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错了。”顾青纱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我对徐正庭并非没有感觉!”
一句话,成功地让顾厚山沉了脸色。
但姑娘下一句话,又成功让他缓和了脸色。
只听见她说:“就觉得他不像好人,一见他准没好事,反正不太喜欢!”
“这就对了,他徐家人人品堪忧......”
一旁闵烟烟忍不住出声打断道:“相爷不是最讨厌背后非议别人?”
她顿了顿又道:“徐家那孩子的人品和秉性是有目共睹的,相爷可不要乱说。”
“你怎么还向着他家说话?”
“我只是实事求是。”闵烟烟看着他,冷了脸色,“你与徐国公之间的恩怨纷争可别牵扯到孩子们,孩子们可是无辜的。”
顾厚山脸色一沉:“你这话何意?”
闵烟烟看他一眼,没搭理,随后看向身边正睁着溜圆的眼睛想要看好戏的顾青纱,轻轻推了她一把:“回自己院去。”
顾青纱不动:“你俩吵你俩的,我就看着不说话!”
“你回不回?”
闵烟烟杏眼一瞪,顾青纱麻溜地就走了。
说实话,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不是亲爹,而是亲娘。
一向温温柔柔的亲娘,一般不会发脾气,但发起脾气来,她是真怕。
她前脚跑出去,后脚闵烟烟就让屋子里的丫鬟都出去了,待房门关上,她‘噌’地一下从软榻前站起来,看着生闷气的顾厚山,嗓音温柔,但冷意十足。
“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徐家那孩子很明显对咱家囡囡有情意,秦氏三番两次的主动,也足以说明她想促成两家的婚事,就连你的死对头徐景平,这几次也是步步对你退让!”
顾厚山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襄王有心神女无意,他再退让也白搭!”
“无意?你确定咱家囡囡真的对人家无意?”
“你刚才没听见吗?她看见他就心烦.......”
顾厚山突然卡住了,脸色黑得可怕。
闵烟烟见了忍不住笑了一声:“终于开窍了?”
顾厚山不说话,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咱闺女那性格,若是真正讨厌之人,她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更不会在意他的一切,又怎会心烦?”
“这些年,咱们将她保护得太好,而且她开窍晚,到现在也不明白喜欢是什么?”闵烟烟接着道,“但据我观察,她并非对徐正庭毫无感觉!”
顾厚山紧拧着眉头,依旧沉默。
闵烟烟起身坐到他身边,看着他放在膝盖上渐渐收紧的拳头,伸手过去,用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柔声道:“咱抛开你与徐景平之间的纷争不谈,就单看他家,没有大家族的那些弯弯绕绕,简简单单地人口,正庭那孩子自然是没话说,就论秦明月和徐景平,徐景平和你一样,一生只娶了秦氏一人,后宅安宁,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咱家囡囡又是个单纯的,嫁过去后,咱也放心。”
“而且咱两家离得也近,走路过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若日后你想闺女了,抬脚就过去了,多方便!”
说完,她又问他一句:“咱说了,整个京城,你想想看,还有谁家能与你左相府相提并论?唯有他国公府的男儿才敢娶你家的女儿,换做其他任何一家,都不敢开这个口。”
顾厚山终于开了口:“你让我跟徐景平当亲家,那绝不可能!”
此话一出,原本还笑意盈盈的闵烟烟,脸色瞬间淡了下去。⑧ZW.????m
她拿开覆在顾厚山手背上的手,起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没急着说话,也是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放下的同时,缓缓出了声:“你确定不可能?!”
顾厚山:“怎么?你想威胁我?”
“不敢!”闵烟烟看着窗外,面无表情道:“既然我与相爷意见不和,道不同不相为谋,既如此,相爷还是别在我面前晃了,太碍我的眼了!”
“闵烟烟,你什么意思?”
闵烟烟扭头,一个杏眼瞪过去,“一会儿我就让芸香收拾好相爷的被褥送去书房,麻烦相爷日后别再踏入我卧房半步!”
她说着起身,进了内室。
气得顾厚山也跟着进了内室。
但很快,就被里面的人拿着枕头给撵了出来。
随后被褥枕头被陆续送给一旁的书房.......
吃晚饭的时候,顾青风跑来青黛阁,好奇地问顾青纱:“咱爹怎么又被娘亲赶出来了?”
顾青纱一听,好奇问:“当真撵出来了?”
“你知道这事?”
“两人拌了点嘴,具体为何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爹爹惹了娘亲,娘亲生气了。”
“你怎么不劝劝咱娘?他俩都多大岁数了,还动不动玩这一套?”
“你管这个作甚?反正是爹爹惹了娘亲,他自有办法会哄她开心。”顾青纱仰脸问顾青风:“趁着他俩闹别扭没时间管咱们,咱们出去玩玩吧?”
顾青分一听,忙摇头。
“别,相爷这个时候心情是最糟糕的,我可不敢去惹他!”
顾青纱:“也对!”
......
左相大人被夫人撵去书房睡觉的消息不翼而飞,徐景平那边很快就听到了。
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他正苦恼该如何让自己的夫人同意自己进卧房,毕竟书房的床板又硬又窄,这几日下来,睡得他腰酸背痛,十分难受。
但得知这一消息时,突然浑身通畅。
他大笑不止,那叫一个开心。
次日,下朝回府的路上,骑马的国公爷遇到了坐马车的左相大人。
徐国公‘好心’地凑过去打招呼:“左相这么早就回府?”
顾厚山头也不抬,连理都不想理他。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要面子的徐国公自然不会再厚着脸皮问第二句,但今儿个,他心情好啊,心情一好,就想干点不是人干的事。
他又凑上来,压低了声音:“左相大人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可万万没想到,却连一个内宅妇人也吵不过,当真是丢人呐!”
“徐国公五十步笑百步,很值得得意?”
“......”
顾厚山又接着补刀:“听闻国公爷已经连续睡了半个月的书房!”
不等徐景平开口,他突然笑道:“当然,这也是一种炫耀的资本,毕竟在这件事上,你比我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