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无名收起手中的摄魂珠,看向了一旁欲言又止的靳美雪,“靳仙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见外了。”
“哼,听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和我多熟似的。”
“不熟吗?我们都曾经是道侣了,还同生共死过,还不够熟吗?”
“你要死啊?谁和你曾经是道侣啊?你这纯属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不要脸!”
“你说是啥就是啥吧。”公孙无名微笑着摇摇头,“你真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再不说,我可要找那几个幕后的人去了。”
“坏人!”靳美雪狠狠白了公孙无名一眼,“我就是有点搞不懂,你收集那些金丹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是在修炼什么邪法,那样的话我可第一个不答应。而且……”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而且这么多人,你说杀就给杀了,他们大多数可还是没对你动一下手的,按理说用不着这么狠吧?”
公孙无名微微一皱眉,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过身来,看着靳美雪的双眼,认真说道:“靳仙子,你说的都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靳美雪对于公孙无名这般慎重的模样,一时还真有点不适应,立马躲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咬了咬下唇,两只手不自觉地揉捏起两只袍袖的袖口来。
“靳仙子,首先那些金丹我可以向你保证不是为了修炼什么邪法,只是给自己一个冷静期,最终再决定对其的处理。至于这些修者,又有几个是无辜的呢?他们若是不参与对付我,会聚在这里吗?我也不过是抢了个先手,我相信若是处境翻转一下,他们对我的下手绝对不会比我轻,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既然都已经站在了敌对立场了,那就是你死我亡的争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是这样的情形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可……”靳美雪低着头,诺诺说道,“可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的同阶和高阶修者,那得给你身上造多大的杀孽,纠缠多少怨气和煞气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下去,你今后的进阶之路又有多难多危险啊?!”
现在,公孙无名总算是听出靳美雪的心意来了,原来并不是嫌弃自己杀孽多,而是担心影响自己将来的进阶。可见,对方还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于是,他心中一暖,冲着她微微一笑,“靳仙子,有些事情是没得选的,我总不能怕影响自己就反其道而行之吧?再说,咱就不能看着对方说话吗?”
“不能!”
“好吧,我能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我嫌你丑!”
“好吧,那我还真是要对你说一声,抱歉了。影响你的心情了,赖我,对不起。”
靳美雪噗嗤一乐,抬起头来,展颜笑着再次白了公孙无名一眼,“光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公孙无名微微一笑,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摸了摸鼻子,“那靳仙子想如何?”
“什么叫我想如何啊?你就不能有点诚意吗?”
“诚意?”公孙无名有点头大,“能不能给点提示啊?我还真不擅长这个。”
“你……真是截木头,还是一截朽木。”
“……”公孙无名还能说什么?
靳美雪也看出公孙无名不是故意这般的,只好一跺脚,“我算是服了你了。这样给我灵石,我就原谅你了。”
“灵石?”公孙无名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坏人!你这是什么眼神啊?你这又是什么表情啊?你又是什么意思啊?”
“呃,没没没,靳仙子别多想。”
“你是不是觉得我贪慕灵石、爱慕虚荣啊?是不是?!”
“不是不是,你想多了。”
“哼,鬼才信你的话!你脸上明明就是这样写着的。”
“大姐,你这也太……”
“太什么?你说呀?!”
“呃,没什么。你说个数吧。”
“数你个大头鬼!我……”靳美雪还没说完,公孙无名就将一个储物袋丢到了她的怀中,而他却转身跑了。
靳美雪有点懵了。至于这样吗?本姑娘有这么吓人吗?再怎么说,本姑娘也是琅琊岛的第一美女啊!在外海也绝对是排在前三吧?这个坏蛋!
“公孙无名!你跑什么跑啊?你以为本姑娘稀罕你啊?!你又丑又蠢又坏,本姑娘多看你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知道不?!”
公孙无名逃遁的速度更快了。
“坏蛋!你是一刻也不想活了!别让本姑娘逮到你!给本姑娘滚回来!别跑!站住!坏蛋……”靳美雪一边骂骂咧咧地威胁着喊叫着,一边快速追了上去。
……
左元达内心那个后悔呀,六个人扯了半天皮,愣是没有谈明白该如何去瓜分公孙无名的法宝,谁都想要那盏离心灯。笑话,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道能硬抗天雷的法宝绝对是宝贝。再就是那座元蜃山谁也不想放过,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在抵抗天雷方面要略逊色离心灯,但谁也不能否定它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总之,谈来谈去大伙就抱总了一条,在离心灯和元蜃山中必须二选其一,若是不能满足这个条件,一切都免谈。
可问题是离心灯和元蜃山都是孤品,合起来也就两件,而他们有六个人。一时之间,众人陷入僵局。但谁也不让步。
左元达长舒了一口气,一扫众人,“要不这样,咱们抓阄吧?拼运气,如何?”
其余五人对视一眼,但都没表态,既不说支持,也不说反对。
左元达一皱眉,冷声说道:“你们这样又是个什么意思?反对,还是支持?总得说一说吧?要是有更合适的办法也可以提出来。”
五人突然之间仿佛老僧入定般,各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就是不说话。
左元达骂娘的心思都有了。但他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公羊文说道:“公羊兄,你的意思呢?”
“这……我……我听大伙的。”
左元达咬咬牙,强忍着骂人的冲动,不由看向了一旁的阳宗皋,“阳兄,你呢?你又这么个意思啊?”
“我?我没意思啊!我听大伙的意思。”
左元达长呼了一口气,不由再看向了孔馨美。
只是没等他开口,孔馨美就微微一笑,“左兄,我也是听大伙的。”
左元达点点头,最后看向了迟思卿和项素清,“你们两个也是听大伙的呗?”
迟思卿和项素清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得,那你们大伙又是个什么意思啊?总得给个说法吧?咱们要死要活简单一点,不行吗?这嘟着嘴不说话,算啥个意思吗?左某实在是猜不透啊。”
五人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左元达都快气炸了,这五个家伙绝对是商量好的,故意这样的。奶奶的!还真当左某好说话不成?既然你们这样了,那接下来就别怪左某不仗义了。
就在左元达内心暗暗下定决心的刹那间,突然密林外传来了隐隐的脚步声,令五人面色微变,纷纷将神识和目光汇聚到来人的方向。
很快,众人就远远看见了一名筑基初期的小修士慌慌张张向着这边跑来。
“这……怎么这么眼熟啊?”阳宗皋忍不住嘟囔道。
“他不是左兄宗门的人吗?”孔馨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就是,是太初宫的人。”项素清也附和道。
于是,众人再次将目光汇聚到了左元达的身上。
“我又没瞎,自然能看见。”左元达说完一皱眉,盯着来人,冷着脸怒斥道,“你个不长眼的家伙,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要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今天我就把你种在这里。”
小修士浑身一哆嗦,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只是他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还是硬着头皮向着这边走来,同时口中高声道:“太师叔祖!不好了!出事了!”
左元达眉毛再次皱深一分,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盯着对方,等他说下去。
“太师叔祖,我们遇到那个公孙无名了,可……”小修士说着,已经来到了众人近前,站在那里不敢再靠前了,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将头往地上一杵,撅着屁股不说话了。
左元达那个气啊!可怎么了?你他娘的倒是说啊?杵在哪儿当雕像啊?奶奶的!咋宗门里的晚辈全是这种货色啊?太初宫靠他们能发扬光大?能走上正途?拉倒吧!
可这话,他还不能当着周围的这些人说。于是,他长呼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和蔼地冲着那小修士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呃,禀太师叔祖,晚辈牛小福。”
“哦,小福啊,你别慌,和我详细说说那边的情况。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何宝溪为啥没过来啊?不是说了有事让他前来送信的吗?怎么派你来了?”
“哇……”牛小福居然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