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狼崽子还真特娘的多啊。”
并肩靠在一处,杨蒙环顾一下四周,细碎密集的脚步声中,远近不一的,三面都有律军向他们围来,故作轻松的调侃一句。
杨奚臣舔舔嘴唇,甩了下有些麻痛的手臂,“这帮劲儿大的,真特么烦人。”
刚才那壮汉虽然被他斩杀,也没实质性给他带来伤势,但是拍开那一刀,也是把他震得够呛。
“一人一面,不能留在原地挨揍。”
吐槽一声,杨奚臣随即再道。
杨蒙点了点头,当下带着十个亲兵,仗刀向右侧杀去。
杨奚臣带着剩下五人动作也不慢,直接冲向左侧。
俩人带着亲兵都往律军人堆儿里头扎,不敢拉开距离。
律军越来越多,离得远了,没有顾忌,一轮箭矢齐射,他们就得撂在这儿。
但这一次他们想杀入敌阵,也没有那么容易。
只见律军弓弩手全部落在后头,刀盾手举着圆盾,三个人一组,在树林间缓步推进。
两人带队刚一撞上去,刀盾交击在一起,砍得砰砰作响。
但不论其他,仅凭战力而言,狼骑仍是精锐之士。
僵持片刻后,杨奚臣这边,两名亲兵持盾在前,左支右挡,不让律军刀盾手舒服出刀,其身后三人,趁机掠出,横盾在前,直接用身体把律军盾阵砸开,杨奚臣随后跟进,剑如灵蛇吐信,快速收割几名失了防护的律军性命。
而杨蒙那边,直接利用局部人数优势,三人在前顶住律军刀盾,后边七人两侧绕过去,就是一顿乱刀。
随后杨蒙快速跟上,杀进人堆,左右劈砍,将补上数名律军斩杀。
两边皆是顺利破入律军人群之中,不给其合围成阵之机,将之搅乱开来。
律军这边,一看两人逞凶,也是踱出两员猛将,奔着两人杀来。
杨奚臣正战至酣畅,一柄长剑被鲜血染的通体血红,忽的一杆银枪破空袭至,抖出数朵枪花,难辨虚实。
其紧忙撩起一剑,仰身侧躲,将之避过荡开。
随即身形一矮,削剑迎上,想要欺近过去。
而来人却是不慌不忙,抖枪横砸,银枪抽向杨奚臣颈间。
同时一侧两名律军士卒,也是挥矛挺刺,予以策应。
不得已下,杨奚臣竖剑侧挡,顺步急进,避开两名律军士卒长矛,先出一剑,将两敌封喉,而后再拧身上挑,剑尖扎向来将腋下。
律将枪尾下压,转拧将其长剑拨开,银枪绕颈盘旋,扫向杨奚臣咽喉。
杨奚臣挥剑缠挑,却被其抽枪避开,接着再是一点寒芒直出,扎向杨奚臣心口。
在这期间,五名亲兵也没闲着,各持刀盾在手,分列围在杨奚臣身后不远处,为其挡住围来律军。
杨奚臣余光瞥见,不敢迟疑,仗剑斩开律将刺来银枪,猛攻而上,枪剑激烈迅猛地交击在一处,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而杨蒙那边,则是险象环生,其对上一名律将,手持双锏,速度奇快,抡砸不停,方一交手,杨蒙便是已然落入下风,被连连击退。
两名亲兵见势不妙,忙持盾左右迎上,将之护持在后,用臂盾去硬接律将双锏,给杨蒙创造机会。
杨蒙直接撇下手中崩刃豁口的长刀,挑起一杆长矛,从两名亲兵之间,频频将长矛刺出,三人合力,与之纠缠一处。
其余八名亲兵,两两配合,一攻一守,四组合成一个小梅花阵,与越来越多的律军鏖战在侧。
初时,两方还都能僵持。
但随着律军不断有士卒加入合围,开始有烈字营亲兵倒下,阵型出现破绽,被律军挤压而上。
“挡住!”
一名亲兵高吼一声,拖着被长矛透穿的大腿,横刀迎向身前数名律军。
噗噗几声,数杆长矛将之身躯穿透。
然而其凭借一腔余勇,横在身前长刀划出,斩向这几名律军咽喉。
几名律军齐吼一声,将人向上挑飞,使其未得建功。
但趁此间,杨蒙身后剩余四名亲兵并肩一处,滚地杀出,斩断几名律军双腿,臂盾就势往上一架,缩成一团,抗下跟进律军长刀砍剁,用力往上一掀,四刀同时刺出,各斩一敌后,横向列开,再挡住几名律军刺来长矛。
杨蒙听到亲兵高吼,不敢分心,眼睛却变得血红,在对面律将双锏将两侧亲兵砸的身形一矮的刹那,刺矛向前扑出,一矛捅向那律将心口。
律将双锏往中间一合,交叉将长矛往侧下压去,长锏贴杆削抹而上,砸向杨蒙腰腹。
杨蒙却不闪不避,松开持矛双手,任其一锏砸在胸口,探手将长锏和其手臂死死抓住。
两名亲兵不敢迟疑,一人飞扑而起,将其另一只手挥抡长锏撞开,一人挺刀捅在其胸口,勉强将之斩杀。
杨蒙咳出一口鲜血,将之长锏夺在手中,三人转身往身后杀去,与另外四人汇合。
杨奚臣那边情况则更加危急,其与那律将缠斗间,身后五名亲兵,被数十律军围在一处,临近律军长刀不断斩落,盾牌上木屑横飞。
脚下一杆杆勾枪刺来,稍有不注意,就是腿断筋折。
不多时,便已有四人被勾倒在地,乱刀斩杀,仅剩一人也已被一刀砍在肩头,随着三五律军冲上,数把长刀从其肋下刺入,也身陨当场。
而杨奚臣自己,即便想与敌将换命,也是难以做到,被一杆银枪死死纠缠在那,那律将脚步灵动之极,根本不给他任何欺近机会。
“你废不废啊,再陪你玩儿一天,你都进不了身,想拼命都不会,还想当狼骑?”
某人当初嘲讽言语,尤在今日一般,让得杨奚臣眼睛越发赤红。
“这玩楞有啥难的。抖出一百个花,它也是奔着要你命去的,判断不出来矛头往哪儿指,你还不知道自己哪儿挨捅了能死么?”
“笨的跟什么似的,你就那么大个身子,歪一点儿就躲过去了,老滚个屁啊!”……
“滚你奶奶个腿儿!”
杨奚臣暴吼一声,在那律将点枪再攻来的刹那,歪身侧步,银枪直接穿透数片甲叶,在其肩头带飞一块血肉。
然而下一瞬,杨奚臣直接埋头暴进,左手死死攥紧律将银枪,一剑封向其咽喉。
那律将眼睛一眯,沉肘压枪,旋身一脚摆踢,脚跟砸在杨奚臣手腕上,将其长剑踢落。
接着拧身再进,挥拳如锤,照着杨奚臣脑门就是一拳。
杨奚臣脑袋高高往后一仰,瞬间只觉一片漆黑,不待回神,胸口就又挨了一记正蹬,整个人都被踹的离地飞起。
然而这熟悉的感觉,却也让其清醒过来,狠咬舌尖,双手探出,抓住其准备收回银枪,灵猴一般拉腿回蹬,双脚在其胸腹间,连连踹出三下。
那律将踏踏退步间,闪过一抹讶异,却见杨奚臣脚一落地,便又是快速踢出,正欲抬脚应对,却觉一道寒芒乍现,忙偏头侧步再退,杨奚臣掉落长剑倏忽间从其脸颊飞过,不仅将其脸颊划出一抹深深血痕,更将其头盔带飞开去。
趁此间,杨奚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旋身一脚就是踹在其持枪手腕上,将之银枪夺在手中,反手便以枪尾砸向其心口。
那律将也委实不俗,虽然已是怒从心起,却并不忙乱,一脚高踢点向杨奚臣内肘,双手上探,便想夺回银枪。
杨奚臣见状暂缓攻势,拧身抬膝,将其腿格开,抽回枪身,不予其触碰,而后旋身便走,与之拉开距离,银枪抖起,点入几名欺近律军咽喉。
“儿贼休走!”那律将在后喝骂一声,接过一律军掷来长矛,便飞奔追来。
踏踏马蹄声在此时响彻,刘垚一声暴喝喊杀声起,烈字营狼骑飞奔而至,一杆雪亮长槊随奔马而来,刺向那律将身侧。
那律将心下一惊,横矛格开,抽身暴退。
牵马隐声,临近才上马突袭的烈字营将士,也没多去理会他,快速掠过,从杨奚臣左右冲过,长槊挑起一名名律军,瞬间杀穿敌阵。
不待律军再围聚结阵,康恒也带着另外两百骑随后杀至,大手一探,将杨奚臣接回马背,另一边也有几人,将已然重伤的杨蒙和三名亲兵拉拽上马。
其余将士张弓在手,一蓬羽箭,向着四周射落,四百骑快速穿行林间,奔马而去。
至林外,刘垚一眼便看到片片雪白营帐,篝火通明,营门正对树林。
当下不由分说,张弓搭箭,射向律军营门闻声集结起来的守卫之中,然后绕马向东,并不停留。
律军聚集起来的守卫正待还击追赶,康恒率队再至,一槊挑开营门驻马,蛮横杀进营中。
烈字营将士一边高呼,一边挥槊挑落砸倒营内火盆火炬,点燃营帐。
律军守卫不待回神,刘垚业已率军杀回,随后冲入营内,两军汇合一处。
营内律军虽尚有不少,且因准备夜袭回眸谷内,并未卸甲安歇,但狼骑奔袭突然,只闻听马声,紧急将临近将士调往营门处,里面还各在各地,并未来得及汇拢一处。
当下再逢狼骑放火烧营,更显忙乱,阻拦不及,被狼骑一众沿着马道,一路快速穿过。
“步卒留营救火,左右千总,随我上马追敌!”
律营中心,一员大将眼带恼恨,愤然下令。
片刻后,两千轻骑夺营而出,向狼骑一行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