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白象,河流......”
南娴坐在一张巨大的华国地图前,用笔在东南部画了个大圈。
傻婆不可能用魂魄的代价去交换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她临终之言必然极其重要,尤其最后那句“有您要找的东西”,很难不让南娴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前世的神魂碎片?
可是,如果傻婆一直知道神魂碎片之事,又为什么不早早告诉自己呢?
她有何难言之隐?还是这其中另有故事?
甩甩头将这些纷杂思绪暂时抛到脑后,她继续专注于眼前事。
华国太大,而这些关键词又太笼统,实在不好找。而按照刁玉所说,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人也在寻找她的神魂碎片,若不能赶在那些人之前收集齐,恐怕会是一场大危机。
事到如今,她实在不能再分心。
过了许久,她终于有了些眉目。
“全国地名中带有白象二字的有几十处,东南部占十个,而排除附近没有河流的地方,最后只剩下......五个。”
她将一排地名中的几个重重画了几个红圈,放下笔。
恰在这时,刁玉推门进来。
他带来了村长。
一进门,村长便忙上前向南娴致歉:“我已经将那四个没眼力见的混账狠狠教训了一顿,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眼前惹您不快了,您——”
南娴摆摆手打断他,“先不说这个,傻婆的来历你知道吗?”
村长一愣,“她?实不相瞒,我只是见她可怜才收留她在村子里,她一直疯疯傻傻的,连话都不会说,来历我也不清楚。”
“你是什么时候遇见她的,详细说说。”
“哎哎,是。”村长回忆了一番,“我记得是在我们一族定居在这里的半年后,有一天我上后山采草药,看见一个女人倒在水坑里,一动不动的,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死人,结果上前一看才发现还剩最后一口气......其实我最开始是没打算管的,毕竟您也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一旦被外人知道,哪里还会有什么活路?而且这莫名其妙的,一个没见过的女人奄奄一息倒在山上,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不想惹祸上身,就只当没有看见,背上药篓往家走。
可是,明明平常只要半小时的路,我那天却走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走到,用法术试探也毫无作用,前方的路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怎么都走不完!
我这时候十分慌张,以为自己无意中进了什么诡阵,然后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女人,会不会这怪事与她有关?于是立刻回头朝那个水坑走,这次没一会儿就到了,于是我便明白,这个闲事我是必管无疑了。
我用法术帮她保住了一条命,将她偷偷带进村,几天后她醒来,我正打算询问她的来历,她却差点将我的脸挠花,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竟是个疯子......我不知道她的底细,又不敢轻易送走她,只能战战兢兢地将她在自己家藏了半个月,后来发现既没有仇家寻上门,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所以就将她安置在了村东头闲置的屋子里。”
村长挠挠头,“这两年来一直是我和一些村民给她饭食,不让她饿死,可她不仅不知感恩,还好几次毁坏村民的农田,甚至有一次差点将人家的房子烧了,昨天又把别人家里的鸡鸭杀了不少......唉,偏她来历不明,不知底细,怕被瞧出什么端倪,我不敢把她带去大城市大医院看病,只能找了几个嘴严的医生来村子里,可他们都说找不出傻婆疯病的原因,就只能作罢了。”
南娴听完后蹙眉沉思片刻,“你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是因为什么而奄奄一息的?”
“哎,说起这个,也是个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村长忽然想起什么了来,语气一下子变得急促而激动,“我把她从水坑里抬出来后仔细检查过,她身上除了肚子上有一道早就愈合的伤疤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伤口,外伤内伤都没有,也没有中法术的痕迹,就是莫名其妙不行了,要是我再晚一些时候赶到,她怕是也撑不过。”
那伤疤竟然比自己预判的时间更早出现?南娴心中诧异之余,更多了几分疑惑。
“是不是她冒犯到您了?”村长小心翼翼地问,“她就是个傻子,您别和她计较,若有任何损失我来赔偿!”
南娴摇摇头,叹息:“她死了。”
村长猝不及防,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没下得去,惊得瞪圆了双眼,“什么!死、死了?”
直到刁玉将他带到隔壁房间,亲眼看见床上傻婆的尸体,村长才相信傻婆已死的事实。
亲自带回村子、照顾了两年半的人,竟猝不及防以这样凄惨的方式死去,村长一时间神情恍惚不知该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该不该询问,傻婆的死与南娴有没有关系?
似乎看出他的纠结,南娴主动开口:“傻婆为什么会突然去世,其中缘由我也还在调查中,你放心,我会负责她的所有丧葬费用,只是现在正在录制节目,我实在不方便做这些事,所以只能麻烦你代替我。”
村长忙道:“不麻烦、不麻烦!”
南娴颔首:“仪式从简,但东西都要用最好的,然后找个风水宝地......愿她一路走好。”
村长应下,回去做准备,屋里又只剩下南娴刁玉二人。
见她愁眉不展,刁玉劝道:“大人,人死不能复生,况且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您不必为此烦心。”
南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一想到傻婆明明可以继续作为巫族人永远活着,却为了自己做出那样的牺牲,心中仍十分不好受。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上一次是蓝星,这一次是傻婆......刁玉,我很担心,还会有更多人因我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