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你说怪不怪,有一人跟你哥哥同名?”郑光宗并没有想那么多,况且杜芸娘的老家离怀李郡很远。
杜芸娘并没有在意,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放下了碗筷,她也走了过来,站在郑光宗的身边,往下俯瞰。
便是这一下,她就是汗如雨下,胆战心惊。
大街上被囚的男人,不是他大哥,又是谁?
“怎么可能,我大哥在城外的杜家庄,离怀李郡好几十里路,他怎么会在这里?”杜芸娘手心冒汗,不停地揉着眼睛。
只是无论她怎么揉,大街上的人还是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几个字,更是一目了然。
杜芸娘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郑光宗急忙将杜芸娘搀扶住:“芸娘,你这是怎么了,你自己都说不可能的,自然就是不可能了。”
“名字可以重名,相貌难道也能一模一样吗?”杜芸娘的眼泪哗哗往外淌着,整个身子都是酸软无力。
“芸娘,你可曾记得贾光宗,他是不是跟在下长得一模一样,两个人长得相像,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你也不要多想,一会儿你我稍微化化妆,出去打听一下不就是了,下面的人也走远了,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
郑光宗将杜芸娘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杜芸娘哪里还喝得下茶,好一副愁眉苦脸:“郑公子,不如早点化妆,你和奴家出去看看,奴家的心实在难以放下。”
郑光宗昔日在郑家时,由于智力略有缺陷,再加上身体虚弱,老爹对他极为纵容。
以至于,郑光宗和郑家内宅的那些丫鬟玩得非常开心,亲密。
郑光宗经常会用她们的一些香料,化妆品作为戏耍的玩物,将每个人涂抹得一塌糊涂,再让老爹一个个去辨认。
老爹看在他生病,智力缺陷的份上,并没有刻意计较。
由此一来,郑光宗倒是练就了一身化妆的好本领,给人化妆,易容,也是信手拈来。
郑光宗让杜芸娘稍等,自己自是出了驿馆。
没多久,便带回了一些化妆易容的必备品,边调制,边问道:“芸娘,你觉得怎么样走在大家上,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最好是普普通通,太过漂亮,或者太够丑陋,留意的人肯定会更多一些。”杜芸娘信口答来,当然,她也是深有体会。
“那在下,便按普普通通的来了。”郑光宗微微一笑。
杜芸娘浅笑颔首,她更希望,楼下街上被押着游街的人不是自己的兄长。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杜芸娘便跟换了一个人一样,郑光宗拿来一面铜镜,让杜芸娘自己看。
杜芸娘被镜子里面的人惊呆,里面的人太普通了,走在大街上,估计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
更神奇的是,即便是她,也不能认出自己便是杜芸娘。
“郑公子,那你呢?”杜芸娘放下铜镜。
“你稍后,在下出去一趟,马上回来。”郑公子转身,去了外面。
杜芸娘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又过了半天,有人推门进来,一副行色匆匆模样。
杜芸娘看了过去,不觉是心惊胆战:“你,你是谁,进来干什么?”
“哈哈哈,你连在下也认不出来了,看来在下的手段,也着实了得了。”来人便是大笑,不过这笑容却有些面熟。
“郑公子,原来是你呀,你把奴家都给骗了。”杜芸娘笑了笑,略显尴尬。
“走吧,出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公子又是原地旋转了一圈,他的样子很古怪。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杜芸娘却感觉到,能够给自己带来无尽的安全感。
郑光宗和杜芸娘一起离开客房,出了驿馆。
还真奇了怪,果然没有几个人去注意他们,就算是店里的伙计,也是习以为常。
毕竟驿馆是怀李郡最大的,每日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谁会去刻意在意某一个人的身份。
二人一起去了一间茶楼,去了一楼大厅的最偏处。
郑光宗看到一张桌子上,两个中年男子相谈甚欢,好像便是说着今日早上,紫石街游街的事情。
郑光宗走了过去,在旁边坐了下来:“这位老哥,在下请教一下,今日早上游街,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侧过头来,看了郑光宗一眼,摇摇头到:“这位兄弟不是怀李郡人吧?”
“老哥此话何意?”郑光宗假装惊讶。
“昨晚,统领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现在几乎是全城戒备,所有城门出城人等,都会严加盘查。”
男子压低了声音,还是一副神秘的样子。
“老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统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没有人比郑光宗更清楚,但他还是要问。
男子略加迟疑,郑光宗便是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男子的跟前:“老哥,你的茶钱,在下包了。”
“好说,好说。”男子呵呵一笑,顺手便是将银子装入了袖筒。
“兄弟,昨晚统领府发生了命案,原本有唯一的证人杜芸娘,后来也不知道被谁劫走,王爷昨晚连夜派兵出城,
将杜芸娘的兄长杜春生给带回了城里,准备进行审问。”中年男子端起茶杯,摇头晃脑,仿佛便是置身其中。
“那这就更奇怪了,杜芸娘兄长一直在乡下,未曾来城里,城里的事情他哪里知道?”郑光宗又是惊讶问道。
“唉,这就是王爷的高明之处,王爷便是要在刑场当众审问杜春生,甚至用以极刑,杜芸娘肯定不忍兄长被斩,
如此一来,杜芸娘也会现身,只要找到了杜芸娘,昨晚的凶手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男子仍然还是高谈阔论。
“多谢了……”
郑光宗拱拱手,退了过去。
他看到了杜芸娘的身子在连连发抖,刚才中年男子所说的话,估计是一字不落的听见了耳中。
“我们走吧!”谣言坐实,郑光宗更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