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梅努了努嘴,“不就一张凳子嘛,我就想起来咱们家以前这种雕花凳子挺好看的,就搬两张回去,咋了,这还不行了吗?”
“二哥你可别忘记了,这栋房子我也是有份的,当初分家的时候,大哥分走的是那栋房子,可我这出嫁的闺女可什么都没落着,爹妈就让我给你分一栋房子,你当初没地方住,我就腾给你了。”
阮梅说着,腰杆子越发的硬挺了,煞有其事的模样。
“我回来搬走两条凳子算啥事儿,这家可一半都是我的呢。”
阮清对上父母难看的脸色,难不成真有这回事?
“这房子眼下是我们住着,你之前也说不要了,让给我们了,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阮父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出尔反尔,临时变卦的人。
“当初是想着二哥你不容易,所以才把房子让给你住的,看你现在买了车,听说还在镇上卖上菜了,日子过得不错。”
“我现在也没说要收回屋子,只是搬一两件旧家事都不行吗?”
名正言顺,他们反驳不了。
“那你好歹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吧,不问自取,视为盗。”阮清伸手捏了捏眉心。
这以后怕是后患无穷了。
“就是,就是,不问自取,是小偷!”乐乐撅着嘴,鹦鹉学舌。
“你这臭小子,插什么嘴,大人说话的地儿,有你小孩插嘴的份吗?玩泥巴去吧你。”阮鱼缓过劲来,伸出手还推了乐乐一把。
要不是苏苏和甜甜及时顶住他,他脚下一踉跄,还真要拌倒了。
“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动手呢?”阮清对眼前的阮鱼非常的不满。
“老子说话,光你们屁事儿啊,这也是我的家,听到没有,这里面一半的东西也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然包括我推人了。”
“矮冬瓜,丑八怪,丧门星,没爹的娃,像条狗一样。”
这话就过分了,乐乐已经是个懂事的娃了,听得懂别人在骂他。
“怎么,我说的不对,瞪我啊,信不信我眼珠子给你挖出来。”阮鱼一句接着一句,忒欺负人了。
叔可忍,姨不可忍!
乐乐眼眶里泪水都在打转了,小眼眶通红的,仿佛下一秒泪水就要掉下来。
阮清捏住拳头,“彭”,一拳打了出去。
阮鱼脸颊来了个慢动作,往一边倒去。
捂着脸,呸了一口,“你竟敢打我,狗娘养的,他奶奶的,今天不打的让你叫爸爸,我名字就倒过来念。”
说着,就挥起了拳头要打过来。
“乐乐,往后面躲,小姨要帮你教训坏人了。”玛德,真当他们三房没人不成,不打的你叫跪地叫爸爸,她阮清出门就改名换性去。
“嗷,小姨加油,打的他满地找牙。”
“左勾拳,右勾拳,呼呼哈嘿,右脚一踢酷毙了,左脚一踹帅炸了。”乐乐一下子就忘记了刚才的事,直接丢了水枪,开始学李小龙,吼,嘿!
阮清可是个练家子,之前当助理可没少遇上黑粉,说用不上这些拳脚吧,但是在紧急情况下还是用得上的,为保自己的小命。
没想到如今也派上了用场,就阮鱼这花拳绣腿的功夫,也就唬唬人罢了。
阮清直接上前就是提脚,狠狠地踹了出去,“敢骂我家乐小爷,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框框一顿揍。
旁边四个人都看呆了,夫妻俩忘记拉架,阮梅忘记了被打的人是她儿子。
在四个人的眼里,只觉得阮清动作十分的酷帅。
还没半分钟呢,阮鱼就直接跪地求饶喊奶奶了。
“别啊,这多没意思啊,我都还没热身开呢,你这就不行了,给我憋着。”阮清挥起拳头,就是密密麻麻的砸下去。
等出气完以后,对方捂着脸,鼻青脸肿的站起来,连话都说不出了,就连阮梅这亲妈都认不出自个的孩子了。
“阮清,你怎么敢,他可是你表哥啊。”
“那又怎么样?为老不尊我照样打。”阮清不屑的挑眉,那样子像极了混混,吊儿郎当的,还有些帅。
“小姑,你该不会是没有听见,刚才他这张嘴在说什么屁话吧。”
“我打他还算是轻的呢,换作别人,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丢到地铁站乞讨去了。”阮清拍了拍手。
“呜呜呜。”阮鱼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们给我等着!欺人太甚。”阮梅恶狠狠的甩了一句。
看着母子二人走了,乐乐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仰起头,“小姨,你好厉害。”
“就和超级飞侠一样,酷毙了,我的姨诶。”
“我要拜你为师,学你一身本事。”
“学什么学,好的不学,一天天的净学坏的。”阮桃园揪着他的耳朵。
“哎呦,哎呦,麻麻,疼哇。”
“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别跟你小姨学。”
“你也是,怎么能当着孩子面打呢,要打也应该套上麻袋再打,在把嘴给堵上。”
厉害了我姐,“姐我记住了,保证下次按你说的来。”
“麻烦了。”
“确实是麻烦了。”
夫妻二人齐刷刷的叹气,是在为房子的事儿,他们也没想到时隔十几年,这屋子的事还能被翻出来说。
“爹妈,这到底咋回事啊?”
“这事说起来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
妈啊,咱能不能不说废话文学了。
“当初我跟你爸结婚之后,你大伯,还有你们小姑都成家立业了,你大伯母提出的分家,那时候老太太还操控着家里,都说娘在不分家。”
“后面你大伯拗不过你大伯母的枕边风,就跟老太太提了分家这事儿。你大伯看不上这老木屋,就分了村里面的那栋砖块屋。”
“两兄弟,一人一座山,你大伯的那座山头,比我们家的大,你小姑作为出嫁的姑娘,也没有啥东西,老太太就说,那就把木屋留一个房间给她,当做念想。”
得,这都几十年过去了,甭说书面协议了,就是口头上说的事,也不能当真呀。
“这前些年,你小姑家在镇上买了房,又买了车,这没再提这个木屋的事,哪里想她今天又旧事重提了。”
“买完房子那时候,可说,这以后屋子就留给我们了。”
毕竟他们是三无人员。
“现在怕是有人找上了他们,觉得咱们这些旧家具值钱,你小姑又想从这里面捞一笔了。”
黄母叹了一口气,倒不是说钱的事儿,就是这些家具都跟他们有感情了,哪一件他们也舍不得丟啊。
眼下最糟糕的事情不是家具,她是怕这阮梅趁机就住进来,就跟那监督员一样。
那他们的一举一动不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了么?
何谈隐私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