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也不要太能过了,等你儿子病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没看见,现在多少人连房屋都没有,
最起码你有房屋可住,还有孝顺的儿子,儿媳。”郑光宗没有经历此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郑公子,老奴宁愿伤的是自己,也不想让儿子受苦。”老妇人又是老泪纵横。
郑光宗想到了老爹,一直以来,老爹也知道付出,却从来没有向自己索取什么:“大娘,你儿子会好起来的。”
张李氏出去没有多久,真就带回了一名郎中。
原来,她才走出去,正好遇到了一名游医,张李氏苦苦哀求,将游医请回了家中。
游医至少有六十岁,满面风霜的模样。
近来怀李郡灾情严重,瘟疫横行,这名游医本着以人为本的宗旨,救治了不少病重的老百姓。
只是他跟张家男子把脉时,却是连连摇头:“拖得太久了,还是准备后事,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啊?”
“先生,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张李氏泪如雨下,跪在了游医的面前。
“病者之前,受过很严重的内伤,现在脾肺心脏胃均有严重受损,就算是神仙,也很难医治了。”
游医面露难色,五脏伤情如此严重的病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然,他也是无力回天。
“先生,求你了,求你将奴家丈夫治好,奴家愿意世世代代为奴,终身侍奉你。”张李氏仍然心存侥幸。
“这位大姐,你快快请起,实在不是老朽不去救治,而是迷丈夫伤势太重,他已经是……”
游医连连摇头,面带愧疚之色。
“儿啊,你,你怎么了?”身后老妇人痛哭一声,紧接着便昏倒在地。
游医万般无奈,也只得开始救治老妇人。
地上了男子,终于闭上了眼睛,留下了年轻的媳妇和年老的母亲相依为命。
游医开出了一个方子,递给了张李氏:“大姐,既然已经发生了此事,你更要坚强一些,顾住活着的人,
赶紧去抓一些草药回来,熬给你婆婆喝了,你丈夫已经走了,还望你节哀顺变。”
一个好端端的家,便这样不复存在。
张李氏欲哭无泪,家中已无分文,还要为丈夫买棺材收殓,这样的痛,她一个弱女子实在难以承受。
郑光宗拿出了银两,给了张李氏请族人帮忙,带一切安顿妥了,这便打算离开张家,去一趟建造房屋的工地。
忽听得外面好一阵嘈杂之声,一群家丁拥着一名年轻公子,往这里走来。
路上有老百姓走过,看到这样的阵势,只是纷纷让路,不敢靠近他们。
郑光宗拉走到一个中年男子的跟前,轻声问道:“老哥,这人是谁呀?”
“郑公子,这人可了不得啊,他就是李记药铺的少东家,名叫李彪,这块的年轻媳妇,姑娘见了他,
都得让路,若是不小心让他看中了,灾难从此便会不断了。”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满脸苦涩答道。
“也就是说,此人就是人渣了?”郑光宗冷冷一笑。
“郑公子,小的不敢说,还是先行告退了。”中年男子看到那些人越来越近,便是更加胆战心惊。
“这位老哥,麻烦你去前面工地,找一个名叫郑二的人,便说他家少爷在此等他,让他带人过来。”郑光宗见此人要走,便小声叮嘱。
中年男子匆匆而去,郑光宗只在张李氏家院里等着。
没想着,这十几人竟然真是朝张李氏家里而来,一个个气势汹汹,不可一世。
那些来张家帮忙的族人,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看到李彪等人,也无人敢吱声,大多都退到了一边,隐忍不语。
郑光宗回头,看到屋里还是凄惨一片,不免怒火大起。
拿了一张椅子,坐在了院子中间,只等着这些人前来骚扰。
十几人,走路横行无忌,目中无人。
周围老百姓只是敢怒不敢言,便更加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李彪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嘴里大声地喊着:“小娘子,本少爷来了,你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身后则是一阵阵爆笑,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院中,没有他期待的小娘子,却只有一名年轻的公子哥,衣着普通,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冽的豪气。
“你是谁,赶紧让开。”一名家丁指着公子哥,满脸不屑。
“你一个狗腿子,吆喝什么,滚。”公子哥剑眉一条,刷的甩开了折扇,悠然地扇起了凉风。
“你丫找死……”
家丁握紧拳头,便要上前开揍。
李彪瞪了家丁一眼,笑着骂道:“粗鲁,我们是来接小娘子回家的,又不是来打架。”
“是,是,少爷,小的粗鲁了。”家丁赶紧退到了一边。
屋里张李氏走了出来,看到了李彪等人,扑通跪了下来:“李少爷,奴家丈夫已经归西了,你便放过奴家吧?”
“啥,小娘子的那个短命鬼已经短命了,这简直就是天意啊,你现在守寡,本少爷能够看上你,
也是你的福气,之前张家欠下的银两,本少爷就不要了,你跟本少爷回去,今晚就入洞房。”李彪盯着张李氏,是一眼不眨。
“滚……”
椅子上的公子哥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你到底是谁?”李彪抖着腿,已然不耐烦了。
“张家新丧,本公子不想大动干戈,识相点赶紧滚,若是惹怒了本公子,你们连滚的力气都没有。”
椅子上的人,便是郑光宗。
之前张李氏与他讲了有关李记药铺的事情,便已经是义愤填膺。
只是想到张家有新亡之人,并不想因此扰了亡人灵魂,便暂且忍一忍,日后再去找李记药铺算账。
“哈哈哈,就你一人,简直就是螳臂当车。”李彪大笑起来。
他不知道揍了多少人,不知道讹了别人多少银子,却从来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夸下如此海口。
“不信邪,你们可以来试试,本公子随时奉陪。”郑光宗慢悠悠站了起来,一只手却摸向了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