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为了轩儿好,你们对正院的事情少打听,若是没有必要,尽量不要往我院子里来。”王弦歌看红绵回来将她们两个请入了厢房内喝茶,方才殷殷交代起来:“还有这两个大丫头,你们该巴结便巴结着些,她们被派到轩哥儿身旁来,日后的前程与哥儿是挂钩的,明面上的矛盾尽量不要有。”
“是,少夫人!”胡嬷嬷因着儿子被救,又不用为生计发愁,脸上总算敛去了愁苦之色,她对帮着她们的王弦歌心存感激,言语中就带了极浓的尊重:“少夫人对我们娘三个恩重如山,我与纷娘说了,日后我们娘三个唯少夫人马首是赡,但凡您有事是我们娘三个能办到的,就请您尽情吩咐,我们定当拼尽全力。”
“你们不怪我抢了轩哥儿了?”王弦歌看向纷娘,上一世她撞棺而死,轩哥儿被送到家庙给自己抚养,这位胡嬷嬷许是惦记外孙,听说来过府上闹过几次,后来不知为何就再没有来过了。
“少夫人说得哪的话?我们娘两都知道这么做对轩哥儿更好,且您还如此开恩,让我们能时时刻刻陪在哥儿身侧……”纷娘低着头,说得情真意切:“轩哥儿能认您这样一个生母,是他的福份。”
三人正在屋内说着小话,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王弦歌抬头往外看去,却看到陶嬷嬷带着两个妇人走了进来,边走边问:
“大哥儿呢?你们不在哥儿跟前儿侍候,站在院子里做什么?”
说着话便向着正屋里走来,嘴里还阴阳怪气的说着:“可是少夫人要跟大哥儿交代什么话,是你们不能听的?”
“陶嬷嬷来了!”王弦歌站起身来相迎。
不是说二姑娘回来闹腾吗?
怎么她不在跟前侍候着,反倒来自己这里来了?
难不成刘佳的事已经解决了?
“可不敢劳少夫人相迎。”陶嬷嬷进屋内连看都没有看王弦歌一眼,径直走向刘轩的身旁,换了笑脸与刘轩说道:“大哥儿,你祖母正四处寻你呢,你怎么的这么调皮,竟跑到这儿来玩了。”
“嬷嬷。”刘轩小手一伸,乖巧的环上了躬身施礼的陶嬷嬷:“我想母亲了,便来这里看看,眼下看完了,您抱我去寻祖母去可好?”
“哎~!我的好大哥儿!来嬷嬷抱你!”陶嬷嬷一生未嫁,除了几个粗糙的侄子,唯一看大的孩子便是刘素,与刘素的感情与陶氏相比也不遑多让。
刘轩生得极是玉雪可爱,与刘素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她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世子刘素,那自然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刚好陶氏也让她来将刘轩寻回去,她便一使力将刘轩抱了起来,任着他那双小手环着自己的脖子,柔柔软软的,让人打心底里喜欢。
原打她应该敲打几句王弦歌,也因为爱屋及乌止住了,只在刘轩看不到的地方,看了王弦歌一眼,那眼神里写满了指控。
王弦歌像是没看见一般,随在她们的身后殷殷相送,还一在的祝祷陶嬷嬷,让她无事便带大哥儿来青岚院里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陶嬷嬷理都没理,直接带着刘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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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因着小雨断断续续的下了半日,逸芷院里更加清冷了些。
刘乐陪着夫人陶氏用了晚食,方欲趁着兴起,在院中摆了琴案酒食,打算煮酒调琴一番。
刘乐手下的小厮便寻到了内院。
说是户部的帐目不对,有几位幕僚正守在书房等候候爷。
陶氏一听,自然极为体贴的给刘乐寻找外袍,披风穿上。
然后,依依不舍的将人送出逸芷院的大门。
刘乐出了逸芷院,却没有进内院里的书房,而是直接出了二门,一会儿功夫便不知了去向。
张大管事来内院回话时,陶氏听后再不复方才的柔润平和,阴沉着脸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吩咐,只是怏怏的漱洗后自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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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乐却在幕色中坐上了一辆无标识的马车,径直向着城外驶去。
也不知驶了多久,方才到了一处山庄,山庄里早有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护着,看到他来也不意外,直接就将他迎了进去。
走了两道门,方才进了庄子的内部,一个娇俏的小丫头便冲着他扑了过来,嘴中软软懦懦的唤着:“爹爹!您总算来了,环儿都想死您了!”
刘乐一见她就立马蹲下身子,笑眯眯的任由那小丫头蹬着双膝偎到了怀中。
他一把抱起她,拿胡子在她满脖子里蹭着痒痒,直逗得那小丫头“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一个年华二八的美妇人,从正室内快步迎了出来,她身着黑玉菊花纹的细纱袍,娟纱金丝的绣花长裙,外罩一件颜色略深的丝绸罩衣,虽然瞧着宽松,却将她的整个腰身勾勒跌荡起伏,极是妖绕。
她看着刘乐抱起娇女,脸上的笑就更加深了,她柔情款款的站在原处施了一礼,柔声唤道:“爷来啦!”
“嗯~”刘乐看到她,脸上也带了轻松的笑意,上前几步,一手托着幼女,一手揽着美妇人往屋子里进,嘴中还问询着:“青儿呢,怎么不见他?”
“又跟朋友去游学了!”美妇人眉目流转,提到大儿子便心生愁意:“我是管不了他了,一说他便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硬是欺负我没有学问,拿他没有一丝办法!”
“他说得倒也没错,你只看着别让他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便好!”刘乐温柔的腾出一只手摸向美妇人的眉间:“娟娘可勿要轻易攒眉,看得为夫心疼!”
“爷,亏着你疼娟娘,若不是如此,便是这孤风腥雨,娟儿就耐不了了。”美妇人随着刘乐的手指绽开笑颜,生怕他着恼似的说道:“娟儿如今犹若生在蜜窝中一般,时时刻刻想着候爷的好,便能渡过这许多寒凉时日。”
“娟娘这小嘴甚是会说,分明是怪责为夫多日不来,偏也说得这般婉转!”刘乐宠溺的刮了下美妇人的俏鼻,嘴中解释道:“这些日子候府里的事实在太多,我一直分不开身来,冷待了娟娘,还请娟娘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小的!”
“噗嗤~”娟娘实在没有忍住,笑了一声,立马就像害羞了一般,将头靠在了刘乐的肩膀上:“小妇人有何得何能得夫君如此疼爱,便是即刻死了也是使得。”
她的声音柔情似水,直将刘乐隐陷其中,不可自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