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郑光宗错愕不已。
程风看着郑光宗,手捻胡须,也是满脸微笑。
“光宗,你早已经过了二十岁了,爹劳碌半生,就你一根独苗,早就指望你开枝散叶,为郑家光宗耀祖,这些年,爹苦了你。”
郑万财得意至极,当初为了给郑光宗取一个好名字,特意悬赏重金,在怀李郡征集好名字。
经过百般挑选,便有劳郑光宗三个子。
也是到了郑光宗重生,正式开窍之后,郑光宗才懂得了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
郑光宗融合了这两世的记忆,不觉鼻子一酸,眼圈一红:“爹,真正苦的人应该是你,你早该跟我找一个后妈了。”
“胡说什么呢,现在说的是你事情,你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郑万财瞪了郑光宗一眼:“还不跟二位长辈敬酒。”
郑光宗好似如坠迷雾,身后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哪里还有闲工夫谈儿女私情。
不过酒是要敬的,奉承话还是要说的。
再者今天,郑光宗带头抄了柳家,王胡忠不与郑光宗记仇,已然显现出了王胡忠的大公无私和高风亮节。
郑光宗只想扯些番外话,盼着一场晚宴早点结束,便是不停的劝酒,敬酒,也会时不时冒出几句经典名句。
程风每每都是拍案叫绝:“好,好,好诗,大气,豪爽,程某我学生遍及天下,还没有见过如此有造诣之人。”
“老先生桃李满天下,小侄我是佩服之至。”郑光宗偶尔吟出的不过是前人诗句,哪里像程风一样,是真才实学。
“郑少爷,你也别只记着吟诗,喝酒,你就不想问问是哪家的千金?”王胡忠是稍逊文采,便换了一个话题。
“?”郑光宗脑中冒出了一个问号,目光投向了程风。
他脑中此刻却是闪过了慕容灵曼妙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郑少爷你看我干什么?”程风显得有些尴尬。
“程先生,小侄愚钝,还请你点拨一二。”郑光宗只想探一探程风的口气,若真是他侄女慕容灵,便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呵,我只是来讨杯喜酒喝的,郑少爷还是问王爷,他最是清楚了。”程风只是喝酒,微微地笑。
“王爷,不妨言明?”郑光宗并不好说什么,大乾国民风向来如此,子女婚姻,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郑少爷,此女年芳二九,生得是体态阿娜,柔柔多情,自幼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她脸皮较薄,
便恳求本王前来保媒,至于成与不成,全在公子这边。”王胡忠很委婉介绍着女方,只一听便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
“莫非是慕……”
郑光宗想到了慕容灵,不觉心里一喜。
“正是,正是穆,穆家千金。”王胡忠打断了郑光宗的话。
郑光宗目光再次投向了程风,慕容灵是程风内侄女,估计他也是很难为情,才没有直接开口提亲。
“如果真是如此,那小侄只能遵命了。”郑光宗对这桩亲事其实是求之不得,此刻却假意矜持。
“好好好,那笔墨来,之所以你当场写下两句诗,以作二人的定情之物。”王胡忠站了起来,生怕错过这桩美好姻缘。
很快,下人抬来桌子,摆好笔墨纸砚,香菱为少爷研墨,也是不遗余力。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郑光宗手握毛笔,一挥而就。
那字,像是要飞起来一般,栩栩如生,行如流水。
“好字,好诗,好可惜,唉……”
程风感叹着,表情甚为复杂。
“程先生,你这是何意?”郑光宗觉得很诧异。
“郑少爷有所不知,日后你自会明白的。”程风回到酒桌边坐下,竟然是自斟自饮,轻声而叹。
王胡忠却好似中了头魁,用折扇扇着纸上还未干的墨迹:“郑少爷,来年乡试,你一定会胜出,
秋后,你再上京赶考,更是能够中头名状元。”
“王爷过奖了,小民志向并不在功名利禄,小命只想用平生才学,造福百姓,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这便是郑光宗,名字叫光宗,却并没有想过要光宗耀祖。
“本王是一方官员,尚且没有你的这番志向,说来惭愧,不过这桩亲事若是能成,也是怀李郡百姓之福。”
王胡忠见墨迹已干,便小心翼翼将纸卷起,放弃了一截纸筒里装好,好似寻到了一件宝物一般。
王胡忠小心翼翼将纸筒交给了程风:“程先生,这个还得麻烦你转交给姑娘,他日大喜之日,我等再一醉方休。”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程风收起纸筒,勉强一笑。
“喝酒,喝酒……”
郑万财见大事已成,也是心中大喜,急忙端起了酒杯,与程风王胡忠推杯换盏,不在话下。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一直让郑万财胆战心惊。
若是和王胡忠彻底闹翻,这往后在怀李郡,王胡忠有的是小鞋让他郑万财去穿。
一场酒宴,喝了整整一个时辰。
郑光宗被搀扶到卧房时,已经是不胜酒力,酩酊大醉。
饶是如此,郑光宗仍旧不停念叨:“痛快,太痛快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慕容小姐,你可能够感应……”
“少爷,你喝醉了,我去跟你弄醒酒汤。”香菱将郑光宗搀扶到床上,累得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郡王爷今日亲自保媒了,你难道没有听见了吗?”郑光宗抓着香菱的手,揉了又揉。
仿佛终究抓着的就是慕容灵的手,此刻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少爷,奴婢听见了,也在为你高兴呢,可是越是这样,你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酒多伤身……”
香菱好像是欲言又止,或者她是听到了什么,此刻却不能更郑光宗言明。
“我明白,我还要做发电厂,身体若是真的垮了,谁来做这项伟大的工程。”郑光宗嘴里明白,却不肯松手。
香菱这个姿势很累,只得侧着身子挨着郑光宗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