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世子——真的诈尸了!”王弦歌看着掉进棺材里的烛台,上面的蜡烛火焰慢慢亮起,点燃了棺材里放着的衣物,心中惊到了极处:她实在没想到,刚才就灯光明灭了一瞬,棺材中的人就无影无踪了!
是谁将人救走了呢?
应该不会是刘家的人,若是刘家的人不会救了人就逃,他们会为了掩饰真相,将自己和这个小丫头杀人灭口。
若不是刘家的人,那又是谁?有什么目的?又是何时躲到了梁上?
一时之间,王弦歌心中涌出了无数个疑问,却没有一个能想明白。
唯一能肯定的是,刚才的疾风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带来的。
棺材中的刘素是假的——这位高手定然是为救这个假刘素而来。
只假刘素是谁?又有什么身份?却是王弦歌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事了。
她看着棺中越来越大的火苗,心中有股想破坏一切的冲动!
王弦歌在火光中微微一笑跳下脚凳,飞起一脚踢翻了燃着纸钱的火盆,然后,在小丫头的惊惧的目光中,拿着纸钱,转着圈的点亮灵堂内所有可点的东西。
点完了一圈,她看向痴呆的小丫头说道:“傻丫头,你上了贼船了,快跑吧!”
小丫头一愣,随着王弦歌跑出灵堂,看着她脸上又挂了那抹奇怪的笑容,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扯着嗓子大声喊着:“走水啦,走水啦,救命啊!!!”
声音随着夜色传出,东南角正救火的主主仆仆们脸色一变,看到世子所住的宅院上方,突然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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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时,候府内的两处火势总算是被控制住了。
这还是惊动了防隅官,由防隅官带领着一众潜火兵前来救助后的成果。
可想而知,烧了小半夜的候府眼下是何等悲催模样。
与候府同样不幸的还有王弦歌。
她与小丫头没能逃出去。
原本她借着力气大好不容易翻上了墙头,刚准备去拉小丫头时,却被不知哪里来的石子打得手臂发麻。
她揉着手,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弹石子的人躲在何处,正准备弯腰再去拉时,一个石子再次袭来,“啪叽”一声,她被石子上的力道打下墙去!
他喵的!哪来的无耻之徒!
王弦歌揉着掉下墙崴到的脚,心中恨恨,一晚上被石子打了三次,实在是太让人郁闷了!
这个弹石子的小人,也不知躲在何处,看情形是不打算让她离开候府了。
也不知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半夜不睡觉,在此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悻悻的骂了一句,非常识实务的吩咐小丫头躲起来,自己回去继续当寡妇。
早知如此,就不放火了!
说起来,寒枫院里还有自己的嫁妆呢!
王弦歌又闷又累,找了一处偏僻的凉亭,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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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陛下,大将军与昭荣公主带着两位小皇孙在殿外求见!”一个内侍的声音在王弦歌耳边响起,直将她吓得一个机灵,眼一睁,竟然又回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喧~~~”一道深沉厚重的声音在殿内响起,王弦歌寻声望去,却发现御座上的那人竟然变成了萧昇!
而她还如先前那样,高高的飘在半空中,俯瞰着整个乾安殿。
“儿臣刘素、昭荣参见父皇!”
“孙儿/孙女萧衡、萧婷参见皇爷爷!”
“平身~~~衡儿,婷儿,快上前来,让皇爷爷好生看看,这一路行来可还习惯?”萧昇看着进来的一行人,早就将脸笑得犹如菊花盛开。
王弦歌随着他的视线向下望去,却突然愣住了——那个自称儿臣的刘素竟是她的“亡夫”!
此时的刘素早就不复先前的如玉公子模样,因着年纪的积累,皱纹与胡须已经将他点缀得一脸沧桑。
怪不得他舍得假死投奔萧昇,原来是为了萧昇的女儿萧荣!
当年乾元帝继位,萧昇被迫到封地就藩,他的一双儿女却留在京城的王府中,由先太后的贴身嬷嬷洪氏亲自照料,除了过年过节时乾元帝宣召,二人甚少出现在人前。
也不知刘素是怎么搭上的萧荣?
他的孩子为什么会随萧姓?
“父皇,在您眼中就只有孙儿,女儿这么大个人站你面前就跟空气一般!”站在刘素身侧的妇人头戴凤冠,眉目如画,丰厚的红唇正微微嘟起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你这孩子,都多大年纪了还撒娇,也不怕素儿笑话!”萧昇宠溺看向昭荣公主,满脸笑意的与刘素说道:“你们来得正好,联正有好消息要与你们说!”
“来人,传萧烨到乾安殿!”
萧烨?
王弦歌一愣,还不及反应,便猛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吓得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一睁眼,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候府的凉亭之中。
她的身边正围着几个虎视耽耽的仆从,其中一个应是刚救了火归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空了的水桶!
她苦笑了一下,她还想看看萧昇嘴中的萧烨呢,就被这桶冷水给泼醒了。
真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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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她更郁闷的是安乐候,姓刘,单名一个乐字,眼下却实在是乐不起来。
他刚千恩万谢的送走了防隅官与潜火军,就看到新入门的儿媳,一步三晃被仆从押了过来。
当下就脸色一拉,甩袖进了室内!
一夜之间,府内两处大火。
灵堂所在的地方,正是世子所住的寒枫院,眼下已被烧毁大半,因着世子大婚,屋内家具摆设尽为新置,还为了壮脸面,厅内挂了一幅名贵古画……
一把火,啥也没有了!
当然,这些对候爷刘乐来讲也只是小事。
真正的大事是,候府的家庙也被烧得只剩一堆渣了!
当年,永定候只是一介武夫,靠着候夫人陶氏娘家的助力,一步一步登上朝堂,最后得封候爷爵位。
这种半吊子的出身,自然就没有什么底蕴可讲。
当年为了建起家庙,刘乐寻根问枝攀上了博陵刘氏,并求爷爷告奶奶的将族中供奉的祖宗画像求了两副回来,眼下竟然全数被毁了!!!
此事要传回博陵,那些族老们狮子大张口事小,损了候府颜面事大!
他是真的不知,明明一个柔弱幼细的小妇人,怎就能做出如此逆天之行!
只就算心中再恼王弦歌,刘乐也自恃着候爷身份,阴着个老脸坐到了偏厢,听着正厅内夫人陶氏与两个女儿审问这个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