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中,都明和尚抱定必死之心,要拼死薛道光。
他踏前一步,提声大喝,只见飕飕两声,都明的手臂上,一道金光爪径直朝薛道光的脑门抓落。
都明残了一只手臂,但是动作却依然却狠厉快绝,形如龙足的金爪盖下时,五枚尖锐利爪突然合拢。
薛道光双脚点地,朝后一退,身形如燕般轻巧。
人群中,有一个道士拍手叫好,“这一招身形灵巧,进退自如,如蹋梯云间纵,当真妙无穷。”
他身边的看客哂笑道:“老弟,你看得懂么?”
“略懂一些。”
看客有些诧异,看他穿了一身道袍,心中怀疑他是从远处来观战的高人,语气也带着一丝敬意:“敢问道长是?”
“正经门,张三丰。”
“失敬失敬,正经门的人在上首有座位,道长屈尊来到这儿,是要与民同乐么?”
张三丰干笑两声,说道:“我还没认入门派呢。”
都明第一招被躲开,不慌不忙,伸手一抓,募的一声爆响,那贯穿索筋的气劲如游蛇般一路窜回!
竟有他的身体绕了一圈之后,金光更盛,朝着薛道光飞奔而来。
薛道光这次不躲不闪,伸手一拂,硬生生吃下此招。
他的脸色一变,蹙眉道:“招式奇巧,却无气力!这便是大相国寺的佛法?”
他的话听似挖苦,口吻却出奇的严肃,似乎是真心觉得“见面不如闻名”,难掩失望之情。
大相国寺和神霄宫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难道对手如此不堪么?
都明手臂上,缠着飞回来的金龙,冷笑道:“我佛之能,你还不算真正领教,便在此说什么大话!”
“来吧。”
薛道光信手一拂,单手背在身后,说不出的潇洒。他竟然要收起一只手臂,因为对手是独臂,这份风采气度,让在场的人又一次欢呼起来。
与之相比,断了一臂的都明,显得有些落寞凄凉。
他气息微窒,胸中似有一团烈火燃烧,佛家大忌嗔痴此刻都到了顶峰。
在他背后,一个佛像慢慢浮现出来,金光笼罩着都明的身躯,让他倍显高大。
他伸出手来,那道金龙越发地壮大起来,朝着薛道光喷出一团烈焰。
金色的佛光,也伸出手掌,一个卍字从他掌心落下。
这两个一上一下,将薛道光退路封死,不想被打下擂台,只能生吃了这两招。
薛道光双手怀中抱,画出一个青光太极盾,勉强接住了这两招,仍然让他气血翻腾,经脉中灵力涌动,几近紊乱。
好在他及时调整过来,然后拂袖向前,一道十分细小的光线,在他指尖闪耀。
隐隐有雷鸣声传来,十分微弱,但是都明听得分明。
都明不敢大意,赶紧催动佛光去挡,但是这电光好像小蛇一般灵活,绕过了佛光,直接打到都明的手臂上。
他仅存的手臂,再遭重创,就在薛道光要收手的时候,却见都明一跃上前,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他烧尽了所有的灵力,竟然要拼死一搏,这一下打出,不管能不能伤到薛道光,都明和尚都活不成了。
除非是华佗、张仲景、李时珍、李渔这种人在场,或许还有得救。
这拼死一击,十分棘手,若是平时,薛道光只需要躲开就是,以他的身法,将会毫发无伤。
但是此时在擂台上,按照规矩,第一个下去的就是输了。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看台上林灵素大声道:“下台!”
薛道光无奈,只能跃下擂台,台下爆发出一阵惊呼。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擂台上,都明禅师突然爆体而亡。
他炸开了...
浑身的血肉,如同干柴一般,燃烧殆尽。从他的身体里,发出幽蓝色的火焰,看上去如同水一样,碰到什么无不是灼穿而过。
幽蓝色的火光,轻易便将擂台烧出几个窟窿,落地之后,甚至把泥土石块也燃着了。
这东西沾着之后,血肉必将难保,难怪林灵素让自己的爱徒,赶紧离开。
蔡京在主持这场比试的李彦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他大声道:“薛道光首先落地,此战得胜的是都明禅师。”
台下爆发出一阵嘘声,都明都死成渣了,薛道光还毫发无损,这也能能算赢?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有的汴梁百姓,集体点头,认为判决无错。
薛道光躲避的时候,都明还没死,也就是说那个片刻的都明赢了,他把薛道光打下了擂台。
薛道光也明白这一点,他没有争辩,而是选择回到看台。
“师尊,弟子...”
林灵素摆手道:“无需多言,一万个锦襕袈裟,也不如你对为师重要。”
都明死了,慧成没有多少悲伤,他哈哈一笑,起身道:“都明死的不冤,如今只需赢下一场,便能成功。师兄你的修为比我高,这一战,就有我上吧。”
辩机没有说话,慧成只当他默认了,一跃来到台上。
林灵素使了个眼色,潘金莲缓缓点了点头,脚尖点地,御空而行,身姿轻盈,如同灵巧的燕子,落在台上。
她用的是李渔的简易版御空之术,不需要修为到达多高的境地,缺点就是飞不远,飞不高,用在这里最合适。
但是观众们不明就里,还以为这女娃如此小的年纪,就能御空而行,不禁发出一阵惊叹声。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林灵素暗暗摇头,这御空之术,只有两个用处:
一是惹到不该惹的人,短距离逃命跑路;
二来就是和今天一样,大出风头。
慧成看着御空而来的潘金莲,收起了眼中的轻蔑,他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
大兴善寺,作为唐朝佛门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一直是大唐佛门的决策者。
慧成是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出名虽然不早,但是在大唐的修士中,已经将他摆到了很高的位置。
“你先出手吧,免得别人说贫僧欺负你。”
慧成话音还没罗,突然举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经脉,慢慢地不受控制,有针刺的感觉,从经脉各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