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心中突然一震悸动,瞳孔瞬间缩放,但阿岚控制的很好,仅仅在一刹那,阿岚就立刻收回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老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淡淡微笑,老人知道,自己赌对了,现在的蜥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的蜥一直只想着报仇,他对死去的朋友们的亏欠以及深爱之人离去的痛苦已经让他丧失了原本应有的理智与冷静,但阿岚还是在那一瞬间就克制住了自己,阿岚漠然的看着老人,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老人突然瞪大了眼睛,说道:“因为我在用的是我的生命在你身上下赌注!”
阿岚眉头微皱,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老人猛地一挥手断掉了自己的胳膊,顿时鲜血四溢,而令人惊叹的是,老人的血竟是黑色的,阿岚突然一惊,而香荷也惊讶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老人用着仅剩的一只手,扼住了阿岚的身体,说道:“时间来不及了,快!”
阿岚眉头微皱,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一时间鲜血竟如同活了一样,血液竟然自己凝聚了起来,在空中如一条腾龙一样飞舞着;
少许时间,燕别故又如鬼魅般回到了房间,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和床单上那少许的黑色血迹,和那散落在枕巾边的药剂,燕别故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您这又是何苦呢?”
在花石楼外的一片草地上,一个长相丑陋,而又佝偻的独腿男子大口的喘息着,手里还握着一把手枪......
而在那烟雨江南的那位古老先生,看着排在自己面前的一盘围棋和头发火红女子递来的一把笛子,陷入了沉思,良久没有举动,而那名火红女子也一直保持这个弯腰递笛子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两人就像一副画一般,在透过窗口打进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美轮美奂,如若你是一名旁观者,你也不愿出声去打破这幅美丽的画卷,这种美,让你不敢掠美;
但这不是一幅画,终究会有人来打破它的,那位先生终究抬头看向了红发女子,慈祥又和蔼的缓缓说道:“带回来了?魑?”
魑终于也不再保持那样的动作,递上了笛子,说道:“是的,古先生,如您所愿,鱼鼓被蛙和鲤带走了。”
“嗯。”那位先生微微的一颔首,他是那么波澜不惊,却又是那么气势逼人。
那位先生突然抬起头来,问道:“魑,你跟了我多久了?”
被叫做魑的女人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位先生,说道:“已经二十有七年了。”
那位先生叹了口气,问道:“想走吗?”
魑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先生,无言;
先生继续问道:“你想离开吗?像是狸带着獾那样,或者是鲤和蛙那样,亦或是像枭那样离开?”
魑低下头,换了个话题问道:“那,蜥呢?他属于哪种?”
先生反问道:“你觉得呢?你觉得它属于哪一种离开呢?”
魑摇了摇头,说道:“恕我愚钝,猜不透蜥,更猜不透您。”
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很好猜,可是蜥,我也猜不透,他替我们承担了太多,可那次终究是他的错。”
魑诧异的抬头看向先生,声音颤抖的说道:“您早就知道?”
先生良久不言,最终微微颔首,缓缓的说道:“那局,终究只有他能解,我已经能保留的就是我们最多人的利益,当时的情况,只有他能承受那一关,我若是动了,动得就不仅仅是将军而已,上官家族,以及killers,自由者联盟,最可怕的机关监管通通会参与进来,到时候别说是这一隅烟雨江南,我们或许都将不复存在!”
魑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让蜥去承受这些,而却一直被我们所怪罪,真的,......”
先生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没人会去怪他,我们中没有愚昧之人,是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不知道的也只有他自己罢了。”
魑说道:“可是蜥他会不知道?他并不笨。”
先生说道:“正是因为他不笨,所以他才会怪自己,他怪自己没能救下所以人,而自己又因为自己的病状活了下来,他恨那些审判者,那些黑影,更恨他自己!”
魑说道:“他的能力很强,早晚会过去的吧。”
先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先也会这么认为,可是啊,他若是过去了,就会回来的,可我等了这么久,他也没有要回来的打算。”
魑点了点头说道:“我懂了,先生,他当时不是您赶走的,而是自行离开的。”
先生点了点头,说道:“天遁剑也是他主动带走,他替我们承受下来了当时会让我们覆灭的导火索,可他心里的坎自己却始终过不去,他带走的不止是天遁剑,还有愤怒与怨恨。”
魑说道:“您是说,雪?”
先生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魑摇了摇头,说道:“他对我们的追踪系统太熟悉了,我们根本就寻不不到他,更不能给他任何帮助,只是打听到他之前一直和调香师混在一起,之后又去找了老天秤星的地盘。”
先生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这盘棋不知还有几个人在下啊。”
说完目光看向窗外,缓缓地说道:“你去把豹和豺叫来,而后,叫来枭吧,我们还是需要他的帮助,否则啊,蜥这一次可不好结这局啊,是福还是祸,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吾等终究老矣,还得看他啊,我们墨守成规,终究成其害啊!”
冀州,邯郸;
一名体格精状的男子一边在开着车,一边回头和一名身材娇小的小女生说道:“鲤,你说我们来这儿等着对吗?不会遇上其他势力的人吗?”
身材娇小的女生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车窗外沉思,嘴里喃喃道:“蜥,这次是福还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开车男子见鲤没有回自己,拿过身边的水瓶喝了一大口水,自讨没趣的转身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继续向远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