脸震惊:“你就不生气?”
“生气什么?你不过是齐王豢养的一把刀,一簇箭而已,连条狗都算不上;根本没有自己的自主意愿,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杀我。
起码人高兴的时候,还愿意逗狗开心开心,丢块肉吃;你赶得上狗吗?你知道你赶不上。
如果换成你,你会对一把匕首,一支箭那样的死物生气吗?”
寒隐初心情放好了些,甚至主动去跟刺客解释。
可是解释的内容……实在是熊猫拆快递——笋(损)到家了。
那些刺客正如寒隐初所言,不过是培养出来的死士,听到这般锥心之言,立马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