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娴几乎是瞬间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浑身紧绷,三步做两步冲到行李箱前,仔仔细细清点了自己的物品。
东西都还在,并没有丢什么。
她稍稍松了口气,旋即想起什么,给丁荷拨去电话。
接通,她问道:“你今天有进来过我房间吗?”
丁荷:“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跟节目组的行程,除了早上叫你起床那会儿,之后都没有再进过你的房间......姐,是缺什么东西吗?”
“没有,只是问问,你早点休息吧。”
挂断电话,南娴再度打量四周。
她盯着那被转了方向的杯子看了许久,站起身,披上外套出门。
天一黑下来,不羡仙村便更安静了。
家家户户都熄了灯,道路上不见半个人影,甚至,连狗叫声都未曾听到,安静得堪称诡异。
她一路走来,只听见呼啸的寒风和自己的呼吸声。
隔着很远,她看到了一盏昏黄的灯,摇摇摆摆,如一片飘荡在暴风雨中的树叶。
她疾走几步,终于看清了那拿着灯的人——
是傻婆。
她站在小瓦房前,目光怔忡,动作僵硬,直愣愣望着小路的方向,似乎在出神。
她手中端着一盏油灯,极古朴的模样,那一豆火光在风中不断摇晃,随时会被吹熄却又在即将黯淡的边缘再度神奇地变得明亮。
南娴连唤了傻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的视线在南娴脸上停留了片刻,浑浊的眸底忽有一瞬亮起清明的光来。
她腾出一只手,握住南娴的手腕,卡顿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进、来!”
南娴没有挣扎,她顺从地跟着傻婆进了小瓦房。
两人进了屋,傻婆将门关好,反复确认了门已经被锁上,才扶着桌沿颤颤巍巍地坐下。
“今天有人进了我的房间,我猜,他们或许是在找那枚朱砂牡丹。”南娴言简意赅道明来意。
傻婆放下油灯,用两只苍老干瘦的手努力梳理自己凌乱的头发,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她蹙起眉,半晌后才道:“那、不、是、好、东、西,他、们、要、害人!”
南娴点头,“可奇怪的是,第一次他们恨不得把朱砂牡丹送到我手上,这一次却百般阻挠不让我拿到它,这是为什么?”
傻婆终于梳顺了她的头发,她的视线落在南娴丹田的位置,指着它,道:“你、的、魄,在、保、护、你,你、不、怕。”
南娴一愣,“我的......魄?”
刚问完,她脑海中便是灵光一闪,想起了许久之前在特殊医院里,自己在丹田中看到的那抹光亮。
难道,那就是傻婆所说的魄?
“你、的、魄、厉害,可、以、吃、掉、那、个、坏东西!”傻婆忽然咧开嘴笑了,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了几丝与年龄不符的少女般地狡黠和娇俏,“他、们、的、不、厉害,他、们、会、死!”
“死?”南娴心脏猛然一沉,“等等,什么意思?接触到那朱砂就会死?”
傻婆从怀里掏出那个装着牡丹朱砂的锦囊,伸出一根手指在它的系带上戳了戳,嘿嘿一笑,“碰、一、碰,就、死!”。
南娴盯着她的手指,脸色瞬间煞白。
贺明骁......碰过它。