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骁结束了会议,他关闭页面,微微闭眼,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入夜后,他便感觉十分疲惫,思绪是从未有过的滞慢与昏沉,像是有人在他的大脑里放置了一个信号屏蔽器。
看了眼时间,正好晚上九点。
待会儿还有一个远程会议要开。
姜特助敲门进来,将咖啡放在贺明骁面前的桌上。
正准备退出,他忽然不经意地抬眸瞥了眼贺明骁的脸色,脚步顿住。
“贺总,您脸色看着有些差,要不要我给您叫医生?”他担忧问。
贺明骁视线快速浏览着下属发来的文件,闻言头也不抬,“不用了。”
姜特助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想到贺明骁那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也只好作罢,悄声退了出去。
贺明骁忽略身体的不适,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工作上。
可很快,他的视线便陡然变得模糊起来,额角的青筋不住抽动,大脑也跟着紧绷的疼痛。
他站起身,想要呼救,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腿脚也跟着泛起一阵酸软,支撑不住倒回椅子里。
贺明骁心中慌乱一瞬,又极快恢复镇定,他一手捂着脖子,一手迅速解锁手机拨打姜特助的电话。
“嘟——嘟——”
对面接通,最先传入耳的却不是姜特助的声音。
南娴近乎歇斯底里的呼喊在那头响起——
“贺明骁!贺明骁在哪!”
贺明骁栽倒在办公桌旁,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猛地推开门,向自己冲了过来。
他满足勾唇,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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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况怎么样了?”
南娴一夜未睡,精神持续紧绷,眼下已浮现了淡淡的青色。
见司徒婷从抢救室里出来,她慌忙起身,焦急问道。
司徒婷张了张唇,微微拧着眉,歉意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牡丹朱砂究竟是什么东西,找不到根源,我们不敢擅自动手。毕竟——贺明骁并不是个普通人,他背后是贺氏,如果出了事,我们都难辞其咎。所以,只能暂时为他续命,至于解决方法,我们还要继续商议。”
“......我知道,我理解。”南娴轻叹,她颓然坐回椅子上,将头埋进膝盖里。
贺明骁命悬一线,傻婆不知所踪,牡丹朱砂下落不明......
等待时,她无数次祈祷自己能再次循环,这样至少有挽救的机会,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让她如愿,她枯坐了几个小时,等来的也只有这样一句“无能为力”的回答。
她很累了,不仅仅是肉体,还有心。
司徒婷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无措地挠了挠头,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又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兀自踌躇片刻。
“那个......你也别太焦虑,实话和你说吧,贺明骁是国家都重点关注的公众人物,上头已经下了命令,必须不能让他出事,所以我们肯定不会放弃他!只要等‘那位’出关,就一定会有解决办法!”
南娴闻言一愣,她慢慢抬起头,似猛然想起什么,双眼中亮起如烟花般绚烂的光。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牌。
玉牌上雕刻着笔走龙蛇的两个字——筠芜。
“你说的,是不是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